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权谋不如搞基建
连提见好就收,看了一眼已经完全落下的夕阳,开口道:“天色不早了,殿下早些休息,明日……”
他顿了顿,又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殿下明日要回王庭吗?”
宋青远点了点头。
他逗留在山里最大的缘由已经解决了,自然没必要继续留在这儿了。
当然,如果现在的样子也算是「已经解决」的话。
“那殿下早日休息,明天我们便启程回王庭。”
见他应下,连提抬脚便要往营帐走,但走了几步后又不知为何突然停下。
宋青远有些疑惑地看向对方,连提指了指在一旁的山坡上悠然吃草的枣红马,十分坦诚地开口道:“我是一个人来的。”
宋青远懵着神点头,他知道啊,他刚刚就看见了。
“所以,今晚我好像没有住处了。”
宋青远顺着连提的目光看了一眼营地。
最中间的那顶大帐是他自己的,周围是侍卫和杂役们几人一个的帐篷,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让连提住下的样子。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面露无辜地某人,问道:“那王上一路上是怎么过来的?”
连提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昨晚稍微在马背上眯了一会儿,前天夜里在赶路,没有睡觉。”
这……
饶是宋青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原来他真是日夜兼程赶过来的啊。
“那怎么办呢?这儿也没有多余的营帐了。”沉思一会儿,宋青远决定还是把这个问题抛回原主那儿。
连提的目光在宋青远的大帐上流连,他低声道:“我今晚可以暂住在殿下的帐中吗?”
“不行。”宋青远毫不犹豫地回答。
说完又好像觉得不够似的回头,语气坚定地补充道:“想都别想。”
“好吧。”身后传来连提的声音。
但这回再装可怜也没用了,宋青远咬着牙往自己的帐中走。
铺垫这么半天,敢情就是为了这个?
他刚才怎么就没把望远镜砸连提身上呢?亏他还认真正考虑了怎么能匀出一个干净点的帐篷给他。
宋青远满脑子乱七八糟想法回了大帐。
江铎看到他这副气冲冲的模样,一时间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殿下刚刚出去时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气成这个样子?
难道是漠北王惹殿下生气了?江铎心想。
但他很快又在心里摇了摇头。整个王庭都知道漠北王对殿下是言听计从、说一不二的,怎么可能惹殿下生气。
那会是因为什么呢?江铎迟疑地上前,开口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无事。”宋青远摆了摆手,不愿解释。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开口道:“我们明天启程回王庭,你吩咐下去,让众人都提前准备一下。”
“是。”江铎顺着宋青远的话赶紧应下。
山里的夜寂静无声,偶有风吹过,带起一阵沙沙声,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宋青远洗漱完毕后就躺在床榻上准备睡觉。
听着外面应当是轮值的侍卫在换岗时发出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宋青远皱了皱眉,思虑许久还是把江铎叫了进来。
“怎么了,殿下?”
宋青远揉了揉额角,开口道:“连提现在在何处?”
“漠北王现在在营地不远处……坐着。”
江铎有些迟疑地说完,就听见他们殿下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开口:
“找个行军床放在屏风外面,让他,进来睡觉。”
特别是最后两个字的语气,格外地重。
作者有话说:
啧——
第95章
“殿下要不要喝点水?”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连提的声音伴着铜铃声响起。
“不用。”
马车上传来宋青远冷淡的回答,还没等连提再说点什么,车帘就被宋青远唰的一下放了下去。
连提讨了个闭门羹, 默默地收回了拿着水壶的手。
今天一早,他们便启程离开了雪山。
一路上,连提对宋青远比贴身侍奉的江铎还要殷勤,但无一例外, 都遭到了马车里那个人冷若冰霜的拒绝。
因为不急着赶路, 宋青远在回去时便选择了坐马车,这样在路上还能歇息会儿。
连提看着面前散发着浓浓冷意的马车,心想:早知会这样, 他昨天就不嘴欠得说那几句话讨嫌了。
是的没错,宋青远今天之所以对连提有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冷漠的态度, 完全是连提自己咎由自取。
本来宋青远让连提在自己帐中借住一晚,虽说有些不习惯,但毕竟是自己做的决定,他还不至于给连提脸色看。
但连提错就错在明明自己已经得了便宜,还非要嘴欠地问一句「殿下是不是心软了」。
宋青远坐在马车里, 一路上都在想, 他昨天怎么就让连提这厮进了自己的帐篷呢?
他到底哪里值得自己心生恻隐之情了?
直到马车停在王庭的城门口,宋青远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这个季节, 田里的庄稼已经长得很高了,宋青远挑起车帘, 对车夫说道:“我们先不回王宫。”
江铎有些疑惑地扭过头来, 就听宋青远解释道:“我们先去田里看看庄稼的情况。”
江铎看着眼底泛着淡青色的宋青远, 犹豫良久, 还是出声劝说道:“殿下一路上舟车劳顿, 要不还是先回去歇息几日,过几天再去也不迟。”
“不过是顺路看看,不碍事。”宋青远不甚在意。
“殿下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连提突然从另一边凑了过来,开口道:“等过几日博彦回了王庭,春耕一事是他一手负责的,殿下到时候等他汇报完再去,不是更合适?”
宋青远点了点头,没说话,最终还是顺从了他们的心意,让车夫把车驶回了王宫。
宋青远上午答应了要先休息,午膳过后他就躺在了寝殿的鹅绒被里,执行力堪称满分。
自然,也就不知道同一时间里,王宫的另一边发生了什么大事。
丹仁吉大跨步走进殿内,连行礼都顾不上就急匆匆地开口道:“王上,南周出事了。”
连提皱着眉,起身问道:“出什么事了?”
丹仁吉从怀中取出一封加急的信件来,双手递给连提。
这封信是在南周的探子通过商队偷送到木和部落后,又被阿穆尔快马加鞭地送到了王庭的。
信上说,宏德帝自去年入冬以来,身体就不大好了。
再加上羊毛布匹在南周畅销后,世族中一部分因为与宋青远合作而赚得盆满钵满,还有一部分则是被挤压了市场,导致亏了不少钱财。
这些个有利益纠葛的贵族们便在朝上动不动就给对方下绊子,都想把对方扳倒。
宏德帝本就不是一个精于政务皇帝,现如今朝中鸡飞狗跳,百姓中也流言四起,再加上地方叛乱频频,刚入冬时,他便连着病了几场。
但等到病愈时,宏德帝不但没有整顿朝纲,重整法纪,反倒是更加沉迷于修仙问道。
甚至还说什么要辟谷修仙,最后是被后妃大臣们好一顿劝,才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么折腾了几个月,他的身体便愈发差劲了。
前些日子在上朝时,宏德帝便突然口吐鲜血,随即便晕了过去。
看信中的情况,应当是很不乐观了。
再加上南周一直未立太子,宏德帝这么昏迷了数日,几个皇子的夺嫡之争几乎是摆在了明面上,各个世家大族也开始忙着站队。
现在的南周,几乎乱作一团。
连提一目十行地看完信件,眼睫低垂,让人捉摸不清他心里的想法。
“王上……”丹仁吉忍不住张了张嘴。
但他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连提便皱着眉打断了他,对身后的萨合说道:“你现在去请殿下过来。”
“是。”
萨合匆匆离去,只留下丹仁吉一人垂着头,心中犹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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