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重生之后
“你……”耶律绮话音到了嘴边,发觉念桥还没有动作,而是朝他靠近了些,一双鹿眸湿漉漉的,眼巴巴地瞅着他。
“我可以再待两天,吃少一点就是了。”念桥略微扯住耶律绮的袖子,他觉得嵇灵玉一定不会放过他,他害怕。
至少耶律绮不会虐待他。
闻言耶律绮尚且没有反应,嵇灵玉眸中反而有情绪溢出来,在原地喊了一声“念桥”。
这是耶律绮第一次听见念桥的名字,被喊了名字的念桥反而脸色发白,指尖略微发抖。
耶律绮心思一转,略微明白了什么,寒芒眸中略带兴味,毫不犹豫地便甩开了念桥拽着他的袖子。
“不是一直闹着回去,现在你家殿下过来接你了,莫要让七殿下等的着急了。”
嵇灵玉带的是京兵,这些京兵听的是嵇灵玉的命令,明白嵇灵玉的意思之后,两名士兵上前把念桥拖走。
念桥和团子被带到嵇灵玉的马车上。
粮车全部留下,嵇灵玉几人已经行至山脚,奎旦问道:“二殿下,我们已经在山脚处设好了埋伏。”
只要耶律绮一声令下,他们会立刻把人抓回来。
耶律绮盯着嵇灵玉离开的方向,做了个手势,“不必,让他们离开。”
他寒星般的眼底若有所思,吩咐道:“去准备信纸,我有要事向父王禀报。”
马车晃晃悠悠,车里烧足了炭火,熏得念桥脸颊通红,他抱着小兔子,小兔子饿了自己去找了吃的,在角角吃菜叶。
念桥坐在离嵇灵玉很远的位置,他有很多问题想知道,比如嵇雪容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是嵇灵玉过来?
现在都不是开口的时机,他打算回去了从萧昀那里套消息。
嵇灵玉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好一会才道:“念桥,过来的是我,你似乎并不开心。”
念桥没有回应,他唇角略微绷直,漆黑的眼眸瞅了眼角落里的嵇灵玉,只觉得嵇灵玉越发的陌生,他很快收回视线。
细白的指尖略微绞紧,念桥方才和耶律绮说了那样的话,嵇灵玉自然看出来了。
“七殿下,我们现在还在胡人的领地范围,耶律绮说会抓我们回去。”念桥岔开了话题,他有些担忧地看着窗外。
嵇灵玉对他道:“他不会追上来。”
“念桥,这里很远,三哥送你来寅城,大概没想到我会找过来。”
嵇灵玉视线落在他身上,嗓音里发出一声笑,“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这里是萧将军的地盘,若是萧将军见不到你,兴许会拿我试问。”
念桥被嵇灵玉盯得毛毛的,他瞅着还在吃菜叶的兔子,兴许是他的视线起了作用,团子没一会便舔舔自己爪子,扭头蹦到了他怀里。
雪白的团子窝在他怀里,念桥目光柔和了些许,清澈的眼眸映着团子的身影,手指放在了团子脑袋上。
他没有理嵇灵玉,接下来嵇灵玉没有跟他说话,两个人在马车上静悄悄的,一路顺利地回到了景国领地。
城门打开,念桥在车上一直紧张,直到看到了萧昀和沈奕,他才稍稍放下了心,抱着团子下去了。
“沈副将!”念桥朝着沈奕飞奔而去,险些撞进沈奕的怀里,沈奕扶了他一把,他堪堪地停住。
沈奕见念桥没事,略微放下了心。
萧昀略微皱眉,提醒念桥“不得无礼”,对念桥道:“七皇子来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前往百尺山,还不谢过七殿下。”
“多谢七殿下。”念桥顺着说,他憋着没有立刻问萧昀嵇雪容的情况,左右瞅瞅,发现少了个人。
“方定戎呢?他的伤怎么样?”念桥问。
沈奕:“小公子放心好了,方侍卫受了伤,如今在养伤,你一会再去看他。”
沈奕又对嵇灵玉道:“七殿下路途辛苦了,殿下传信他还需要两日,有劳七殿下这两日为一众将士操劳。”
念桥闻言呆了一下,他耳朵竖起来,没有听错吧?殿下还需要两日?是还需要两日才能到寅城?
他整个人魂不守舍,没有留意嵇灵玉和萧昀说了什么,跟在萧昀身后进了营帐。
萧昀到底不放心,特意请了大夫为念桥检查一番,担心耶律绮在念桥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将军,方才副将说的是什么意思,圣上派的不是七殿下,是太子?”
念桥像是小尾巴一样跟在萧昀身后,在萧昀停下来的时候险些撞到萧昀,眼眸亮晶晶的,因为高兴脸上浮上了红晕。
算算日子,还有两天便到三月了,比他和嵇雪容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很多。
萧昀停下来,按住了念桥,担心人摔着。
上下打量了一番,念桥在胡营待了十几天,看起来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没有蔫头巴脑的,依旧很有精神。
想来这般的性子在哪里有吃有喝都不会怎么忧愁,怪不得耶律绮把人放回来。
“圣上派了殿下过来,七皇子随同。殿下在路上出了点意外,因此延迟了两天。”
圣心难测,原先景和帝不愿意让嵇雪容出盛京城,如今人放出来了,还带上了七皇子。
萧昀掩眸遮住了眸底的神情。
“那我是不是过两日便能见到殿下了。”念桥略有些欢快,他此时此刻看萧昀无比顺眼起来,甚至因为嵇灵玉到来的阴郁一扫而尽。
有嵇雪容在,他便不必害怕。
萧昀嗯一声,没告诉念桥原本圣上兴许不愿意让嵇雪容出来。
他们原定的计划也不是这般,如今计划提前,嵇雪容想必在京中有所行动。
“你离七殿下远些,我在你帐外加派了人手,在殿下来之前,不要乱跑。”
嵇雪容来之后,就不归他管了。
念桥得到了好消息,他想要再给嵇雪容写信,想了想便作罢。
过两日便能见面了。
书信没有办法传递他的心情,见面才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念桥抱着团子去了方定戎的营帐,方定戎的营帐萧昀也派了人守着。
他进来时,方定戎正在上药,腹部和胸膛好几处伤,药粉撒上去,然后便用纱布缠着。
几乎是听到了动静方定戎立刻便回头,看清了人之后,视线略微定住,那张木头脸一贯没有什么表情。
方定戎上上下下地把念桥打量了一番,确定念桥没事之后才收回了视线。
“你的伤怎么样了。”念桥到了方定戎身边,他看着方定戎包的纱布,纱布都是原本的颜色,伤势应当长得不错。
“尚可。”方定戎视线又落在他身上,沉默了一会道:“我伤好之后会自行去领罚。”
念桥心道这真是个木头脑袋,当时方定戎被耶律绮捅了好几下,他都要吓死了。
这个木头怎么还要领罚。
“此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为何要领罚。”念桥奇怪地问一句,瞅方定戎两眼,宽慰方定戎道:“过两日太子哥哥就要过来了,到时候若是太子哥哥责怪你,我会帮你求情的,你放心好了。”
方定戎应了一声,念桥和木头也没有什么话说,他装模作样地给方定戎掖了掖被子,注意到方定戎又在瞅他拿着的手帕。
他被方定戎的视线看的略微不自在,临走是时候想了想,把手帕留下来了。
“这是最后一块了,以后再要手帕,你自己缝去。”
念桥抱着团子走了,他原先还有事情干,没想到数着日子,不过两日,变得难熬起来。
夜晚,念桥睡过去,他还抱着兔子,炭火熏的一片脸颊绯红,他睡姿不好看,压着团子耳朵,团子一直在他怀里乱动。
念桥把团子按住了,脸埋进枕头里,旁边放的有一件嵇雪容的外袍。
夜半,营帐外多了一批人马,悄无声息地进入夜色。
嵇雪容披着霜寒而来,黑色的蟒服遮不住艳丽的容貌,双眸犹如霜雪一般清寒冷冽。
沈奕将人带到帐外。
一只冷白修长的手掀开营帐,映入眼帘的便是抱着兔子安然入睡的念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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