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觉醒后
那个人是白陌连入天启宗后,唯一一个不需要他的讨好就会待他好的人。
那个人,就是席常月。
白陌连想了许久,才发现对方是从上次历练回来后发生的改变,对方不再无条件地待他好,不会再对他笑不会再温柔同他说话。
同样的,对方也不再对其他人这样。
这一点使得白陌连心里生出了一股微妙的平衡。
但是,也使得白陌连开始关注起了对方。
然而因此关注对方的又何止他一人。
白陌连看得出大师兄和二师兄都对六师兄有着不同的关注。
这也是他看出大师兄待六师兄的心思,分明是和他一样。
所以,明明就很想对方,为什么大师兄会轻易放对方离去。
白陌连眼神流露出深色,有疑惑、有不解,还有一丝……怨恨。
霍燃没有注意他的眼神。
他在思考,思考白陌连方才的问题。
为什么不拦着……
他,有那个资格吗。
三番四次把人弄丢不说,这一次,霍燃看得真切,小六儿怨他。
这是应该的。
所以……他没有资格把人拦下。
·
那边,席常月带着青江在街上四处逛了逛,并没有受到方才霍燃与白陌连的影响。
席常月给青江买了许多吃的玩的,看到什么青江都想要,都是些小物件,席常月便什么都给买。
青江对此满口夸赞,“还是小主人待我最好!”
席常月笑了笑。
他方才将储物戒里的那些从岐山秘境中得来灵植灵草全都换了灵石,那些席常月全都用不上,放在储物戒也是放着,此时换作灵石给青江买些小东西也算物尽其用。
直到天色渐暗,席常月才带着青江折回客栈,他走在前面,手上还拿着许多个小盒子。
全都是青江买的,只待回房后就给他。
二人一路上了二楼雅间,席常月往自己门口行去,用胳膊把门撞开后就朝里走,他对青江道:“稍后我给你用储物袋装起来,你再带回去。”
然而身后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以青江那话唠的性子,席常月当下就发觉出了异样。
他回头一看,青江还站在门边。后者正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往边上挪着步子,见没人叫住他,胆子也愈发大地向旁边大跨一步,直到整个身影消失在房门外,青江这才猛松一口气,一溜烟跑回房。
有谁会让青江如此反常,不用席常月多想他就知道,与此同时,一道似带着灼热感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席常月无意识挺直脊背,抱着盒子的手跟着紧了紧,泛着粉色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渐渐变白。
下一瞬,屋中响起一道轻缓嗓音,透着股随性的意味,却令听到这声的席常月耳根一麻。
他缓慢转回头,随着‘咔哒’一声,房门被关闭,与越则关的声音同时穿入席常月耳中,“过来。”
席常月回首,越则关正坐在桌前,单手支在下巴上,眼神此刻并未落在他身上,而是微微下垂,停留在指尖夹着的东西上。
席常月看去,目光落在那修长手指中间的纸张上。
那是他留下的字条。
顺着字条,席常月视线再次落到了那两只修长指节,沿着绯红的宽大袖摆向上,席常月从肩膀看到胸膛,从喉结看到下巴,继续往上。
依次是唇,再是鼻,最后是……
席常月对上了越则关的眼睛。
四目相对,越则关桃花眼略挑,只轻声问了一句,“出去玩了?”
·
听到问话,席常月先是按照方才的话,往前走去,靠近了越则关,低低‘嗯’了一声。
越则关的目光落到席常月的手上,“给青江买的?”
显然,方才他进门说的话被对方听去了,席常月顺势继续应下,“是。”
越则关眉也跟着向上扬了扬,看了席常月半晌,却是问了一句,“都去哪玩了?”
席常月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想了想准备如实同他说明。
然越则关却在他开口前,先是示意他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来,席常月放下后,越则关又点了点自己身侧。
在席常月看过来时,道:“坐为师身边来。”
席常月遂依言坐了过去,重新开口说起了今日离开了客栈后去了哪些地方。
他没有将今日遇到霍燃的事告知,只觉得没必要。
席常月说得认真,越则关听着他说,没有打断,直到声音停下,席常月说完,他听到身侧坐着的人突然出声问了一句:“都是他的?”
席常月:“嗯?”
他怔了怔,看着越则关。
越则关没有说话。
席常月余光处是桌上放置的一应物件,心中像是想到什么,他一顿,末了掀起眼帘定定去同越则关对视,“弟子忘了。”
越则关还未开口,席常月就已接着说道:“但下次会记得。”
闻言,越则关知道他误解自己的意思——越则关的本意是席常月有没有给自己买些东西,毕竟在他眼里,他的小徒弟也还是需要人疼的年纪。
只是见席常月这般严肃认真的模样,越则关有意逗他,眼尾上挑起来,“哦?记得什么?”
席常月眼睫颤了颤,视线与越则关的眸光相对时,仿似坠入了一片望不见边际的银河,“记得,给师尊买礼物。”
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说着。
越则关看着他一板一眼的模样,哑然失笑,随后心底止不住地泛起柔软。
他的小徒弟果然可爱。
想到这,越则关忍不住伸手,在他脸颊上用指腹轻轻按压了几下,宽大的衣摆随着动作擦过席常月耳颊,弄得他痒痒的,耳边的声音清冽温柔,亦是令他耳膜发痒。
“这样的话,就先谢过为师的小梓沐了。”
席常月扯开唇角,笑意还未蔓上眼尾,就见眼前倏然闯入一个小小的东西,在他视线中晃了晃。
·
小小的淡粉色一团,身子圆润,手脚短小、鼻子两个孔洞肥大,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还有一对硕大的耳朵。
一只惟妙惟肖的小猪就这么落到席常月眼前。
席常月不由睁大眼。
这只小猪,和他储物戒里的那只相差无几。
区别只在于颜色的不同,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越则关勾起嘴角,嗓音含笑,“喜欢吗?”
席常月没有如同前几次那样,要么不答要么羞于启齿,此时只见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笃定,带着欢喜道:“嗯,喜欢!”
他伸手,接过了粉色小猪。
越则关看他,“喜欢便好。”
说罢,越则关放下手,视线停留在席常月弯起的唇角,以及微微闪着喜悦的光的眸子上。
还是个孩子,这就满足了。
越则关心中好笑。
席常月在越则关走后,将一绿一粉的小猪放在手里把玩,眼中看着两只小猪,心底却在想着师尊。
师尊是去哪弄来的——与他手里这只一模一样的小猪。
藏着满心愉悦,直到入睡前,席常月都在握着小猪,两手紧紧攥着。
而另一边,同样入睡的,还有霍燃。
从街道离开后,他心中就一直被自责占据着,无心打坐,只寄希望于梦中能够梦见小六儿。
希望那憎恶的眼神从脑海中消失。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霍燃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小六儿确实不再用憎恶和漠然的眼神看着他,不再排斥他,一切都恢复成了以往的样子。
霍燃不禁露出一个笑来,他想靠近对方,却发现梦里的小六儿,与他同样不亲近。
只是双方维持在一个还称得上体面的师兄弟关系上。
这是霍燃自小六儿入山门以来,他看到对方时最常见的状态,然而,霍燃却不满足于这一点。
他想要的不是这样。
***
霍燃在梦境中苦思,却又害怕于梦境太短,视线舍不得从梦境中的小六儿脸上离开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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