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乖乖听话的。”

　　江大荣享受赵海扬主动投靠过来搂住他，他的手也顺着摸摸他的后背。

　　至于明天，江大荣派更多人在这边守着。

　　他不相信莫子耀真的能硬来。

　　翌日。

　　江大荣没有出门，赵海扬晚上睡得很早，但早上起得也很晚，他这段时间睡得比较多，他听到外面的喧闹时就知道莫子耀带人过来了，他看到赵海扬还在睡，外面的动静似乎影响不了他睡觉。

　　他通过监控知道莫子耀带了多少人，只是人不能进来，都在大门外，很快就开始起冲突。

　　真是不怕伤人，不怕死人。

　　等莫子耀到他面前时，江大荣表情还很淡定，只是赵海扬被吵醒了。

　　“他不想跟你走，你这是何必自取其辱，他想留在我身边。”

　　“赵海扬，你跟不跟我走？”

　　赵海扬已经从床上坐起来，双眼迷蒙，他抓着江大荣的衣袖，“我不跟他走，我不跟他走。”

　　莫子耀看到眼前这一幕，沉沉地呼出一口气，他在这边过得挺好，都乐不思蜀了，已经不想跟他走。

　　不过不管怎么样，人他都是要带走的，不枉费今天带这么多人过来。

　　他过去想把人拉走，可赵海扬死死抱住江大荣。

　　很快，几个人陷入混战。

　　过程中伴随着一声尖叫，莫子耀跟江大荣都看过去，赵海扬的手被玻璃割到了，伤口还不浅，已经能看到里面的肉，不知道哪个人跟他打起来，混乱中都没见到是谁动的手。

　　那血是跟地上泉水一样往外冒，特别吓人，地上很快就一滩血。

　　莫子耀把人拉过来，准备带去医院。

　　江大荣这次没有阻拦。

　　在车上，莫子耀就替赵海扬简单处理伤口，给他吃了止血药，这套流程他已经很熟悉，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赵海扬整个人呆呆愣愣的，只盯着他自己流血的手腕，跟他说话也没有应答，他知道江大荣跟在后面。

　　血还是往外嗞，不过出血量没有刚才那么吓人。

　　“赵海扬，这一个月，你就没有一瞬间想回到我身边吗？”

　　赵海扬回头看着莫子耀，眼神依旧很陌生。

　　到医院后，赵海扬的伤就交给医生处理。

　　莫子耀跟江大荣都站在手术室门外。

　　“莫先生……”陈医生走过来，表情凝重，“我自作主张想跟你说说向谦的情况，他现在情况很不乐观，人已经昏迷，我知道你吩咐过向谦的病不再向你汇报。

　　但是他昨晚过来，大失血，人已经是被抢救过两次，如果继续下去，向先生真的会死，他现在已经昏迷，血库里赵先生的备用血已经被用光。

　　这一年来，向先生的病也是反反复复，向先生没让我们通知你，但作为医生，我不希望我的病人就这样丧命，能救则救，我还是希望能够抽赵先生一管血来救向先生的命，如果继续下去，怕是要回天乏术。”

　　莫子耀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去过问向谦的病情，他知道他过问干预，到最后都是要赵海扬的血或是命来救向谦，他以前舍得，他现在舍不得。

　　向谦也默默撑着，没叫人过来告诉他，也不跟他说，甚至到目前为止，他们都没有碰过面。

　　偏偏是这个时候，海扬也住院了。

　　要是被海扬知道，他会不会多想，以为他去找他只是为了给向谦救命。

　　莫子耀一时脑子很乱，他迟迟不开口答应，他不想开口答应，这个时候要是抽赵海扬一管血，怕是也会危及他的生命，他不会答应，他只是难过，很难过，他想起他跟向谦年轻时候的事，他们在国外读书时都不怎么喜欢来学校，备受排斥歧视，总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上来挑衅。

　　他们那个时候性格都冲，每次别人挑衅，他们都会直接上去干架。

　　那段时间，他们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架，打不过就叫人过来，因此还进过警局被盘问过。

　　不过盘问完就完了，是别人先挑衅，他们只是还手而已，过一段时间就没有人当面挑衅他们。

　　他跟向谦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大概是向谦生病后，他认为他不能跟他上床，因为他身体不好，打着为他好的目的，他给他下药，吃了两颗炎情丸，然后把他送到别人的床上，一个陌生人，他没见过，在药物的作用下，他们上床了，他到现在都想不起那个人长什么样，一片模糊，他的第一次不是跟自己爱的人，而是跟一个陌生人，一个他连脸记不住，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内心就知道其实向谦不爱他，只是他不承认，他想要改变，想要向谦爱他，所以他以为他可以用时间可以用柔情来打动向谦。

　　可向谦自始至终不爱他，起初他爱的人是邢向北，后来他爱的人是谁，他也不知道，或许只爱过邢向北，跟邢向北在一起后，愿意为他守身，又想减少他自己的负罪感。

　　所以美其名曰不愿意他年纪轻轻就禁欲，大方到愿意找人来跟他上床，甚至愿意他在外面找别的情人，他是不爱，所以不在乎。

　　知道真相的时候，他是恨过向谦的，恨他心狠，从来没爱过他，想要人陪伴便利用他来驱赶他自己的孤独，知道他会纵容他，所以有恃无恐。

　　可现在，他真的不恨他，也不爱他，不过他想要向谦死吗？

　　向谦虽然不爱他，但他没想过要他死，他一直以来都想向谦活着，活得健康，跟以前那样健康，蹦蹦跳跳，还能跟人打架，他知道他自从生病后，向谦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他不是没拥有过健康与自由，他是拥有过再失去。

　　所以才更痛苦，因为他知道自由的味道，正是因为这样，向谦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求生欲，也做过一些极端的行为，后面都被他们救回来了。

　　后来他知道每次他发病，都需要赵海扬的血，所以他就没有伤害过他自己，只不过他的病很严重，时不时发作。

　　可现在……

　　“莫先生，或许只需要一管血就能救向先生。”

　　陈医生出声，恳切急迫的表情打断莫子耀的回忆，他还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那莫先生上去看看向先生吧，他时日不多了，怕是熬不过后天，见最后一面吧。”

　　陈医生叹口气，然后走开。

　　莫子耀想抽烟了，他看了一眼手术中几个字，走到一旁，因为身上没随时带烟，他让人去买。

　　江大荣较为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他不认识向谦，自然生不出什么同情惋惜的心态，他本身就是一个没什么同情心的人，他现在只担心赵海扬的安危，其它的他不担心，为什么进去这么久还不出来。

第153章

　　“抽吧。”

　　我清醒的时候对陈医生说, 好在我是清醒的，早知道之前被玻璃割到流血的时候拿一个杯子或是容器将流出来的血装起来，不至于浪费掉还要另抽, 我跟陈医生说一定要救向谦。

　　“我一定会尽力的。”

　　尽力就好，我心想, 向谦没对我真正做过什么坏事, 顶多说过一两句让我不舒服的话，说到底他是一个被宠着长大的人，身边围绕的人都顺着他爱着他, 所以他自私, 但心眼不坏。

　　因为生病，他内心孤独，所以想要获取别人的注意力与陪伴，他抓着莫子耀, 可能是想要陪伴, 也可能是他的确对莫子耀有几分真心, 正因为对莫子耀有几分真心, 他不愿意看到莫子耀从他身边走开。

　　如果可以, 我想救向谦, 而且某种程度上, 救向谦也是救我自己, 我们得的是同样的病，或许在某个危机的时候, 向谦也会用他的血救我, 谁知道呢, 能救则救, 那是一条生命，我不能看着别人因我而死。

　　这几天，我常常处在一种清醒与未清醒的状态，江大荣的的确确是个疯子，他给我吃的药能够影响我本身的记忆，从而他用他的话与描述为我注入新的记忆，让我很听从他的话，那些话与他说的那些故事，以及我做过的事，我却又在醒来后不大记得，吃完药后第二天醒来我又不会记得昨天发生的事，也就只有在醒来后有片刻的清醒，之后江大荣又喂我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