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重生之后
“公子吉人天相,弱症发作时通常难熬,熬过来之后便和普通风寒差不多。只是公子受伤时兴许感染了眼睛,日后是否会失明,全看公子的造化。”
会失明?
念桥连忙问道:“先生,有没有办法能治日后失明?”
大夫摇了摇头,给嵇雪容开了几副温和的药,想了想对几人道:“如今城中严防,你们尽可能出城,待在此处兴许会危险。”
念桥他们未曾向老伯透露他们的身份,实际上念桥也隐隐知道,他的画像都被贴出去了,老伯肯定能认出来他。
他还有些怔愣,嵇雪容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对他道:“此处是寅城,萧昀戍边数年,深得百姓爱戴。桥桥,人们心中自有善恶分明。”
念桥确实很惊讶,他似懂非懂,不过这也是好事,他拿着药贴左看看又看看,又去凑近看嵇雪容的眼睛。
这么好看的一双眼,若是嵇雪容失明了,他想想便担忧。
方定戎一直在旁边听着,此时看向嵇雪容,又扫念桥一眼,略有些犹豫。
嵇雪容脸色看起来依旧病殃殃的,对方定戎道:“你在这里说便是。”
“是。”方定戎简短地汇报道:“京兵如今已经到达寅城,全部听从七皇子的差遣,圣上下令,无论如何都要从胡人手里救出殿下。”
“萧昀那边如何?”嵇雪容问道。
方定戎:“萧将军被下了毒药,剩余的将士如今也被控制……圣上说了七皇子回京一并带上萧昀。”
这些都是坏消息。
嵇灵玉不可能放心萧昀,要么把萧昀杀了,杀萧昀风险太大,兴许会用别的办法控制萧昀。
景和帝让嵇灵玉从胡人手里把他救出来,那么嵇灵玉更不可能让他回京。
“能否联系上和畅?”
方定戎:“和将军那边是好消息,他带了一部分亲兵顺利地离开,如今已经联系上。”
念桥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不怎么能听懂,但是听明白了,他们暂时不能回京。
他在一旁啃干巴巴的馍馍,被方定戎一直喂馍馍,这几天下巴都瘦了一圈。
两人好不容易商定完了,念桥说:“我去给殿下弄些吃的。”
嵇雪容按住了他不让他走,“让方定戎去。”
黑漆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念桥略有些不自在,他哦一声,方定戎出去之后,他便坐在嵇雪容身边。
“殿下是不是听见了我说的话?”念桥问出来,他摸摸嵇雪容的额头。
一直都叫不醒,他一说要走立刻便醒了。
念桥眼珠子转着,瞅着嵇雪容,默默地把这个方法记下来,下次说不定能用上。
嵇雪容略微点头,对他道:“孤以为念桥打算离开,若是没有念桥,兴许孤撑不下去。”
原本嵇雪容此时便病着,他长得那般好看,这幅模样我见犹怜,念桥自然没忍住心软了。
“我只是随口一说,殿下不要当真,我不会离开殿下的。”念桥没忍住顺着说,他不想让嵇雪容再操心他。
“这般,”嵇雪容说,“这是念桥说的。”
嵇雪容眸光担忧,目光落在他嘴巴上,掐住了他的脸,温声问道:“孤今日有些过分了,念桥会不会生孤的气?”
念桥原本在生气的,现在对上嵇雪容温柔略带愧疚的询问,他像是被扎破气的气球,气消的一干二净,反而脸红了起来。
“我……我没有生殿下的气。”
“是孤不好,”嵇雪容在他眼皮处亲了亲,对他道:“孤喜欢桥桥,今日没有忍住,若是我原本便是这般,桥桥会不会怪我?”
脸颊边那只手略微摩挲,念桥晕晕乎乎的,他不知不觉地便被牵着鼻子走,脸上红扑扑的,摇头道:“不会怪殿下。”
他总感觉有些怪怪的,现在也不知道怪在哪里。
原先嵇雪容便总是使坏哄骗他,他不知现在自己又落入了陷阱里。
但是殿下亲人真的好疼,若是原先便是这般,以后会不会嘴巴都疼。
念桥没忍住担忧起来,他话到了嘴边,对上嵇雪容的目光,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以后殿下轻些便是了。”他小声说,略有些憋屈。
第84章
嵇雪容摩挲着他的唇畔,眼底的浓墨似乎化开了许多,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念桥还担心着嵇雪容的伤,嵇雪容不动的时候伤口都没有长好,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殿下,给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念桥说着已经扒拉开了嵇雪容的手腕,嵇雪容只披了一件外袍,里衣一解便开。
他观察了伤口,上面缝着的线在慢慢地长实,于是略微放下了心。
方定戎在外面烧了菜和粥,一并端了过来。
念桥瞅两眼,瞪向方定戎。
殿下没醒的时候方定戎就只给他吃馍馍,现在殿下醒了便知道做好吃的。
方定戎看出来了他在想什么,对他道:“这是老伯给殿下准备的,殿下伤势未痊愈,里面放了些药膳。”
念桥闻言收回了视线,他略微放下了心,以防万一还是先用银针试了试,没毒才给嵇雪容吃。
“殿下,伤口昏迷的时候愈合的很慢,你多吃些饭,早点好起来。”
念桥知晓嵇雪容的喜好,知道嵇雪容不吃韭菜,不吃蒜和葱,他把这些都挑出来了,可以留给方定戎。
他把剩余的菜放一起拌了拌,这才喂给嵇雪容,动作笨手笨脚,但是胜在认真,拌了半天,他尝了一口,温度差不多才喂给嵇雪容。
嵇雪容略微垂眸看着他,由着让他喂,好几次他差点洒嵇雪容身上,嵇雪容也不介意。
念桥举着药膳手有点酸,平日嵇雪容吃饭吃的不多,现在一碗药膳全部吃完了。
“殿下有没有觉得好些。”
念桥说着又去查看嵇雪容的伤口,他瞅两眼,被嵇雪容按住了脑袋。
嵇雪容略微无奈,“念桥,哪有那么快,若是有药能喝了立刻好,兴许是毒药。”
念桥哦一声,收回了爪子,他说:“殿下再休息一天,我们明日兴许要走了,若是今日好不了,我担心路上殿下的伤口会裂开。”
他的脑袋被揉了揉,嵇雪容说:“不碍事。”
说着不碍事,念桥当天晚上收拾了自己的小包子,他们离开的时候挑的夜晚。
嵇雪容昏迷数日刚醒便要赶路,念桥一直担心嵇雪容的情况。
他们如今不能去京城,嵇雪容的意思是先往南去,绕开嵇灵玉的追兵之后再北上去往东北。
“景国驻兵有三处,西北寅城,东北东瀛边界,往南是和南越接壤的边境。萧昀给孤的虎符是他原本的西北精兵,当初东瀛分裂时他奉旨留了十万兵在东瀛,西北由京中直属率领,和畅那里还有三千骑兵。”
“嵇灵玉在回京之前,不会让孤到东瀛,他如今手上有兵,一定会在东瀛路上守着我们。”
嵇雪容对方定戎道:“想办法联系萧昀,让萧昀暂时投诚,圣上既然要萧昀一并回京,萧昀的性命嵇灵玉会留。”
“让他一定要想办法活下来。”
“前来的京兵圣上派了谁?”
方定戎回答道:“派了越勉和宋大人。”
宋大人是欧阳先生的女婿,越勉早已归顺七皇子,这般来看,圣上是有意为之。
“越勉与钟咎辞动不得,他们二人非贪生怕死之徒,属朝中清流,他们若是站到嵇灵玉那边,朝中定有不少人动摇。”
“联系和畅,让他尽早回京。宋大人先前私营盐铁,去查京中的几处暗桩……若是他不愿,他在京中外府另有妻女,妻女名字皆带允字。”
念桥在旁听的昏昏欲睡,他抱着枕头脑袋一点一点,点下去之后眨眨眼,凑上去抓住嵇雪容的手指,然后抱着枕头继续睡。
嵇雪容看念桥一眼,方定戎识趣地下去了。
人走之后,周围安静下来,念桥丢开枕头,他下意识钻进嵇雪容怀里,还是嵇雪容怀里最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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