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端水失败后[穿书]
洛云彰强行撇开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喉结抖动了一下,向戚无忧求证:“……师尊,他说的……是真的吗?”
戚无忧一看他的神色,便知他已经猜出来了。
洛云彰本就聪明,噬香丸的把戏能骗他,是因为他对自己足够信任。
无从解释,戚无忧扫过旁边剑气暴动的剑阵,抬起手搭在洛云彰的肩膀上。
到这个地步,洛云彰被他碰到时也只是颤了一下,没有躲避。
一双黑曜石似的眼睛迸发出奇异的神采,像是一生只赌一次的赌徒,紧紧盯着他,想从他的表情中得到答案。
背叛一个全身心信任自己的人的滋味不好受。
尤其是在他所做的一切都被抖落出来,而对方仍愿意相信自己的时候。
洛云彰的目光如此直白赤/裸,似乎是在请求他否认。
他一向坚韧,从未露出过弃犬般无助的样子。
明明已经被打断了腿丢弃出门,却还是若无其事地趴回门口,好像只要主人招招手,他就会拖着身体爬过来。
戚无忧甚至能从中洛云彰的眼中晃动的光影看到他的崩塌。
如同吞了铅块,从喉咙到胸口都僵得发酸。
他从麻木到愧疚再酸涩,只和洛云彰对视一眼,便被刺得移开了视线。
洛云彰从他的躲闪中领悟了什么,最后一丝侥幸也被磋磨成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陷落的建筑倾倒崩塌。
扬起的尘雾,将他眼睛上的光泽一点点吞噬。
为什么?
洛云彰无法理解。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的世界已经被倒塌的轰鸣声占据了。
剑阵之中的剑气盘旋着,带起道道剑风。
洛云彰的脸被割伤了也毫无知觉。
——人之生死若轻易予夺皆为无趣,必得经历撕心裂肺、痛苦挣扎,或破茧成蝶,或万念俱灰,才有意思。
这就是抱一想要的。
洛云彰的灵脉断裂,茫茫天地间再无仰仗。
单单死掉还不够,一定要在他在最落魄的时候,让他最信任的人给予致命一击。
一次性摧毁他和洛云彰两个人,不留一丝余地。
戚无忧知道仙门大会的事早晚会败露,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快到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他从没想过要让洛云彰露出这幅表情。
胃里紧缩着,酸麻的热感逆流上了胸口喉头。
做便做了。
日后他还回来就是。
戚无忧冷下脸庞,用口型说了一声:“抱歉。”
心脏锥痛的同时,一道灵气打在洛云彰的肩膀上。
洛云彰的目光涣散开,如断线风筝一般,被剑阵吞没。
一缕黑色衣角飘落在剑阵之外。
久违的电子音响起——
【叮咚——】
【恭喜您成功解锁穿书名场面“剧情杀”,获得融入值30点,“黄粱一梦”x1,“身死道消”结局进度增加30】
第53章 黄粱一梦
洛云彰被剑阵吞没之后,一直加持在戚无忧身上的枷锁终于消失。
他膝弯一软,单膝跪到了地上,弓起脊背,攥紧衣襟,恨不得把手掏进肋骨之间,死死捏住自己的心脏。
稳住也好,直接捏爆也罢,只要不让它在里面继续剜痛,怎么样都行。
但即便是痛到这个地步,他也没有满地翻滚,或者嘶声吼叫。
若不是有冷汗从他的额头滴下,怕是要被人当作一尊雕像。
鬼面少年见惯了被禁咒折腾的人,大多被被剜心之痛折磨过一次,就会变成义父脚边的一条狗。
像戚无忧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违抗义父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负手走到他面前,一手在另一只手腕上敲击了几下,带着几分探寻的意味,说道:“洛云彰本来就该死,现在不过是得到了该有的下场,兰芳君何必为一个死人折磨自己?”
戚无忧没有回答,便是想回答也说不出话来。
一夜之间经历了三次剜心之痛,他的衣衫都快被汗水浸透,浑身上下虚软无力,眼前一片一片地花。
静气凝神,运转灵气恢复体力的同时,还分出一缕心神去听剑阵里的动静。
然而,剑阵之中剑气狂暴,纳入一个人,便如往一片汪洋大海中扔进一粒石子,激起的涟漪太过微小,不等蔓延出来,便被剑风撕裂,吞噬殆尽了。
鬼面少年观他神色,扭头看向剑阵,隐在面具下的眉头纵了一下。
在他看来,逍遥剑阵凶险非常,洛云彰入阵必死无疑。
为何到了最后关头,戚无忧宁可触犯禁咒,也要说一声无用的“抱歉”?
是出于可笑的良心,还是他和义父一样,认为洛云彰即便是进了剑阵,也有生还的可能?
记忆闪回到他来荒山之前。
彼时义父正顶着一个小宗门弟子的脸,坐在卧房中与自己对弈,送出传讯符之后,便让他去荒山等候。
他那时不解,还问过义父——逍遥剑阵在整个修仙界都是出了名的险地,洛云彰一介废人,入阵定会尸骨无存,为何还要他特意来一趟。
义父手中夹着一枚白子,一边思索棋路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逍遥剑阵的确难闯,但也不是全无生路。”
他更是困惑,又问:“义父若是担心,何不算一算他到底会不会死在剑阵里?”
“自是算过的,只不过,我已行至岔路之前,尽头皆是迷雾,便是手握星珏,也不能事事料定,”义父落下一子,笑道:“引方外之人入局的代价,便在于此。”
他不喜欢义父说这样的话,烦躁与不安如掩在草丛中的蛇,顺着心中沟壑蜿蜒爬行,喃喃道:“义父……”
“他若死在剑阵里,便算是便宜了他,若是没死,我便再多下几子。”
义父弯了下嘴角,抬起头道:“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你与兰芳君一起送他一程最为合适,阿舟可愿替我跑这一趟?”
义父让他办的事,他没有不做的。
只要能让义父安心,别说是跑一趟,就是跑上十趟百趟他也甘愿。
于是一入夜,他便早早来到荒山脚下。
此时面对戚无忧,那条名为不安的“蛇”又从草丛中露出了行迹。
“你……当真是方外之人?”
方外究竟有什么,义父从未告诉过他。
鬼使神差间,鬼面少年冒出一问:“那你可知我的——”
戚无忧抬眼。
鬼面少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蓦地停住——若让义父知道他私下里来问戚无忧这些,定会生气。
他为自己一时的迷惑而懊恼,停了须臾,又恢复恶声恶气的口吻,以掩饰自己方才的失言:
“不要以为解决了洛云彰就万事大吉,还有仇三仙和樊一祯,修仙界上上下下,所有让义父烦心的人都得死,你、你也好自为之!”
说罢祭出佩剑,逃也似的御剑飞离。
戚无忧:“……”
荒山静寂,若此时有人从高空掠过,便可看到山脚下阴影之中的一抹白。
鬼面少年离开,戚无忧方觉肩上重压卸去一些,白着脸色就地打坐恢复。
然而,一闭上眼睛,洛云彰万念俱灰的样子便浮现在脑海中。
搭在膝头捏诀的手指蜷进了掌心,越握越紧,突然毫无预兆地一拳砸在了地上。
他没有用灵气护住拳头,手背的皮肤被砂砾硌破,点点血迹绽开。
胸口剧烈起伏了十几次,才缓缓回归一贯的频率。
静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戚无忧凝下心神,从腰带中摸出丹药含进口中,辅助凝气。
逍遥剑阵人迹罕至,但也不能久留,半炷香的时间后,攒出御扇的力气,便御扇升空。
他没有回琼花屿,花骨扇在仙宗上空划出一条灵线,落入位于仙宗东南方的藏书阁中。
——原著中便是如此,原主将洛云彰逼入剑阵,便躲到了藏书阁,声称自己彻夜都在翻看古籍,找寻为洛云彰接续灵脉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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