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莲花精后
玄悠跟着盘坐在悯空身后:“此事过于奇幻, 陛下多智近妖, 恐怕佛莲的身份保不了多长时间。”
悯空摇头:“我不是担心佛莲身份是否被发现, 只是担心陛下攻势太猛, 反倒要叫佛莲受了损伤……自古情深不寿, 若佛莲本身不愿, 恐怕要二人皆损。”
玄悠点头:“是如此……不过徒儿瞧那容施主好似不是个伤春悲秋之人,反倒乐观开朗, 接受事物速度极快,也不知当年是被轮转到了哪一处空间。”
悯空:“佛说三千世界,当初只孤注一掷,不曾想真可以扭转乾坤,不论何处回来就好……今日为师看见到亭枝小友,心底着实惊讶了一瞬。”
玄悠安静的看着悯空,听见他缓缓道:“为师去过南代王宫,见过南代王族,南代王族不论男女,人人皆形容昳丽,那里满宫都养着盛放的莲花,尤其是南代王,这个人……同陛下一般深不可测,天生王命极不好糊弄。”
悯空叹了一口气,起身朝着菩萨拜了拜,才接着道:“曾经为师只以为亭枝小友无兄无族,是自己吸收了天地灵气成了灵物,现如今瞧着这位长开的模样……为师在想,如若是南代王族之内,有人可以与莲共生呢?”
玄悠听到这里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
“亭枝小友长的实在是与南代王太过相似啊,若真如为师所猜测,当年老南代王犯糊涂送过来的,恐怕不是一朵简单的花,而是……南代国的一个皇子,此皇子甚至极有可能就是当今南代王的亲弟弟,”悯空摇了摇头,目有担忧道:“当年只知道亭枝小友名为亭枝,是陛下为他取的名字,却不知他的姓氏,如今旧人重逢,为师听到他自称的名号细思极恐,竟猛地想起了一件事情。”
悯空声线悠远:“亭枝小友名为容穆,当今南代王也姓容,单名一个沥字——此事如今只是猜测没有实证,你先不要声张,且看后面如何吧。”
玄悠深深低头,“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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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护国寺待了三天,容穆将这里差不多摸了一个遍,就连桃林都逛完了,商辞昼非要赖着与他睡在一起,晚上睡觉白天就去找悯空念经,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受这份罪。
容穆也不是瞎子,看得出来商辞昼偶尔的眼神不太对劲,但他心中不知为何,对此没有太过特别的感受,反倒有时候还会下意识避着他,心中忧愁往后这日子要怎么过。
……他心底貌似不太想和这些闹心的情情爱爱牵扯在一处,有一种过度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总觉得谈感情没什么好事。
但是商辞昼紧追不舍,叫容穆难免有些不知所措。
尤其是对方每次做了什么事情,都一副孤不是故意的,但孤就是忍不住的模样,叫人牙根发痒又拿他没办法。
曾经的商辞昼多么三贞九烈,如今倒好,换他晚上裹紧被子三贞九烈了——
商辞昼站在浮沉梯下的马车旁,指向抱着小包袱的怜玉道:“亭枝,他就不能一直住在护国寺吗?”
容穆头大如笼:“悯空已经帮我养了十年的人了,陛下放心,我这几日观察过,怜玉吃的很少话也不多,关键是力气还挺大的,我准备叫他帮我翻一下玉湖的泥巴,再收收假山的碎石。”
商辞昼眼眸微微眯起,看向在一旁扮可怜尽力缩小存在感的人,突然道:“孤当年怎么没有印象,亭枝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小奴仆?”
容穆:“……”
那可能是因为怜玉当初大概率还只是一条没有化形的鱼。
“可能是,陛下没有想起来吧,”容穆打断他:“好了,东宫那么大,容不下一个人怎么回事,他看起来凶,其实很乖的。”
怜玉头越发低垂,期期艾艾的瘦小模样。
旁边接驾的禁卫看天看地恨不得捂住耳朵,听见天子突然温和的笑了笑道:“亭枝误会了,孤大度的很,怎么就容不下人了?怜玉孝顺至极,孤也担忧亭枝平日一人无聊怎么办,好在有他替孤照顾着你,他十年坚守一片孝心,孤全当养了一个能吃会干的干儿子。”
容穆:“???”
怜玉:“……?”
商辞昼面色淡然,径直伸手将容穆抱到了车上:“亭枝,孤国事繁忙,不像他一样整天游手好闲,但孤保证,等你回了东宫,也一定能日日都看见孤,你要好好吃饭,好好休养,孤才能安心,回头叫刘东给他安排一座偏屋,再把咱们俩的小红木床换一换,床太小了孤老压着你睡……亭枝,你看这样可好?”
容穆被商辞昼念的头晕眼花,只觉得一段话好像夹带了无数私货,但商辞昼已经退让了一步,他这种醋起来要剁人喂狗的暴君,能接受怜玉已经是容穆想到的最好情况,还能对他有什么过高的要求呢?
容穆掀起车帘,看着随行在车外的怜玉,叫了一个天子卫将他带上了马,然后才转头过来,对着手中握着一个奇怪长条盒子的商辞昼道:“别换床了,皇宫到东宫要拐几个大道,你每日上朝来回也不方便,干脆回紫垣殿住着,还有,你和怜玉不要动不动就打起来,他还小,是干儿——不是,是小孩,陛下是成年人,不要和小辈计较。”
商辞昼极为好脾气的点头:“孤自当有容人之德。”
容穆看着商辞昼温和的脸色,极为欣慰的笑了笑。
哈,不就是两碗水嘛,他努力一点也不是不可以端平!看看怜玉,多么收敛,看看商辞昼,多么大度!
从白莲花晋升到白月光,容穆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第41章 想开第41天
容穆一路上除了吃吃喝喝, 还在想一个被他忘了的事情。
等车驾都走出一截了,容穆才猛地拍了一把坐垫,然后捂着手嘶嘶道:“哎呀!怎么把这东西给忘了!”
商辞昼拉过他的手:“不要着急, 与孤说说,孤叫禁卫回去拿。”
容穆嘴巴动了动:“就是,那什么,悯空那天给我那个花瓣,会变色那个, 我还想着他要是用不上, 我得把它拿回来。”
这花瓣不出意外就是他前一个王莲身体的花瓣,不放在身边, 容穆总觉得没有什么安全感。
商辞昼微微歪了歪头, 笑道:“亭枝, 送出去的东西, 怎么还能要回来呢?悯空好歹是护国寺高僧, 再要回来恐怕是不太好看。”
容穆冷静下来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那花瓣已经在悯空身边待了十年, 再放着也不是不行……总之谁拿都可以, 商辞昼这朵黑莲花绝对不能拿。
来一个随机染发碧绛雪就够了, 再加上曾经的一片本体, 不知道要鸡飞狗跳到什么程度。
况且这花瓣应该是已经盛开掉落下来的一片, 容穆自我带入了一下, 他是绝对不可能硬生生从自己身上薅下来送给别人的。
“那便继续放他那吧……我就觉得那变色花瓣挺好看的。”容穆咕哝道。
商辞昼摸了摸他的头发, 低沉道:“乖一点, 只要你在孤身边,孤便什么都可以接受, 什么都可以忍受,你不必心有忧虑,只要吃吃喝喝便好。”
容穆听着商辞昼轻飘飘的语气,不由道:“你这还真是养上瘾了。”
商辞昼眉头动了动:“孤自己乐意,就只养你一个。”
皇帝的神色如此自然又如此真实,仿佛不经意间对着他将真心剖露出来了一样。
容穆心中微微一跳,随即那处闷痛了一下,像是上次在桂树底下一样,他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便悄悄换了个姿势窝在了柔软的垫子上。
怎么着,这颗心如今是听不得甜言蜜语了吗?
商辞昼只以为他累了,替他拉了一个小毯,然后将手中被严严实实密封起来的长条盒子放进了马车暗阁中。
他神色不变,仿佛做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盒子里,王莲的花瓣微弱的闪烁了一下,重新归于宁静。
……
如若容穆从一开始真就是一个刺客,那他绝对是世界上最笨的刺客,这样傻乎乎的人,就算是放在他身边十年,都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顶多只算是费点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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