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妖
一团黑雾凭空涌现在空中,然后团了团,毛茸茸的毛蓬了出来,小黑猫眯着眼睛懒洋洋伸直前爪,露出冰霜一般的利爪,翘起尾巴,伸了个懒腰,两簇绿色的火焰闪了闪,凝固如同两汪碧水一般的眼眸。
萧偃瞬间心尖仿佛微微颤了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那只被虐杀的黑猫?”
巫妖微一点头:“黑猫通灵,它垂死间爆发出来的怨恨和对力量的渴求召唤了我,它甘愿臣服于我,放弃长眠,以换取复仇之力,我便与它订了契。”
萧偃好奇伸出手指去摸了摸那团柔软的雾气,黑猫实在太小了,只比拳头大那么一点点。
而黑猫已敏感感觉到了萧偃身上那醇厚的真龙之气,贪婪地伸出了舌头,冰霜爪尖也控制不住地冒了出来,寒光四射。
就在它舌头快要舔到萧偃指尖的瞬间,它忽然感受到了刻骨的恐惧和来自灵魂的威压,黑毛不由自主竖起,它一眼看到了萧偃身后巫妖平静地看着他的金眸,“嗷呜”一声夹起了尾巴,缩回舌头,咪咪叫着翻过身子,露出了柔软的肚皮,方便皇帝逗弄。
萧偃只觉得可爱,摸了摸那柔软肚皮,黑猫已失去了生物所具有的体温,但触感仍然柔滑如绸,他好奇问:“它有名字吗?”
黑猫骄傲地喵了一声,有的!吾主赐名噬魂者!
萧偃却听不懂,巫妖淡淡道:“你给它起一个吧。”
黑猫:???
萧偃想了下,带了些不确认:“我不太会起名字,它全身漆黑,又似一团云朵,不如就叫乌云朵吧?”
巫妖接话:“那就叫乌云朵。”
黑猫委屈地叫了声,巫妖面不改色:“它很喜欢这个名字。”
萧偃笑了:“我们可以把它养在金瓯坊的宅子那边,顺便可以让它看看家,抓抓老鼠。”
乌云朵:???说好的让我自己玩呢?
巫妖一口应下:“好,一会儿我带它从传送门过去认认门,有什么事它也能很快回来报信。”
乌云朵尾巴垂下没精打采拖着,两个耳朵尖都耷拉下来:“喵……”
巫妖金色的眼眸注视着它:“若是有老鼠进了宅子,我就找你算账。”
乌云朵被主君威胁,咪咪了两声,丧气地应了。
萧偃有些遗憾:“宫里出事,出去不方便了,估计刑部还要查好些日子……我身边肯定时常有人。”
巫妖道:“容易,那个内侍应已被挪出宫治疗,让乌云朵伪装为普通黑猫,在有人看到的时候再佯装攻击他一次逃掉,不再出现,就可以了。”
萧偃仔细一想极对,这案子引起重视,无非是因为发生在宫内,威胁到皇室安全,又兼凶手来无影去无踪,似涉鬼神,才令人惶恐,一旦知道是动物报复,且只针对仇人,又追去了宫外,对皇室无威胁,刑部压力自然大减,孙太后和端王也自然不会再催逼太紧。
他欣然摸了下乌云朵:“那就拜托你了。”
乌云朵喵呜了一声,眯上了眼睛,蹭了蹭萧偃手心。
第22章 丝丝风
第二日果然端亲王萧冀又进了宫,给萧偃和孙太后汇报了最新情况:“昨日那候三在宫外刑部安排的居所再次被袭,耳朵被咬掉一小块,服侍的小内侍和大夫亲眼看到是只黑猫,十分灵活,一击即离,穿窗而去,未及追捕,看来极有可能是野猫报复。”
孙太后听着念了声阿弥陀佛,才道:“如此说来,万物有灵,这生灵野兽鸟禽报复报恩的事也不少,昔日惠城有位通判因火烧蜂窝,后被黑蜂报复,蛰伤舌头,肿大塞住气道,窒息而死,可知应为那侯三作孽太多,恶有恶报。”
萧冀道:“臣弟已让刑部继续排查那黑猫是否有人专门豢养,宫里如今已查过几遍,暂未查到可疑之人,如今那侯三既已挪出宫外,想来宫内应不会再继续有此野兽伤人之事,皇嫂请放心。”
孙太后心下也安稳了些,便道:“劳烦端王这些日子来回奔忙查案了,幸好前儿普觉法师也正刚做了法事,宫里如今也严查,决不许再有此等残暴虐杀之事。哀家想着,正好举办个赏花宴,把宫里这气氛和缓和缓。”
萧冀道:“皇嫂定即可,臣弟过几日便要离京,皇嫂还有什么交代的?”
孙太后叹道:“哀家听说你自己领了去南边督修河道的差使?京里呆着好好的,这河道年年大把银子砸进去,还是年年洪灾,工部户部,那是沆瀣一气,出了事就开始相互推脱。几位相爷不好好反省申饬一番六部,倒又把你给支出去,你在京里呆着好好的不好吗?何必去吃这苦头。况且,正要议皇上大婚立后的事情,你这辅政亲王出去了,谁负责行聘呢。”
萧冀道:“钦天监说今年雨水充沛,河道疏浚是得好好督一番,冬天北边雪灾,怕是北狄又要有异动。且不仅是修河道,南边听说有瘟疫,却不见官员上报,我顺路去查访看看实情。立后行聘一事,着礼部按章程办便是了,可请平王老人家行聘亦可。”
孙太后又念了几声佛:“罢了,还是国事为重,立后的事少不得哀家多费点心思了,你也早日归来,前朝那些相爷们,哪一个把我们孤儿寡母放在眼里呢。”
萧冀应了行礼躬身退下,自出宫去了。
孙太后面上仍有些不虞,转头对萧偃道:“明明是要立后的关键时候,前朝非要把端王调开。你皇叔也是个滑不留手的,故意避出去,哪里都不得罪,满朝都是各有各的打算,只有咱们母子相依为命了。”
“哀家看,前朝天天递折子呢,季相爷这是有新的考量,只把当初世宗的话搬了出来,说是为防外戚干政,要选秀,从民间良家女中选后妃。皇上年少,万不可在这上头犯了迷糊听那些大臣们调唆。他们这是怕皇上长大了,有了助力,分薄了他们的权呢。什么外戚,这就是指着哀家鼻子骂呢!以为这样哀家就会避嫌,依着他们了吗?”
“承恩侯府在外恪尽职守,持躬端谨,实心为皇上办事,效忠朝廷,便是乡里也是修桥修路,照拂乡里,不曾有贪赃枉法仗势欺人的事,一点不敢给哀家,给皇上抹黑。前朝大人们呢?反倒结党营私,排挤不睦之人,如今朝中只知内阁季大学士,张大学士,哪里还记得这是萧家的天下。”
孙太后说到动情处,眼圈通红:“皇上只需知道,只有我们母子才能互相依靠,外边内阁几位相爷,打的主意是皇上您无人襄助,什么都只能依仗他们。哀家一个寡妇,帮不了皇上多久,总得有个贤内助,关键时刻前朝也能有人为皇上效劳,招揽些真正为皇上效劳之人。”
“小门小户什么都不懂的良家子,岂能母仪天下?若是只顾生养,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如何教养皇室子孙?皇上自读本朝史书,从高祖、太宗、世宗,祖宗们哪一位立后不是立的名门淑女?我朝并无后宫、外戚干政之事,如何到了我儿,就非要我儿娶个门第低微的皇后?可知大臣们没安好心。”
“哀家将你从小抚养到大,勉励你尽心向学,岂有不指望你好的?当初先皇任命两位相爷与哀家、端亲王辅政,只以为两位相爷是股肱之臣,指望着四海升平,谁料得这年岁长了,利欲熏心,只想着皇上务必要听哀家的,到时候前朝你只看承恩侯说什么就好。”
“哀家替你办好大婚这件事,今后就安心吃斋念佛了,宫里的事就交给皇后主持,哀家也能歇一歇了,自皇上登基来,哀家这哪一日都不曾得安宁,心中时时焦虑,只怕辜负了先帝的重托,将萧家这天下给误了……”
萧偃道:“母后说的是。”这些倒都是孙太后常在他耳边念的话了。他这些日子都“病着”,并未上朝,却是不知道原来大臣们有人上了折子要在京师平民良家女中选后。这是前朝那几位辅政相爷们,一是不肯让太后外戚再这么坐大下去,又防止再有新的后党崛起。
孙太后尽情又说了几句,才又想起要到佛前念经的时候了,便又对赏花宴叮嘱了几句:“到时候赏花宴,你多看顾你表姐一些儿。”
上一篇:师尊他总想对我图谋不轨
下一篇:花瓶炮灰重生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