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美强惨[快穿]
半年前,沈清疏机缘巧合得到一处上古秘境传承,未至百岁,便突破元婴,顺利抵达出窍之境。
父母师长、宗门至交,皆为他欢喜庆贺,谁料,偏偏就是在那一晚,他凭空消失于被尊称为正道魁首的无量剑派,出现在数千里外的流云山。
巨大到好像随时能把人压扁的月亮下,外表瞧着与他同龄的白衣异仙笑盈盈问:“好久不见。”
“你可愿陪我留于此?”
谁敢拒绝怪物的要求呢?
哪怕对方看起来容色出众彬彬有礼,沈清疏却始终记得流云山外的真实。
尤其是那散乱纠缠在青年指间的白线,毒蛇般,仿佛下一秒就能刺穿他的脑袋,将他变成那些垂挂在天地间的傀儡。
素来胆大不认命,心念电转,沈清疏试探:“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白衣青年慢吞吞:“要多久?”
尽管很想说一个成千上百的数字,但沈清疏终究克制住自己的冲动,道:“三年。”
修真无岁月,区区三年,或许只是一次顿悟后的闭关,果然,席冶答应了他,并亲自将他送出山。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疏一直在为自由奔波,无奈,席冶积威甚重,愿意联合讨伐的门派少之又少,若非着实走投无路,他也不会让宋鹤做如此危险的事。
“他好像很惊讶,约莫没想到我当真如此心狠。”时间拉回到现在,沈清疏瞧向身旁刻满阵法的棺椁,苦笑。
秦寂淡淡:“他愿意的。”
生来拥有野兽般的直觉,宋鹤隐藏得再好,他也能瞧出,对方和自己揣了同样的心思。
“别想太多,”难得说了句软话安慰,怀抱木剑坐在角落,秦寂一如沈清疏心中的定海神针,理智,“按计划行事。”
偏生,计划中本该战战兢兢埋伏在反派身边的顾琮率先脱轨,此刻竟悠哉得很。
席冶的住处,并非就地取材的山洞,更并非世人幻想中的魔窟,而是间做工精致的四合小院,里面栽着几棵郁郁葱葱的树,往下则是一方池塘,涟漪绽开,隐约有数条小鱼游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顾琮就被摆在正对窗户的桌子上。
霞姿月韵的反派不见踪影,刚放下他,便又撑伞出了门。
【去看傀儡了,就是你最后要附身的那个。】没什么精神地,0028解释。
在它看来,这种被局里分配给新手的小世界,只要心细敢拼,很难有翻车的机会。
原主宋鹤的天赋,是作者为助攻主角量身定制的金手指,断不会轻易被反派发现。
如此一来,席冶是危险,可顾琮要做的,仅仅是苟住,在结局临近时,操纵对方最不设防的本命傀儡,刺中反派死穴。
【沈清疏对席冶说过实话吗?】拿出高考冲刺时的认真,顾琮一字不漏,将关系到自己命运的所谓原著细细读了遍。
0028一愣:【?】;
顾琮:“沈清疏好像从始至终都没对席冶说过,他不想留在席冶身边,不想留在流云山。”
【所以说你还是个小孩,】太久没遇到这么年轻的宿主,0028渐渐起了一点新鲜感,“强取豪夺听过吗?这是反派身上的标签。”
顾琮:“但作者没写席冶的心。”
过往,动机,统统略过,仿佛对方只是一座单纯的,阻碍主角幸福的大山,有需要的时候,便搬出来。
“心?”平静却残忍地,0028戳穿这个世界的真实,“在抵达结局脱离剧情前,除开你和主角,其他的任何生物,都是NPC,是按照程序设定行动的纸片人。”
【纸片没有心,更没有人权。】
【它们只是一串串被敲出来,用来维持小世界稳定的代码,随时能被替换。】
——那你呢?
虽然很想这么问,但顾琮到底以一种远比十八成熟的心态,生生咽了回去。
他得活着。
活着,说不定还能靠那完成任务后的积分,回到自己的世界。
碍于与生俱来的游魂症,原主宋鹤需时时保持清醒,正因如此,对方资质普通,修为却出众,堪称勤能补拙的典范。
先前在地里当草的时候,顾琮就发现,流云山上的灵气稀薄得可怜,好似所有灵秀都集中到了席冶身上一般。
仗着自己此刻是株颇受反派喜爱的植物兼小夜灯,待青年踏着暮色回房,顾琮悄悄绷直叶片,状似无意地,蹭过对方指背:
多到溢散的灵力,他愿意帮忙分担。
儡丝动荡,神识异常敏锐的席冶迅速收手。
可仍旧晚了。
细长的叶片蔫耷耷垂落,点点星光亦暗淡下来。
又死了。
垂眸盯住自己的指尖,席冶想,有灵智的东西果然不该带回来,留在他身边。
“没死没死,”弱弱地,1101上线,“它只是有点撑,不信你仔细看。”
舒服到一根叶子尖都抬不起来的顾琮:……
好奇怪,如果不是席冶及时抽手,他肯定会立马晕过去,再来一次游魂。
0028幸灾乐祸:“世间最精纯的灵气,你以为呢?”无论修习何种功法,都能当做十全大补丹来吃。
——所以,自己记忆里急速枯萎的星见草,是主动汲取他体内的灵力被“撑死”,而非因生出灵智被“怪物”吓到魂飞魄散?
“下不为例。”心情蓦地松快几分,席冶勾唇,儡丝弯折,如同屈起的指节,轻轻敲了敲星见草瘫软的叶片:
“贪吃鬼。”
作者有话说:
顾琮:……
顾琮:反派笑起来真好看。
后台一直抽,发不出来,久等啦。
日常比心。
第138章
第百三十八章 家人。
如果他现在不是一株草, 顾琮觉得自己肯定会露馅。
反派笑得太美,让他无法自控地晃了下神。
顾琮生前在电视电影中见过的偶像明星,无论男女,与席冶相比, 都像皓月当空时的星子, 黯然失色。
“走吧,”小心让自己别再碰到这株脆弱的星见草, 席冶伸手, 抱起精巧的花盆,“吃饱喝足, 也该为我做一些事。”
顾琮:什么事?
总不会要拿他去炼丹。
或许是因为自己离反派太近,又或许是单纯懒得说话,识海里的0028没有再出声, 房门自动开合,顾琮软绵绵“倒在”反派怀里, 踏进夜色。
黑暗滋生恐惧,太阳西沉后的流云山, 便是这句话最真实的写照, 视角受限,顾琮只能看到面前被自己照亮的一小块土地, 台阶, 转角,缀着青草的石板路,模样倒还算正常,可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 正在隐隐窥伺着自己。
事实也正是如此。
在顾琮观察不到的地方, 在席冶背后, 无数影影绰绰的眼睛,正死死盯着白衣青年怀里新来的活物。
今晚没有月亮,流云山很少能见到月亮,黑暗成了最好的保护色,瘦小的、庞大的,臃肿的、残缺的,奇形怪状的躯体挤挤挨挨,遮天蔽日,定睛一看,却又没了形状,仿佛仅是恐惧引发的错觉似的。
它们就跟在席冶身后,近得几乎要贴上青年的脊梁,然而很快,随着席冶回头轻飘飘地一瞥,怪物们忽然安分下来,乖乖地散了个干净。
太久没看恐怖片的1101:好想尖叫,但怕挨揍。
偏偏它又压不住心底的好奇:“这些是?”
席冶淡淡:“是我的家人。”
他生来懂得世间种种最基础的常识,一睁眼,便落在这流云山上,与他日夜相伴的,也只有这些怪物。
彼时,尚未觉醒的席冶,对更复杂抽象的定义似懂非懂,固执且理所当然地认为,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就是家人。
只不过,有些比较调皮,偶尔需要揍一顿。
但长大后的席冶,显然不必再亲自动手,发觉那株生了灵智的星见草正努力伸长叶子往后探,他食指轻勾,操纵儡丝将对方扯了回来。
流云山难得的新幼崽。
万一被吓疯了怎么办。
半点没意识到自己处于何等的诡异中,被困在小小花盆中的顾琮无事可做,仅能打量打量反派线条流畅的下颌,研究研究对方袖口的云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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