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龙傲天的猫
月光是灵气的来源,是温暖的泉水,也是最催眠的甜美歌谣。一边听着从银铃中传出的诵念声,一边吐纳月光,乐源很快就意识模糊起来,无意识地在床上蠕动。
不久,突然心有所感,沉浸于修炼中的沐雪风睁开了眼睛。
最先映入他双眼的是一只毛球。被细毛覆盖的圆滚滚绒球上,只有两只尖尖角戳着,那是一对猫耳朵。毛球沐浴在最盛的月光里,镀着薄薄的一层银辉。
沐雪风的目光转了转,从床尾,看到了毛球所在的位置。
趁他不觉,好像悄悄地动了。
在他的注视中,过了一会儿,毛球逐着流转的月光,又悄无声息地挪动了一小步。
渐渐地向他靠了过来。
听说草原上的牧人部族有逐水草而居的习性,这家伙是逐月光而居。
沐雪风看得好笑,想要敲猫一个栗子。他最终没有动手,合上眼,重新沉入修炼之中。
又双叒叕睡着了吗。
第二天醒来的乐源,早已接受了此般宿命,例行地吐槽了一句自己。
不过体内开始感受到微弱的灵力流动,这股细小的涓流正慢慢增长。每天都在变强的感觉,挺不错的。
他朝宿主看了一眼。入学第二天,道冠也懒得戴了,拿一根蓝色发带随意挽住。
虽说修道之人,实际年龄可能都与长相不符,但乐源百分百确定,饲主跟自己是同龄人。
如果在地球上的校园里看到他,一定是个风云人物,要么学霸,要么校霸。
小橘猫跳下地,跟着饲主出了门。
雀鸟啁啾,阳光真好。
在去膳堂前,乐源给池塘里投喂了一根小鱼干,收获一串表达友善的泡泡。
龟还认生,慢慢养吧。
膳堂的早饭也很丰盛,有粥有饼有点心,还有各色小菜。吃了一整碟炸小黄花鱼,乐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虽然换了个世界,但愉快的大学生活,就从今天开始了。
道院的新生们,先要上一门为期三月的经义课,所有人都在一起。
待到沐雪风和乐源来到授课的偏殿时,时辰不早不晚,殿中坐了一半。没有桌和椅,只有排列整齐的及地小几,几案后是供盘腿而坐的蒲团。沐雪风直接走到了最后一排,在空着的几案后坐下。
乐源跳下他的肩头,趴在了旁边。
春日迟迟宜好眠……在等待开课的时间,旁人都拿出道经在看,乐源无所事事,甚至还犯困了。
直到余光划过一抹黄色,才清醒过来,睁大了眼睛。
那个叫梁识景的,拖拉到最后才来,只能走向唯一的空位,沐雪风的隔壁。
小橘猫不怀好意地瞅了瞅,这家伙用肥大的衣袖遮住了手腕,看不出现在的情形。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只是梁识景单方面的。他狠狠瞪了沐雪风和猫一眼,也许印在骨骼里的教训才会格外深刻,这次没敢吐出脏字,沉默地坐了下来。
总觉得他以后还会整点花活,小橘猫冲他龇着牙,哈了一声,也不再搭理。
老师——道院师父来了。
授课的是此前没见过的师父,自称姓吴,是个威严的小老头,个子不高,嗓门洪亮。
右前方有个人埋头在睡,吴师父只扫了一眼,鼻子里轻“嗤”了声,没有管他。
上来就直入正题,开始讲经。
冲、冲虚真经?如果不是穿越,乐源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这部道典。猫也没有课本,只能蹭饲主的。小橘猫挪了挪,挤到沐雪风身前,更方便他看案上的经文。
看不懂。
也听不懂。
是汉语没错,但是古汉语,对于文言文水平仅限于应付高考、还没有任何道门基础知识的猫来说,无异于天书。
乐源很快就陷入呆滞,沉浸在忧郁之中。
怎么办,没法像旁人一样认真听课,踏实修炼,我只能做一只开挂的猫猫了吗。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讲经的洪亮声音一顿,吴师父道:“……这一句该如何解?那只猫,你来回答。”
被提问了?!
小橘猫“咻”地站起来,然后发愣。他连题目都没听全!
吴师父严厉的目光盯着他,额外给了句提示:“道德经中也有一段与之相近,‘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此句何意?”
还、还是不会,高中语文课没学过啊。
小橘猫瞪大了翡翠色的双眼,疑惑不解地歪了歪头,“喵”了一声。当猫有这点好,先卖萌试试,失败也不至于尴尬社死。
吴师父果然不再问他,又看向沐雪风:“你养的猫,你来替它答。”
沐雪风站起身,小橘猫也抬头看他。就见他张了张嘴,略一迟疑后道:“我说不出。”
啊?乐源惊掉了下巴。
饲主长着一张不像笨蛋的脸,平时不出门、不练刀的时候,也会看一看书,居然答不出来吗。
“荒谬!”吴师父一甩袖,“道德经为道门基石,凡是修道之人,就连垂髫小童都该参悟通透,你竟连一句释义都讲不出!罚你课后将殿中洒扫干净,明日我再抽查。坐下吧。”
在他厉声喝骂的时候,其他学生都回过头来,表情各异。
沐雪风神色平静地坐下。
小橘猫托住合不拢的下巴。原来饲主你也是个学渣,我竟然还以为你能当学霸?
你只能做个体育生校霸了,兄弟。
乐源很想听课,奈何听不懂。
饲主好像在认真听讲,但也有可能和自己一样神游天外。
熬了一天,中途就放风半个时辰吃饭,终于熬到下课。吴师父特别朝最后一排瞥了瞥,说道:“三个月后,经义课考核。考核不过,在我手底下从头修起!就像他一样。”他指了指从课前一直趴桌上睡到现在的那人,对方刚抬起头,正满脸惺忪地揉眼睛,是张陌生的脸孔。听见说话声,吊儿郎当地朝沐雪风和乐源笑了笑。
难怪我没坐在属于我的座位上,每张蒲团却都坐了人,乐源暗想。
学生们陆续离开,沐雪风还要留下来扫地。小橘猫也用两条前腿按着一块软布,推着布往前跑,边跑边擦,聊作帮忙。
当然大部分活儿,还是饲主干了。乐源仰头看看他。你说饲主性子桀骜吧,但他答不上问题也认罚,扫地也没有含糊。
待到整座偏殿都清扫一遍,一人一猫走出殿门。
那姓吴的小老头居然还没有走,还没靠近,就听到他在高声怒骂梁识景的声音。
“闭嘴,别叫我舅舅!手我给你治好了,别的事免提。妹子也真是糊涂了,老来得子就得这么个玩意儿,以你的资质心性,买点延寿丹祛病丹,给你扔到凡人堆里当个几百年富贵闲人不就得了?乱花什么灵石。你看看你,心性这么差还吃笑语果,那能随便乱吃吗?惑乱心智的毒物,你还当是好东西,再看到你吃,你也别学道了,我把你绑起来扔回梁家!”
出门有瓜吃,不仅猫猫竖起耳朵,连饲主都放缓了脚步。
一连串的数落下去,梁识景闷声低头,嘴角却时不时上扬,好像忍不住要笑,憋得脸都在抽搐。
笑语果,是说天梯上作弊用的红果子?乐源听在耳朵里。
“扫完地了?”看见两人,吴师父的目光似乎比课堂上和蔼些许,嘴里依然很凶,“沐雪风,你来得正好。刚才梁识景还同我告状,好勇斗狠是吧?经义学不会,打架倒是欢。心境残缺,不通道典,你来修道,修的哪门子道!你是想入魔不成?我这里有一道德经批注本,借你看几天。”
他掏出来一册封皮陈旧的书。
见沐雪风走过来接着,又叮嘱:“别弄丢了!这是鸣鸿仙尊的手迹摹本,世上仅有三份,卖了你都赔不起,看完就还我。”
“舅舅,”梁识景怪叫,“他在道院横行霸道,掰折了我的手,你怎么不罚他,还偏袒他!”
吴师父狠狠地瞪他一眼:“说了别叫舅舅!他心性虽差,还勉强有救,你已经没救了,滚回家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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