狗血古早追妻火葬场
他不知道该有什么感觉,或许本来也不该有别的感觉。
他低下头,双手握住男人的大掌,仿佛是感觉到沈余的体温,男人紧拉着他衣袖的手指瞬间松开,然后像一只顺服的大狗,轻轻抓住他的拇指。
宗楚总觉得不对。
他感觉到手上传来一阵湿软的触感,只有一秒钟,快的几乎让他感觉不到,却瞬间让他堕入无边的深渊。
他拼命挣扎着,血管都要因为突破极限的挣动爆开。
沈余唇瓣颤抖。
他看到男人眼睛掀开了一条小缝,视线晦暗疯狂,几乎能将人溺毙。
沈余把手伸过去。
他没有办法去恨宗楚。
他没有办法。
但是他会尝试着去忘了他。
“你……要去哪!”
男人低不可闻的狰狞低吼。
沈余静静盖住他的眼睛,脸侧贴着男人青筋绷起的手背,“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男人连呼吸都停止了,他胸膛剧烈起伏着。
沈余看着自己盖在男人脸上的手,“先生,这次是真的,再见。”
这话似乎点醒了男人刻入骨髓的恐怖记忆,他忽然弱了下来。
男人被蒙着眼睛,他像头牛一样喘息着,手指却感受不到一点力气。
沈余做什么了?沈余对他做什么了!
宗楚要死了。
他死死的抬手,试图抓住沈余,却只能触碰到青年的小手指。
近在咫尺,可他不要他。
“别去——别走。我错了,我错了,我踏马知道错了!你要什么我都不管了,让明美冉王笑笑贺之臣,都回来!你给我留下!”
男人压抑的低吼。
窗外适时响起了惊雷声,光影打在沈余的脸上,把他停滞了一秒钟的脸色映衬得苍白无比。
他手掌按在男人的手背上,缓慢而坚定的抓下来。
“先生,晚安。”
这是宗楚意识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用尽全身力气,五官甚至都狰狞起来,手臂去徒劳的在空中坠落。
再见了。
沈余给他盖上了被子,他侧头看向窗外。
秋冬交际,外边竟然下雨了,雨滴飒飒打在地面上,他似乎能听见风和坠落的声音。
“咚咚咚”
门被轻声敲响。
沈余回过神,他站起身,视线最后瞥过男人一眼,随后镇定的往门口走去。
德叔在门外,笑眯眯的端着盘子,上边摆放着两杯蜂蜜水。
沈余侧身,对老人说:“德叔,辛苦您放在先生床头,我晚上还有一个项目,可能回来得晚一点。”
青年似乎有些担心的往后看了看,“先生喝醉了,您如果听见动静的话,辛苦来给先生拿些热水。”
德叔跟着往里看了一眼,温声笑着说:“好,这么晚出去,您需要叫司机吗?”
沈余摇了摇头:“不需要,经纪人就在前边等我,我打个车就行。”
如果是四年后,这种自由沈余绝对不会有,但是现在,德叔甚至替他贴心的归置好了路线。
打着伞,把他送到门口。
在沈余离开前,老者没忍住,脸上带着笑容说:“之后就得叫您“沈先生”了,宗少爷他脾气不好,但是对‘上心的人’心地不坏,您要是感觉到辛苦了,就和少爷好好说说,我呀也能替您念叨两句。”
沈余背对着他,轻轻笑了笑。
雨夜的风冷沿着领口渗透进皮肤,老管家听见青年说:“好。”
他撑伞迈进了雨幕中。
第64章
沈余今天晚上有工作,这事德叔也稍微知点情,他送走了沈余,回二楼轻轻敲了敲门,里边没有动静,于是老管家嘴角带笑的挥着手让佣人们都撤了。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揶揄的轻松笑容。
她们单了二十多年的大少爷也要有主了!
走廊是轻松的温声细语,宗楚在床上,眉头和眼睛皱得死紧。
他手指握成了拳头,用力抵在沈余给他盖的被子旁边。
他想起来了。
全都想起来了。
沈余对他说再见。
他打开那扇门时,看到的只剩下血泊里的青年。
那声再见几乎在之后的每一天都萦绕在宗楚脑海里,每说一次,就代表现实又把他从无视幻想中撕扯出来。
这次呢?沈余又离开他了。
他又选择离开!他又要去哪里!
男人禁闭着的眼睛剧烈的抖动起来,拳头死死抵在床上,连床都跟着震动起来。
男人豁然睁开眼睛。
“茶根呢,茶根去哪了!他去哪了!”
主卧的爆呵声把正在门外送厨师等人的老管家吓了一跳,佣人也都惊惧起来。
德叔稳重的吩咐人把他们送出去,自己则快步往二楼赶,卫臣比他更快一点,一直守在门外,从男人发出声音起就已经进屋。
老管家快步跑进门,就看见粗喘着仿佛野兽一样狼狈又疯狂的男人,卫臣低着头站在门边,脚底是两个破碎的杯子,温水流了一地。
老管家停住脚步,理智的没有更上前一步。
他颤着声音问:“大少,您有什么事?”
“沈余去哪了?”
宗楚想让自己保持理智,但是却做不到。
他怎么可能做到?
男人满眼都是血丝,除了疯狂,还有不可置信的暗喜。
他回来了,沈余回来了。
这一辈子他只能待在自己身边,就连死都不要再想。
他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回来,就放在身边,就在身边看着。
宗楚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暴怒多一点,还是狂喜更多。
他几乎想也不敢想,现实就像是一个容易破碎的梦,戳一下或许就又回到无边冷寂中。
他勉强压下严眼中的疯狂,立刻吩咐:“派人去找,李晨飞王笑笑明美冉哪里,全都派人去!”
卫臣丝毫没有迟疑的领命,他半分钟也没耽搁,直接大步往外迈去。
老管家还没有反应过来。
明明今天是一件好事啊,男人怎么是这个反应?
他营隐约琢磨出来一点不对,但沈余离开前太镇定,以至于老管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宗楚站立着,他身体里还残留着沈余给他下的药。
男人大掌捂着脸,阴翳地勾了勾唇角。
他还是下不去手。
前世他做的那些事情,失去沈余的一年宗楚抱着他的尸体,回想了千万遍。
他想,沈余怎么就没有一把毒药把他毒死呢?
沈余不把他毒死,那他就别想能逃开。
他闹脾气,自己也能忍着。
一年,两年,一辈子,他等得起。
只要沈余还活着,他还活着。
宗楚兴奋到血管颤栗。
他眼睛是不正常的红,情绪也变得格外诡异,以至于让老管家觉得陌生。
之前的宗楚也能把宗家那群豺狼虎豹的长辈给收拾的服服帖帖,但是那时候的他更像是一只初出茅庐的虎豹,只管嚣张的用蛮力镇压。
而现在的宗楚,他总觉得看一眼,就好像落入了魔掌。
沈余能去的地方一共就那么几个,宗楚冷静的吩咐下去,该带走的人全都带过来,连这时候还什么都毫不知情的贺之臣也被宗楚的人暂时监控起来。
沈余只是还没从上辈子中走出来而已,他这之后把人好好养在身边,不该出现的人,如夏实然他们都给拦得远远的,至于沈家和明美冉。
宗楚闭着眼,坐在车后座摩挲着已经带了一年的扳指。
他没什么不能忍的。
只是一个沈途和明美冉而已,沈余想看,那就让他看,还要让他看得满意。
他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就等着沈余乖乖的回来,这次他半点拦路的东西都不会留。
沈余不是不想去本家吗?那就不去。他喜欢简单的婚礼那就请了亲朋好友简单的过。
宗楚甚至已经想到了婚礼的布景。
他在上辈子的最后一年想了整整半年,却只能把自己越想越疯魔,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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