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真少爷他舅
方星泉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水,无辜地摇头,“没有呀。”
放被子里的脚戳了戳床边的金唐,金唐会意气定神闲道:“席董,是我吃的,抱歉不知道警察同志要来。”
他动作流畅地起身打开循环系统,屋内空气不消片刻便清新起来,闻不到半点儿令人口舌生津的辣条味儿。
“既然有事,那我改天再来看你。”金唐趁机开溜。
方星泉言辞恳切地接上:“好,我的宝贝交付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待它们。”
金唐抱起一大箱零食,语气诚挚道:“放心,我一定保证它们全进我肚子里。”
两人依依惜别,仿佛交付了什么重要物件。
席亭舟特意请了位擅长食补的阿姨,负责给方星泉做饭,阿姨热情地将金唐送出门,楼上都能听到阿姨嘹亮的声音。
“你家小孩儿连交朋友都那么有趣。”方蘅从走廊进入方星泉视线,身旁跟着位年轻的小警察。
方星泉略意外,“方董怎么来了?”
方蘅挑了挑眉,道:“好家伙,合着昨天压根儿没看见我。”
方星泉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席亭舟,隐隐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席亭舟为他解惑:“昨天多亏方董相助,才能那么快找到你。”
方星泉恍然大悟,方蘅曾经参过军,听说还是特种部队,如果没退伍,现在估计军衔不低,可惜老方董年事已高,身体大不如前,当时突发疾病,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家中只有方蘅一个孩子,方蘅不得不壮士扼腕,在个人取向与家庭责任间做出决断。
虽然方蘅已经退伍,但他曾经的人脉加上如今作为方董的人脉,确实不是席亭舟能比。
“谢谢方董,多亏你我才能好好回家。”想通其中关窍,方星泉正正经经向方蘅道谢。
方星泉突如其来的动作令方蘅后退一步,不大习惯他的郑重,“没事,你别谦虚,按照昨天的情况,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能自己回来。”
他放声大笑,屋内却格外安静,方蘅假意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小王,开始做笔录吧。”
年轻警官陡然绷紧全身大声回应:“是!”
这可是传说中的方队,有幸跟着他工作半天,简直可以拿到兄弟们面前吹十年!
席亭舟不方便在场,走之前递给方星泉一个「待会儿收拾你」的眼神。
方星泉接收到信号的瞬间,仿若同美杜莎对视了一眼,全身石化。
刚刚他和金唐演技那么好,居然没糊弄过去?究竟哪里穿帮了?
小王拉开椅子坐下,他还是第一次来这么豪华的地方,地毯上的金线不晓得是不是真的。
“开始吧。”站小王身后的方蘅开口。
小王当即坐直身子,宛如上班主任课的小学生。
方蘅的声音顺带唤回方星泉神游太空的思绪。
小王清了清嗓子道:“请问方先生你与犯人骆骋洋是什么关系?”
方星泉语气平淡:“一起长大的朋友,十五岁后我被送去S市,他出国,没再联系。”
小王疑惑:“你去S市念书?”
论教育,自然帝都好,方星泉为什么会去S市?
方星泉语气依然保持平静:“因为我父母发现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换句话说,抱错了,所以把真的找回来,假的还回去。”
小王欻地睁大眼睛,猝不及防吃到大瓜,不愧是豪门。
他身后的方蘅眯了眯眼,三年前帝都的确发生了一桩真假少爷抱错的事,他听母亲提过一嘴,不怎么感兴趣。
时间,年龄,都对的上。
方蘅记得,那家人姓纪,是席亭舟大姐夫家,也就是说眼前的少年,曾是席亭舟的外甥?
嘶——
方蘅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心中大骂席亭舟不是人,这也下得去手,何况孩子才十八,欺负小孩儿亲生父母山高水远,又是普通人家,没法儿找他算账是吧,方星泉若是他儿子,他必定打断席亭舟狗腿!
方家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方蘅现在看方星泉就是个小可怜,彻底忘记自己昨天还认为方星泉不简单。
看看这小脸白的,细胳膊细腿,自己一只手就能拎起来,席亭舟家财万贯,居然苛刻人家伙食。
看似严肃正经的方蘅思绪跟脱缰的野马一般,跑到天边去了。
他甚至怀疑起席亭舟的癖好,故意把方星泉养得这么瘦弱。
不是有「楚王好细腰」吗,万一席亭舟就好这一口。
“呸!混账!”方蘅炸响一声,石破天惊。
吓得小王一屁股坐到地上,方星泉连连拍拍自己胸口,“方先生,你有什么问题麻烦小声点说,大家都有耳朵。”
小王以为自己做了错事,惊疑不定地坐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方蘅摸摸鼻头,拍了下小王肩膀,“没事,你做得很好,没骂你,我出去抽根烟,你继续。”
小王木木地点头,方蘅掏出一盒烟,抖出一根,恶狠狠叼在嘴里,一副要杀人的架势。
方星泉搞不懂这位方董的脑回路,可能班上多了,终于疯了。
“骆骋洋承认罪行了吗?”方星泉趁方蘅不在,打听一番。
小王爬回椅子坐好,没心眼儿地回答:“昨天把人送医院后,还在昏迷中,医生说他半夜醒过一回,似乎精神状态不太好,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审问。”
方星泉面上不显,心里却痛快极了,两辈子的仇,终于报了。
“这样啊,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继续吧。”
小王凝视方星泉脸上温和的笑,暗道对方吃了那么多苦,还能保持善良,真是个难得的好人。
楼下,方蘅压着火气走到客厅,环顾四周,在厨房里找到席亭舟。
席亭舟竟然系着围裙跟阿姨学煲汤。
目睹这一幕的方蘅蓦地升起一股愧疚之情,难道他猜错了?
纵横商界,雷厉风行的席董居然在家洗手作羹汤!
震惊程度与某位老总跑对家公司偷公章不相上下。
席亭舟转身拿调料,发现客厅里的方蘅,问道:“完了?”
方蘅回神,摇摇头,走过去:“没,小王在做笔录,我下来抽根烟。”
顺便朝席亭舟挥了挥手中还未点燃的烟。
席亭舟脸上闪过一抹不悦,“你可以出门进电梯,下楼去外面抽。”
方蘅嘴角抽搐,他忘了,席亭舟有洁癖,能允许他们进来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他不该得寸进尺。
“客随主便,我回去再抽。”说着便将烟重新塞回烟盒里。
席亭舟看得直皱眉,方蘅茫然,他做错了什么?
欲言又止半晌,席亭舟眼神里带着一丝嫌弃,“你记清楚是哪根,回去别抽错了。”
方蘅满头问号,费解地问:“为什么?”
席亭舟理所当然道:“上面有你的唾沫印。”
“所以呢?”方蘅大脑暂时没转过弯。
席亭舟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你会把你穿过一次的衣服重新扔回衣柜里吗?”
方蘅大大咧咧表示:“会啊,没脏就继续穿嘛。”
席亭舟视线如扫描仪一样,迅速打量他,并往后退了一步。
方蘅眉头一挑,“你退一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大老爷们儿讲究那么多干嘛,我当兵那会儿出任务,半个月不能洗澡,难道要去死?”
“那是极端条件下,正常情况爱干净讲卫生,人人有责。”席亭舟不咸不淡补了句:“女性择偶标准都需要提一句爱干净,可见男性个人卫生情况堪忧,把脏臭标榜为男人味,只有蠢货才相信。”
“无论男女,注意个人卫生,少为他人造成麻烦,难道不是作为人的基本素质?”
一番话把方蘅堵得哑口无言,“你有文化,你了不起,我说不过你。”
“某些人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连外甥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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