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重生之后
“逸云,我在老地方等你,你可别耽搁太久。”
萧逸云随口应了句好。
念桥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去,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腰上的手宛如铁掌,他咬牙道:“萧世子,你放开我,一会我家殿下就要回来了。”
“你家殿下算个屁,他回来了正好,我们把早上没说完的话说清楚,今天本世子就把你带回勉王府。”
念桥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萧逸云眉眼如墨一般沉,让人联想到浓艳的水墨画,那张脸骤然放大凑近,在他脖颈处嗅嗅。
“你身上好香。”
“三哥。”尚书殿外,嵇皓尘和嵇雪容打了招呼,带着自己的侍从走了。
嵇雪容扫过去,没看到萧逸云的身影,心思一转,问道:“七皇子去了哪里?”
“禀太子殿下,七皇子去找欧阳先生了。”
上善被派去尚书殿,他到的时候就看到角落里的少年在萧逸云怀里脸色涨红,然后下一刻,那少年似乎忍无可忍。
念桥手掌柔若无骨,推萧逸云半天推不动,这人像是长在他身上一样,从他这占够了便宜。
他忍无可忍,在萧逸云再次凑过来闻他时,手掌扬起,结结实实地扇了萧逸云一巴掌。
上善:“……”
念桥心里的怒意瞬间散了大半,他额头冒了一层汗,这么一下他使了全力,手指后知后觉地发疼。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萧逸云俊脸上结结实实地多了一道巴掌印。
萧逸云用指尖捻了一下自己的唇角,看着念桥眸色变得沉了些许。
念桥下意识地向后退了数步,他唇角绷紧,心里慌乱起来,他不过是一个下人,居然敢对世子动手。
他兴许活不到当祭品的时候,谁能想到他重生了一个月,马上又要死了,这回是换着死在另一个人手里。
念桥胡思乱想着,眼眶跟着红了起来,那双清澈的眼噙着眼泪,嘴唇嗫喏,半天道:“……我不是故意的。”
“谁让你摸我。”
萧逸云简直要笑了,一双锐利的眼中几乎冒火,如果目光有实质,现在念桥已经死了。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上善适时开了口,“萧世子,我家殿下在外面等你,您先出去吧。”
念桥闻言几乎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知道是哪家的殿下,听声音是嵇雪容的宫人,他快速地收拾了东西,把掉下的朱笔捡起来。
“世子,今日是我不对,希望世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念桥小脸还在白着,跟萧逸云说完,拔腿飞快地跑了,跑的比小马驹还快,揣着的东西鼓囊囊响了一路。
他很快停下来,刚告别萧逸云,迎面险些撞上嵇雪容。
念桥给嵇雪容行了礼。
“见过太子殿下。”
嵇雪容:“不必多礼。”
萧逸云慢悠悠地出来,面上没什么表情,脸上还留着巴掌印,看起来有些滑稽。
“殿下,你找我有什么事?”萧逸云问一句,视线还在朝念桥那边瞟。
念桥察觉到了萧逸云的目光,如今人多,他便下意识地躲在嵇雪容身后,不让萧逸云看见他。
嵇雪容眼角能够瞥见少年袖中露出来的细白指尖,不安地绞在一起。
他收回目光,对萧逸云道:“尚书殿到了关门的时辰,孤上午跟你如何说的,你莫要欺负七弟的人。”
“我欺负他?”萧逸云眼里含着冰碴,笑出了声,“到底是谁欺负谁,殿下,你好好看看我脸上的巴掌印。”
“是他方才打的,看着没什么力气,手劲倒不小。”
念桥低着头不说话,他没想到萧逸云还会倒打一耙,他指尖不安地绞着,略微眨眼,把胸腔里的委屈和闷闷压下去。
嵇雪容:“若你是为了五弟出气,前些日子孤也已经说过,不许伤五皇子与七皇子之间的和气。”
对面站着的萧逸云还欲说什么,嵇雪容抬眼,凤眸里情绪意味不明,凌厉的气势带着一二分冷淡。
萧逸云识趣的闭了嘴,看念桥一眼,笑道:“殿下说的话我自然记得,此事与五皇子无关,殿下不要妄加揣测。”
“我不过是想逗逗小美人。”
萧逸云面上在笑着,眼里却冷冰冰的,视线好似能吃人。
念桥抻着脑袋去看,发现萧逸云还在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他趴在窗边,心里还有些生气,想朝车窗外朝萧逸云吐口水。
但这是嵇雪容的马车,他悻悻地收回脑袋。
嵇雪容的声音传来,“你在看什么?”
念桥对嵇雪容怀着浓烈的敌意,因为第一次见面他情绪失控,现在他学会收敛了。
他不敢抬眼去看嵇雪容,嵇雪容生的太好,声音也好听,浑身每处都非常精贵,他容易被嵇雪容的外貌蛊惑。
这是个妖精,惯会用温柔的外表迷惑人。
念桥隐隐有些不安,嵇雪容带他去东宫,要他在那里等着,已经让人传话给了嵇灵玉。
“没看什么。”念桥说。
“七皇子性子认真谨慎,学问之事不问清楚不会罢休,他可能还会和欧阳先生待好一会,你且在东宫待着。”
念桥很拘谨,他小声道谢,“多谢太子殿下。”
他坐在马车角落,坐的是软垫,他瞅见上面是用金丝缝成的凤凰花,窗沿也是用灵木细细雕刻的,他家殿下的马车没有这么华贵。
马车坐着一点也不晃荡,念桥这会后知后觉感到疼,他一直留意着嵇雪容,发现嵇雪容没有注意他,他偷偷撩开自己的一截袖子,发现手腕处这会发青,淤痕看上去入骨。
这还只是手腕,还有腰上,腰上也有点疼。
念桥把袖子放下去,察觉到有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立刻坐直了,对面的嵇雪容显然注意到了。
“受伤了?”嵇雪容问他。
念桥轻声嗯一声,浑身的毛孔都竖起来,眼眸瞅着嵇雪容,带着防备。
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不知嵇雪容眼里,像是一只雪白的小猫朝自己露出来尖牙。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东宫,东宫名啄月宫,院中是开的繁盛的芍药花,粉的一团红的一团,像是凝簇的胭脂。
念桥被领到偏殿,这里放了好多书,地毯是柔软的羊毛地毯,陈设是金玉铜银,连砚台都镶了翡翠。
他还抱着七殿下的家当,相比下来嵇灵玉的文房墨宝实在是寒酸。
嵇雪容找人给他送来了伤药,在一旁的小几给他摆了点心,点心个个小巧精致,是他未曾见过的。
还有闻起来很香的茶水。
“七皇子约摸一个时辰后会过来,方才已经传了话。”嵇雪容说。
念桥:“谢太子殿下。”
一个时辰有些长,念桥原本还担心,但是周围有下人,他的注意力很快被点心吸引,瞅了好几眼,自己的肚子要跟着叫了。
啄月宫里点着冷犀香,太子似乎很喜欢这种香,这种香非常名贵,据说制作的过程极其困难,产量很少。
他为何知道,这些是瑶池跟他说的,他们千阙宫的冷犀香只有在嵇雪容过去时才会点。
念桥盯着点心和茶水,点心被做成了小动物的形状,看起来很可爱,茶水上飘的茶叶是雪花的形状,他觉得新奇。
他依依不舍地瞅了好几眼,还是不敢吃嵇雪容殿里的东西。
嵇雪容可能在里面下毒,若是吃了他可能会死。
他这般想着,打了个冷颤,坐在茶几边把点心和茶水都挪到了一边。
不远处嵇雪容脱了外袍,里面是一件墨色的中衣,看到他的动作略微扬眉,“不喜欢?”
念桥又瞅一眼点心和茶水,他总不能说是害怕里面有毒,他指尖摩挲着自己的袖口,小声道:“我不饿。”
嵇雪容于是不问他了。
时间还长,念桥一天没有怎么写字,都是因为萧逸云嘲笑他。
他把已经干了的纸张拿出来,还有自己准备的小砚台。七皇子的砚台他是不敢用的,他用了一只缺口的茶碗代替,小朱豪沾了墨汁,用茶碗把纸张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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