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这么对我[穿书]
这些,都不是一两句话能让人放下的。
如果走偏了,甚至可能会习惯用这种方式解决麻烦……
一直到桌上的饭吃完,余嘉文都没掉下半颗眼泪,收盘子去厨房时,裴时屹和黎多阳把剩余的碗筷杯子也都拿了过去,余嘉文戴上围裙把他们往客厅赶。
黎多阳硬挤着不走:“两个水槽够两个人洗,另外一个打扫厨房,人多力量大,效率也高,你不会算不出来吧?”
余嘉文失语片刻,眼睛又红了红,随后低头洗盘子:“随便你们吧。”
裴时屹在另一个水槽前洗碗,黎多阳只好拿着抹布去擦灶台,擦了几下,余光瞄到余嘉文在拧着眉头看裴时屹,没多久,余嘉文终于忍不住笑了:“没见过这么洗碗的,你们两个小少爷还是出去吧,我马上就好了……”说着就去拿裴时屹手上的碗,结果接了个空。
裴时屹紧紧蹙着眉,用力地擦着碗,表情很不开心。
黎多阳连忙过去说:“你别看他洗碗姿势奇怪,他真的会洗的,他在我家都帮忙洗过好多次了,我开始也以为他是不会洗……”
余嘉文一怔,看过去,裴时屹已经把那几个碗洗得干干净净了,又仔细冲一遍,拿到里面去。
他正要说些什么,那边凑过去要帮裴时屹开柜子的黎多阳意外踩到水,脚下猛地一滑……原本双手拿碗的少年第一时间腾出手过去揪住人,黎多阳东倒西歪,转眼跟人撞到了一块。
水哗哗流着,从余嘉文骤然抬起的手掌上溅出一大片的水。
黎多阳刚从裴时屹身前站稳,脸上就被溅上了水,他眯着眼“哎呀”一声,扭脸看去,连忙过去也把水往余嘉文脸上呲。
余嘉文笑着躲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黎多阳:“就是故意的,我今天倒霉都跟水有关,你们也跟着我一起倒霉得了。”
余嘉文开始还让着,后来看他来真的,立马也占了另一个水龙头跟他互泼,结果没反击成功,水全到了过来挡着的裴时屹身上了……三个人玩上了头,在厨房疯闹了半晌,直到黎多阳笑得透不来气,这才罢战息兵,一起重新收拾起厨房来。
光水淋淋的地板,都拖了两道。
天不早了,该回了。
黎多阳和裴时屹被小主人送下楼。
昏暗的楼道外,皓月当空,凉风送爽,少年们告别,余嘉文在他们转身前说:“我明天去看看老师,跟他认错。也幸好今天你们来了提醒我,不然可真的要后悔一辈子。这事我会一直记着……”说着,看向那张还乐滋滋的脸,那个他在初一初二时还厌弃无比的蠢笨同学,“今天是我初中三年来,最痛苦也最开心的一天,黎多阳,谢谢你。”
第40章
窗外, 艳阳高照。
“江老师还没回,前不久打电话说事情处理完已经在路上了,你先坐着等等啊。”
余嘉文捧着眼前中年女人低过来的热水, 低低嗯一声。
女人姓赵, 余嘉文以前见过, 是他们隔壁班班主任江老师的妻子,在附近一所小学教书, 为人和善。
赵老师招待完他, 就去阳台浇花了, 回客厅时看他还原模原样的坐姿, 说:“就当自己家, 别那么拘束, 其实我也知道你, 全年级第一对不对?江老师可没少在我面前提你。”
余嘉文愣住:“提我?”
赵老师笑着点头:“说你懂事又聪明, 班里那群孩子要是有你一半,他也能少操心。”
闻声,余嘉文难堪地低下头, 半晌后才道:“江老师看错我了,我一点儿都不懂事。”
赵老师笑容僵住,但又接着说:“老江也是苦孩子出身, 知道你家里情况,你又是学校特招进来的,不免多关注一些……你现在还小, 未来长着呢,别想那么多。”
正说着, 玄关那边有了动静。
门锁转动几声, 男人推门进来。
余嘉文立马站起来:“江老师……”
对方弯腰换鞋的动作慢了下来, 看他一眼:“余嘉文?你怎么来了?离出成绩还还有好一段时间呢,考完就在家好好休息。”
“江老师,我有事要跟你……”
“等会儿再说,”对方打断他,提着带回来的菜过去,“中午没吃饭吧?你妈妈白天在店里忙得走不开,肯定也顾不上你,你也别回去一个人做饭了,帮忙把这堆毛豆都剥了,我来掌勺,你也品品老师手艺。”
赵老师一听,连忙拿了菜盆过来。
虽然是留他吃饭,但说了干活,余嘉文走也不是,只好重新坐下。
他手上动作很快,娴熟利索,没多久,袋子里的毛豆就被他剥好了大半。
“看你这学生,手跟机器似的,我都比不上。”
余嘉文手一晃,正要说自己不是江老师的学生,那边择菜的男人便笑呵呵开口:“这算什么,他的成绩,全校也没人能比得上。”
余嘉文嘴巴张了张,还是什么都没说。
菜都弄好后,江老师去了厨房。
余嘉文过去,低声道:“您身体……好些了吗?”
男人切菜的动作很快,看他一眼,大声笑道:“好得很!全校就没哪个老师比我身体好了,拉几次肚子而已,不过那几个小崽子干出这种混账事,他们也有的收拾了!”
余嘉文:“……”
看他还想说话,对方不耐烦地把他赶了出去:“等着就行了!别监工,放心,肯定难吃不了!”
“……”
最后一桌子菜,余嘉文都没吃几口,只把江老师给他夹的菜全吃了。
饭后,江老师起身:“下去散散步消消食。”
余嘉文低头跟着他一起。
一大一少两个人在树荫下缓慢走着。
蝉鸣声中,余嘉文终于忍不住了,他的声音有些哑,紧握着拳,将这件事的始末一口气说了出来。
空气凝滞。
“老师不是傻子,”男人突然停下脚步,在一旁的石上坐下,“实话实说,我一开始是有些失望,可最后看到你和其他学生中考顺顺利利没出事,悬着的心又放下来了,就是昨晚,还是睡不着,怕你以后……”
一滴水渍砸到地面,江老师连忙抬头,少年哽咽道:“对不起,江老师,您不用原谅我,对不起……”
几个经过的路人奇怪地看过来。
江老师起身,从口袋里扒拉好一会儿才扒出纸巾,递过去,低声呵斥:“赶紧擦擦,哭成这样像是什么样子……”
余嘉文整张脸都湿了,低头随意擦了下,还要再说些什么,话就被打断了。
“余嘉文,你今天来了,我高兴得很,起码让我这些天不用再为你的事儿失眠,我盼着你来,不单是为了这声道歉,”男人板着脸指指他胸口的位置,“我是怕你这儿,以后都蒙着一层东西,更怕你以后走了岔路……”
少年满脸的泪,他生平第一次在人前这样哭,哭得身子都止不住开始抖。
半晌后,哭够了,发红的双眼微微抬起,看向眼前的人。
这个人没教过他一天的课,整天爱跟学生开玩笑,据说从没跟人红过脸。余嘉文第一次见他发脾气,是那次母亲摊位上的事闹到派出所,江老师领着学生过去……后来在廊道听那学生耀武扬威地说不过转个学校继续玩,当即将那学生叫到办公室训斥,对方面上服软,转头出去又笑着跟人说:“肯定是我爸妈送礼没送到位,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天,有人说江老师被气得掉了眼泪,没人信。
余嘉文用力擦脸,抬眼时,再次看到对方发脾气的样子,狠狠瞪着眼睛,眉头拧起,温和的神色完全消散,拽起他的胳膊厉声道:“终于哭完了?哭完了就跟我跑一圈,从这里跑到外面公园的那条小路上,你要是跑不过我,别想我饶了你,算计到老师头上,还真以为我不找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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