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哥儿为妻
一李小文撇撇嘴,瞧着地上闭着眼睛发抖的人,“姐姐长手长脚,也能干活的嘛!每天就知道去村里玩!我看娘还是把这赔钱货卖了吧,省得改天再偷家里的钱!”
说到底他还是怕李小罐醒过来之后指认他才是偷钱的人,所以想让爹娘把人卖掉。
莲姐儿李小文敢这样对她说话,咬着下唇,恨恨的绞紧手帕。
废物!要不是你是个小哥……
李翠芳犹豫了一下,拿不定主意。
莲姐儿一向有些小聪明,有时候说话她也是听的,不过现在这煞星偷钱偷到她头上,让她忍下这口气,又膈应得很。
李石山扔下手里小臂粗的棍子,沉声道,“行了,等收完稻子再卖,那时候也是闲着,粮食能省一口是一口。”
李翠芳连连点头,“哎!”浮肿耷拉的眼睛看向地上满身脏污的人,勾起嘴角,呸了一口,“今晚就让这东西在这里过一夜,好好长长记性!最好被山里的狼叼走才好,呸!”
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最终看看天色昏沉,便进屋子里睡觉了。
山里人是不舍得花大钱买蜡烛的,而且白日干活也累,明日也得早起,是以家家户户都是日落而息。
月上中天,山风呼啸,夏虫鸣叫不止,只余下李萧冠浑身湿漉漉的躺在地上,瑟瑟发抖,时不时手脚抽搐几下。湿了的麻布衣颜色暗沉,分不清多少是洗澡水,又有多少是被打出来的血。
冷,好冷。
李萧冠意识模糊,魂魄仿佛脱离了这副躯壳一样,一会儿又全身发热,仿佛置身于岩浆。忽冷忽热逼得脑子越来越疼,额头突突直跳,一阵比一阵剧烈,脑袋似乎就要这样炸开了一样。而那脸色,却青中带紫,渐渐染上了一点死气。
山风越来越猛,晃得山岗上的竹林哗哗作响,明亮的月光隐去,忽然一道闪电撕裂夜空,随即天雷炸响,犹如要震慑这时间万物一样。
“哗啦!”又急又重的雨滴啪啪的敲打着地面。
酝酿了一晚上的雨,终于落了下来。
诡异的是,虽然趴在地上的人脸色依旧青白,呼吸急促,满头大汗,深陷痛苦之中,那丝死气却悄然消散无踪……
“娘!娘!”李小文脸色煞白的跑开,肥胖的身体并不灵活,一路摔了好几个屁股蹲。
“一大早咋咋呼呼的,被鬼追啊!”李翠芳皱着眉头吐了口浓痰在脚边,一手飞快的择菜,眼皮子却是耷拉着的。
看来莲姐儿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小贱人卖不得,不然以后她就得天天起早做早饭……
岂料李小文听了李翠芳的话,身子不断哆嗦,牙齿打颤,话都说不清楚了“鬼……死……死……”
“呸!一大早的瞎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李翠芳连连呸了好几口气,却见儿子望向澡间,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于是疑惑的皱起眉头,“难不成那小贱人跑了?”
去到近前一看,人不好好的趴在里面么,只是李翠芳壮着胆子拿棍子拨开乱发看了一眼,就被骇得倒退一不,“啊呀”叫出声。
“当家的!快出来看啊,这小贱人怕是不行了!”
李石山披着单衣,一大早就被李翠芳聒噪的尖叫声弄得心烦,阴沉着脸怒喝“吵什么吵!”
“跟我们娘俩撒气有什么用!有本事在外面横啊!”李翠芳心里暗骂,不过嘴上还是不敢说出来,“你来看看你的好侄子吧!真真是娇贵得很,生了副有钱人家的身子,不过昨晚淋了点小雨,今早就出气多进气少了,我看还是早点找个地方埋了,省得死在家里晦气!这个小贱人,存心的是不是,死都要膈应我们,没一天好日子过。克死了两个短命爹,如今又克死了自己,还是早点埋了,谁知道会不会弄坏了我们家的风水……”
李翠芳双手叉腰念念叨叨,越说越觉得李小罐是故意的,存心要死在她家里头,好弄坏她家的气运。“这小贱人,心肠可是比蛇还毒,狼心狗肺的东西,白眼狼!”
她眼珠子朝天骂得起劲,忽然就被扯得一个踉跄,耳边是儿子惊恐的叫声,“诈尸了!”
李翠芳一看,原来是那小贱人翻了个身,尽管脸色狰狞,却总归还有一口气的。
她正想说趁着还有一口气吊着,赶紧抬山上埋了,省得染上晦气。
“虽说是亲堂弟,可我们也出不起抓药钱,就是不知道路边有没有人发善心,愿意把他带回去,救救可怜的堂弟了。”一道柔柔的声音在堂屋传来,接着一双绣花布鞋踏门槛,才现出一张秀丽的脸庞。
李翠芳一拍大腿,喜笑颜开,“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好歹能卖点价钱!”
“娘~怎么还不烧早饭,饿死了~”女孩儿捂住肚子娇嗔一声。
木板车一颠一颠,时不时碾过石子水坑,板车上瘦小的身体便同样往上抛。
李萧冠就是在此时被晃得再次醒了。
他知道这条路是通往镇上的路,而且,他准备被大伯家卖了……
昨晚迷糊之际,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一股脑的冲进了他的脑子里,险些让他疼痛至死,最后昏了过去。
今早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发觉脑子里多了很多并不是他自己的记忆。那些记忆,应该是原身的。
刚好,里面就有关于这个朝代人口买卖的条例。
早几年战乱四起,旱灾蝗灾,百姓饥不裹腹,于是朝廷默许百姓卖儿卖女,拿着钱到有粮食的地方去生活。
父母买卖儿女,并不犯法。
而他没有了两个爹,大伯家勉强也有卖了他的权利。
第12章 能生大胖小子就买了吧
反抗又反抗不了,他的身体自己知道,浑身软绵绵的还剧痛无比,整个人像被放进火炉里烤,继续留在大伯家也是死路一条。
还不如奢望真的能有个好心人买了他,救他一条小命。
木板床摇摇晃晃,路面越来越平坦。
“石山,这日头也太毒辣了,歇会儿吧,这小赔钱货一时半会儿我看也死不了,来喝口水歇歇脚。”李翠芳掏出水罐,哗啦啦倒了一碗递给李石山。
等看她男人喝完了,自个接过碗倒了一碗,还没喝呢,转头就见板车上的人跟诈尸了似的,青白蜡黄的脸,瞪得老大的眼珠子,死死的盯住自己,顿时被吓了一跳。
把水碗凑到嘴边吧嗒吧嗒了几口,李翠芳拿葵扇一般的大爪子扇风,“瞅什么呢你,哟,想喝水呐?”
李萧冠眨眨眼睛。
李翠芳噗嗤笑了,露出一口黄牙,“咱罐哥儿,马上就要跟着有钱老爷享清福了,哪能瞧得上我的清水啊!”
李萧冠翻了个白眼,闭起眼睛不理她了,也是彻底无语了他。
休息了一会儿,木板床嘎吱嘎吱,继续上路,闷热的天气,渐渐有苍蝇落在李萧冠的身上,别说李石山夫妇着急了,李萧冠都觉得自己就要一命呜呼了。
“哒!”“哒!”“哒!……”由远及近的动静划破了树底下死一般的寂静。
“是那个严肃!”李翠芳低呼了一声,轻蔑的说,“前天莲姐儿去村里玩,这人的两颗眼珠子就跟苍蝇见了驴粪蛋,恨不得黏我们莲姐儿身上了呢!”
李石山磕磕烟斗,眯着眼睛不说话。半饷睁开眼睛,“这人,我听说有几个钱的吧?”
“再有钱能用镇上的老爷有钱?一把年纪还破了相,想娶我们的莲姐儿?老娘告诉你,没门!”
李石山瞪一眼咋咋呼呼的婆娘,“莲姐儿是不行,板车上那个,不还凑合吗?”
李翠芳一愣,瞧着板车上不知什么时候又睁开了眼睛的哥儿,不确定的问,“不能吧,这小赔钱货浑身没有几两肉,长得也不怎么样,严肃肯为了他花钱吗?”
“一样在炕上使,一样能生娃,有什么不行!”李石山一磕烟斗,站了起来,拦住走过来的牛车。
严肃知道这人是他救起那个哥儿的大伯,不过上次他那样粗暴的把昏迷的人一路拖回去,实在让他没有半点好感不由得皱起眉头,冷冷的问,“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