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倒进我怀里后
说完,便松手往后一退。
顾思远的灵力何等高深,脚步随意一迈,青衣翩飞,人便已退到数十米外。
“……”谢雪衣唰地抬头,恨恨瞪着他。
好你个臭冰块脸!
他能不能直接提着剑砍过去啊?
“练就练,你与众不同,你了不起,你别后悔,等我练成绝世剑法,你小心从此以后被我踩在脚下,小心你仙宗大师兄的位置不保。”
顾思远长身玉立,负手站在不远处的廊下盯着他,一脸无辜道:“剑是用手使的,不是用嘴。”
“……”谢雪衣。
他怎么觉得这家伙刚刚就是故意欺负撩拨他的呢?
水阁临崖,崖风不时吹过。
白荷的香气伴着清新水汽,侵入鼻间,沁人心脾。
谢雪衣练的是前日在功法阁取来的基础剑技,灵力运行上并没有什么太大难度。
只不过是对剑本身的不习惯,在邪道的那些年,他用的一直是鞭子,两者手部发力方式完全不一样。
顾思远先给他示范了劈、刺、挑、撩……等基本的十八个动作,让他照着学习。
谢雪衣看顾思远试剑的时候,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剑乃君子之器,跟顾思远的气质极为相合,再加上顾思远本身就基础深厚,舞起来那叫一个好看。
谢雪衣当即色心爆发,借着自己没看明白的借口,让顾思远示范了好几遍。
不过,到第三遍时,顾思远便将剑还了回去。
所谓练剑,剑招这些越基础的就越重要,并没有什么捷径可走,只有不断的、重复的练习,熟能生巧。
便是顾思远自己,每日参悟陨星剑法之前,也会照常先来一遍基础剑法。
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三天不练,对手知道;三十天不练,所有人都知道了。
而谢雪衣这种跳脱性格的人,让他这样枯燥地练一遍、两遍都可以。
再多,他就有些耐不住了。
一会儿喊腰疼,一会儿喊手疼,折腾着要喝水、要上茅厕。
顾思远只觉自己果真是来玩养成的,他在现代那一世时,大学兼职做家教带的一个初中学生,就跟这家伙一模一样的德行。
他看着谢雪衣,冷笑道:“修仙之人,不食五谷,哪来的茅厕可上?便是想偷懒,也找个靠谱的理由。”
谢雪衣无辜地眨了眨眼,伸手拽着顾思远的衣摆:“哥哥,反正你懂我就好了,练剑好无聊啊,我真的好累啊,我要休息一会儿再练。”
顾思远静静看着他,不说话。
“哼……”谢雪衣撇了撇嘴,可怜兮兮道:“我再练一遍好吧。”
顾思远摸摸他的脸颊:“三遍,我给你煮灵茶喝。”
“可以!”谢雪衣思索片刻,满意地点头。
顾思远看着人一溜烟转过身举剑练习的动作,暗道:虽然爱撒娇,但其实也好哄。
他抬手一挥,廊前的过道上,便出现了一张矮桌。
顾思远再依次从空间戒指里取出火炉、茶壶等物。
灵火烹茶,速度极快,谢雪衣两遍未练习结束,茶壶中已经荡荡悠悠飘出些许醉人的茶香。
顾思远便不再管这茶,起身站在谢雪衣身后,盯着他的动作不要变形。
“腰部用力,不是手臂。”
谢雪衣扭头看着他,笑嘻嘻道:“我的顾师尊,腰部哪里不对啊?你要不要上手来指点一下?”
顾思远睨他一眼,掌心灵力微动,平日用的法剑出现在手中。
谢雪衣瞪大眼:“……哥哥,没必要吧?练剑这个事要循序渐进的,不能动粗啊……”
就在这时,一片冰凉触感落在后腰处,轻轻推了推。
顾思远剑未出鞘,以剑代指,指点他的发力:“这里用的力道不对。”
谢雪衣撇撇嘴,一时松口气,一时又颇有些失望。
“这处,手臂再抬高些。”
“这里,要再快些。”
“手腕再稳些,剑既出,不可犹豫。”
“……”
顾思远双眼如焗,一点一点地纠正着谢雪衣的动作。
谢雪衣感受着那玉质剑鞘点在腰背上的触感,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不知道这比顾思远的手臂,哪个更凉、更坚硬些……
当初回宗时,在那个山岭里,因为过于震惊,都没有好好体会呢?
想到就要做到。
练到第三遍结尾时,谢雪衣忽然眼珠一转,不知怎地,一时脚步没有出稳,左脚绊着右脚,整个人就要往前扑倒。
顾思远来不及多想,下意识便伸手去扶。
谢雪衣的腰肢极细,身量极瘦,顾思远手臂一圈,他整个人便都落在了怀里。
顾思远垂首问道:“没事吧?”
谢雪衣仰头看着人英俊深邃的轮廓,闻着近在咫尺的冰雪新茶清香,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心中一动,直接在顾思远侧脸上亲了一下。
凉凉的,还不错。
“……”
顾思远怔了一瞬。
但很快,就又恢复正常面色,他挑眉看向怀中人:“你在做什么?”
谢雪衣初始本还有些心虚惊慌。
但看到顾思远这般冷静模样,心中就莫名憋了一股火,气哄哄道:“亲你啊,你也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看你侧脸好看,想亲就亲了,忍不住。”
顾思远快被谢雪衣气笑了。
耍流氓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也是少有。
他伸手捏住人的下巴,冷声道:“看着好看,想亲就亲了,是对着个好看的都这样吗?你们混邪道的,都这么风流随意?”
“怎么可能!”谢雪衣跟踩了脚的狮子一样跳起来,羞恼道:“我长这么大,就亲过你一个。”
顾思远眯着眼,拇指按了按谢雪衣的红唇:“真的吗?第一次就这么熟练大胆了?老虎头上拔毛?”
谢雪衣想伸舌头舔舔那按在唇上的手指,但又怕更激怒人。
他讪讪地微偏过头,哼唧道:“哼,反正就是这么回事,都是男人,亲一个怎么了,又没少块肉,你要是不甘心,那就报复回来吧,大不了我买一赔十,让你亲十个好了。”
顾思远捏着那小巧下巴的手力道加大几分,似笑非笑道:“你这么会做生意,混邪道的时候是管账房的吧?”
谢雪衣吃痛地嘴里‘嘶嘶’了几声,余光偷偷瞄他,不敢再说话。
顾思远见人又一副可怜兮兮模样,松开了手,大拇指轻轻揉了揉那刚捏出来的红痕:“茶好了!”
说完,转身往那矮桌边走去。
谢雪衣期期艾艾地跟在他身后:“你真不报复我啦?”
顾思远在矮桌边坐下,覻他一眼冷声道:“谢师弟刚不是说,两个大男人亲一下无所谓吗,师兄怎好再多做报复,岂非小人心肠?”
“嗯,确实无所谓,亲亲也没什么不好。”谢雪衣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然后,又紧紧盯着顾思远,故作随意道:“那既然这样,哥哥,你就再让我亲几下吧,刚太快了,我都没感觉太出来。”
顾思远看着他,沉默片刻。
半晌,神色冷漠地将双手轻按在了矮桌上。
谢雪衣往后退了几步,惊恐道:“好哥哥,你不会想掀桌子吧,别啊,这茶可是你自己煮的,浪费了,你要不想喝,我帮你喝完就是了……”
顾思远冷笑:“你现在确实需要喝一壶茶,来降降你那脑子里的邪火!”
……
第157章 风流
六、
那一壶灵茶, 谢雪衣到底还是没有全部喝完。
两人坐了没一会,临崖水阁便又来了客人。
一团白光在半空中闪烁,自光线中走出了一道高大人影。
来人身上批着件宽松的灰色长衫, 乌黑的头发尽数披散在肩上, 皮肤红润光洁, 看上去约莫三十岁许,还很年轻, 但对上那深邃无尽的双瞳时,却不难想象其间数百年的光阴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