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穿成绿茶男主的死对头
人一旦有了参照物,且还是一个天赋绝佳,勤奋十足的参照物,也就不好犯懒了。
沈遂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穿衣起床净面一气呵成。
用了早饭后,回到房间沈遂也开始打坐修炼。
如今秋高气爽,正是赏枫叶的好时候。
药王谷后面便有一片枫林,秦长须早就嚷嚷着要带沈遂去看,因为沈遂说要秋游请他吃烧烤。
虽不知道烧烤是什么,但秦长须还是很向往,每日都要问问沈遂。
窗外天高云淡,虫鸟鸣叫,衬得室内一片安静。
眼看就要到晌午,沈遂忽然睁开眼睛,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你不觉得……”沈遂挑起一边眉头,作沉思状,“今日有些过分的安静么?”
林淮竹没说话望了过来,眸色寂寂,无喜无悲。
沈遂拍了一下脑门,恍悟过来,“秦长须不在,他今日怎么没来?”
平日秦长须黏沈遂黏得很紧,白日早早便来沈遂房门口等他,晚上要待到许久才肯回去睡觉。
沈遂已经习惯身后跟着这么一条傻乎乎的小尾巴,今日对方没来他反而觉得少了什么似的。
“该不会是又被那帮混小子堵了罢?”沈遂面色有些难看。
否则秦长须不会不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沈遂正打算去找秦长须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表少爷。”严嬷嬷急迫的声音传来,“表少爷您在么?”
沈遂走下榻,打开门便瞧见双目含泪的严嬷嬷,他顿了一下,“秦长须出事了?”
严嬷嬷泪如雨下,跪下猛给沈遂磕头,“表少爷,求您救救小少爷罢。”
沈遂忙将严嬷嬷扶起来,“您别慌,发生了什么?”
严嬷嬷半点不敢耽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沈遂。
说起来这事还跟沈遂有关,秦西北身上的纸小鬼被秦老谷主发现了。
昨晚秦西北被梦魇住后,半夜便发了高烧,原本谁都没当回事,喂了一颗丹药又睡了,第二日照例去了学武堂。
秦老谷主正好今日清闲,去学武堂看了一眼,正好撞上秦西北。
鬼魄的阴气十分煞,哪怕秦西北只沾了一点,也足以被秦老谷主闻出来,要知道他那鼻子可不是普通修行者能比得了。
秦西北一口咬定是秦长须害他,他昨晚正巧跟回房的秦长须遇见。
一系列种种的巧合,不仅让事情败露,秦长须还莫名背了锅。
秦老谷主也是一个眼里不容沙的主儿,秦家子孙搞这些邪佞之术,他肯定不会轻饶。
严嬷嬷红着眼哽咽道:“小少爷性子纯良,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是不敢做出这种事。”
祸是沈遂闯出来的,自然不可能让秦长须背。
沈遂神色肃然,“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严嬷嬷忙道:“在戒堂。”
沈遂不再多言,朝戒堂方向走去-
戒堂以火焰石做墙,地面铺着漆黑的石板,除了一扇玄色大门外,连窗都没有,给人一种肃穆庄重的压迫感。
沈遂赶过去的时候,秦家小一辈子孙大多都在,整整齐齐分成两列。
秦长须像头误入陷阱的羔羊惊惧不安地跪在中间,哆嗦着泛白的唇。
他一向笨拙,口舌跟头脑都不灵光,这种时候更是吓傻了,一直讷讷重复‘我没有’。
秦老谷主威严地端坐主位。
在他面前秦西北也不敢太过嚣张,凶悍地瞪着秦长须,话说得却是条理分明,如玉珠溅落。
“昨日从学武堂出来,我就闷在房中修炼到晚上,晚膳都是在房中吃的,出去消食时只碰上你一个,不是你又是谁?”
“是我。”
戒堂之外传来一道清朗的嗓音。
其他人愕然朝外看去,就见沈遂阔步走了进来。
一直萎靡的秦长须看见沈遂,眼睛骤亮。
秦老谷主长眉微拧,“你来添什么乱?”
沈遂:“我没添乱,那张小纸人的确是我放到秦西北身上的。”
一听他提到小纸人,秦老谷主跟秦西北都变了脸色,因为只有他二人才知道这个信息。
秦西北刚要开口,秦老谷主一个手势拦住了他。
他只能含恨地咬了咬牙,吞下到嘴边的诘问。
饶是平日里疼爱这个外孙,此刻秦老谷主也不由动了怒,不仅因为沈遂修炼这等邪佞功法,还因为他竟害到了自己兄弟身上。
秦老谷主声音沉沉,“遂儿,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遂撩袍跪了下来,背脊却挺得笔直,“是我做的,但我绝没有害人的意思,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而且就我这点灵力,真要害人也不会选这个法子。”
他知道秦老谷主的怒点是什么,三言两语便化解。
秦老谷主脸色果然缓了缓。
秦西北的父亲秦十四忍不住开口,“遂儿,你母亲自幼宠爱你,将你养的是无法无天的淘气……”
不等他说完,沈遂截过他的话道:“十四舅不必拐弯抹角,你是想说我娘溺爱我,把我养成残暴跋扈的性格,在药王谷无法无天是罢?”
秦十四正要反驳,沈遂仍旧不给他机会,对着秦老谷主磕了一头。
“外公,我承认我前几年年幼无知,在谷中招惹不少麻烦,如今我已经长大,知道过往做的事不对,也有心改正。”
“所以那日见秦西北他们打秦长须,我才出面帮了他一把,但我担忧我走后,他们再找他麻烦,因此想出这个法子。”
“小遂啊,你要真有心改正就不会修邪术,听十四舅一句劝,向着正道修行,路莫要走歪了叫你父亲母亲伤心。”
秦十四面上苦口婆心,实际字字戳心。
沈遂反唇相讥,“十四舅的教诲我记下了,只是十四舅别光顾着教我,还得教一教秦西北尊重兄长。”
秦十四不甘示弱:“小遂……”
见他们唇枪舌战吵起来,秦老谷主呵斥道:“好了,长辈没长辈的样子,当着这么多人面的跟小辈呛起来,你也不嫌丢人。”
秦十四立即闭了嘴,面有讪讪,心中极不甘。
秦老谷主偏心偏得太过明显了。
沈遂赶忙给秦老谷主递台阶,“外公这事是我不对,我还年幼,不知这是邪术,只当它好玩。”
他从荷包拿出鬼修的拓本,“这是我无意中找到的,交给外公处置,我日后绝不再胡乱修炼。”
秦老谷主五指一抓,拓本就到他手中变成了齑粉。
沈遂倒是不心疼,因为他还有备份。
秦老谷主沉声道:“今日这事不能不罚。”
沈遂不给他掉链子,认错态度良好,“应当的,我该罚。”
“只是。”沈遂话语一顿,“在罚之前,我还有一桩事想跟外公说。”
秦老谷主:“说。”
沈遂看了一眼脸吓得苍白的秦长须,徐缓道:“我想把秦长须带回岳临城。”
在场所有人一怔,包括藏匿在人群之外的林淮竹。
戒堂之中唯一高兴的便是秦长须。
这里虽然是他的家,他自出生以来就一直待在这里不曾出去。
但倘若是沈遂要带他走,他是非常乐意的。
秦长须不由朝沈遂的方向蹭了蹭,乌亮的眼眸如擦拭过的宝石黑珠子,嘴角慢慢向两边裂开,露出一笑。
讨好又纯真。
“我以前不懂事曾欺负过他,后来长大明了事理才知道这是不对的。”
“他只是不如常人脑子转的那么快,其他什么都没有做错,我们却拿着他的短处,欺他辱他打他骂他。”
“如今我已知道错了,所以见秦西北他们欺负他,我才拦住他们。但我能拦一次,拦两次,我不能拦百次千次。”
“倘若我走了,他还在这里挨欺负,那我还不如带他走。”
“他虽姓秦,我是姓沈,可我身上流着一半秦家血脉,他也是我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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