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美强惨[快穿]
1101却明白,对方比任何人都清醒。
正因为清楚记着顾琮的好,记着顾琮的本性,席冶才愿意、才敢去质疑,质疑早早发生过,被白纸黑字写就的命运。
“嘶。”
同一时刻,顾琮在卧房里扯了头发。
刚刚他借着席冶的眼睛确认过,这具新身体,脸虽然是他的脸,头发却比现代更长,顾琮本打算模仿白雀初次做人的笨手笨脚,现在,不用模仿,完全是本色出演。
【他就一点都没怀疑吗?】望着花盆里安然睡去的白雀,0028疑惑,总觉得这反派的智商忽高忽低。
一体双魂的例子确实存在,但偏偏发生在一只鸟,还恰巧是自己养的鸟的身上,对方居然接受得如此平静。
“或许不是他没怀疑,”彻底放弃玉冠改用系带,顾琮认真,“而是他不在意。”
白雀到底是人是鸟,是原住民宋鹤,还是他这个外来者,背后又有什么阴谋算计,对方统统不在意。
在席冶眼里,白雀就只是白雀。
这是强大带来的自信,同时也因为,席冶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
捕捉到宿主心声的0028:简单?
……他们对简单的理解可能存在着偏差。
或许是错觉,时辰渐晚,小院里愈发安静,等顾琮艰难化理论为实践,收拾好自己,被他和系统讨论的主角,已然躲去池塘边的树荫下,闭眼倚着摇椅,好似倦极了。
席冶皮肤白,此刻更甚,几乎和衣服融为一体,像山巅的新雪,太阳晒晒就化了,0028倒是没什么浪漫细胞,直言道:“失血过多。”
昨夜它醒着,山洞里到底是什么情况,0028再清楚不过,没碰到动脉,却架不住反复割,更何况修真界还有精血一说。
约莫是变作傀儡的缘故,在青年精神放松的情况下,顾琮可以轻易看清那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的细线,以席冶为圆心,散落在地,织就一张隐形的网,无声潜伏,似乎连风都能束缚。
但这些儡丝,大多没有归处,延展到边缘,便长短不一地断掉,唯有一根,不住向前、向前,再向上,最终落在顾琮右手的小指上。
这是顾琮第一次亲眼见到自己和席冶的联系,明明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偏好似近在咫尺,既疏远又密切。
原本他一直很自在,此刻却有些束手束脚,一动不动,站在门边,生怕把对方吵醒。
0028理智吐槽:“说的好像你刚刚很安静一样。”
倘若牵连的丝线真能让席冶感受到傀儡的任何风吹草动,顾琮试着穿衣服绑头发的各种动作,根本不可能让对方消停。
【尽管我判断此时的他依旧能单手撂翻一百个你,】主线顺利推进,0028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要是不放心,就过去吧。”
眼巴巴站在远处瞧,多少显得可怜兮兮,忒跌份。
顾琮的确担心席冶。
他对修真界的所有了解,皆来自于原著和宋鹤,那些冷冰冰的描述和强加给他的情感,远不如这段时间与席冶的相处来得真实。
“唰。”前脚刚踏进席冶危机四伏的“领地”,未等顾琮按照提前规划好的路线绕过障碍,他身边的儡丝就摩西分海般,主动避让,待他走过,又重新合拢,变回网的一部分。
仿佛它的主人对自己毫不设防,无意识地欢迎自己似的。
若放在几刻钟前,顾琮定然是开心掺杂着愧疚,可如今,他却不得不怀疑,席冶真正纵容的对象另有其人。
“放心哈,”0028吊儿郎当,“没有白月光这种桥段。”
就算有,也只会是沈清疏,但毫无疑问,顾琮和沈清疏,全身上下,气质秉性,找不出半分相似。
至于宋鹤,更没可能。
“不过,”数据流转,分析出最可行的方案,0028没什么原则地,剑走偏锋,破罐子破摔,“既然反派喜欢,在他面前,你就继续做自己。”
反正席冶本来也不知道真正的宋鹤是什么样,评分低些,总比穿帮要好。
——新手世界仅会在涉及主线剧情时进行OOC判定,很明显,自己的新宿主并非擅长演戏的类型,也亏得如此,对方才有空子可钻,否则顾琮一个任务挣的积分,最后结算时,怕是要全扣完。
同样不清楚快穿局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可眼下,顾琮的注意力,很快便随着树荫的降临,落于席冶。
小心地,他停住脚。
做白雀时,仗着会飞,顾琮有过很多很多次俯视席冶的经历,却没有哪次,和这次带给他的感觉一样。
如果非要形容,大抵是他逐渐敲开冷硬的坚冰,一层层,碰到了里面更为柔软的东西。
这种柔软,并不与青年自身的强大相违背,反而叫人明知他的强大,愈发想怜惜。
鸦睫轻合,青年的手自摇椅边缘垂落,却因过分宽大的袖口,仅若隐若现,露出一点苍白的指尖。
悄悄屈膝,顾琮伸手,向那抹雪色探了过去。
席冶障眼法施得巧妙,睡梦中也未曾松懈,指节分明,青痕隐隐,像羊脂玉雕出的艺术品,唯独最顶端,透着淡淡的粉。
顾琮却握着对方的手,摸到了与视觉截然相反的触感。
道道结痂的伤口凸起,纵横交错,与青年别处肌肤的细腻,形成最鲜明的对比,造出最突兀的分界线。
目光不可信,他只能缓缓用指腹探索,在心中勾勒,青年平日总绕在指间的儡丝,亦凌乱纠缠着他,顾琮突然有些好奇,连接自己那根,被系在哪里。
席冶就是在这个时候苏醒。
他再累再放心顾琮,终究不是个死人,懒洋洋地,他闭着眼,五指收拢,扣住某只作怪的大手。
“偷袭。”
“嗯?”
被当场抓个现行的顾琮:……
尚未清醒,对方的嗓音还是沙哑的,明明没用多大劲儿,仅虚虚握着他,顾琮却像被儡丝绑住似的,安安分分,没有抽离。
急中生智,他先发制人:“你骗我。”
知晓是自己理亏,席冶面上却淡定,一错不错盯着对方表情,顾琮忽地瞧见青年抬眼朝自己望来:“骗?”
“确定不是哄?”
咚。
咚咚。
尽管不确定木石制作的身体里到底有没有心脏的存在,这一瞬,顾琮只觉得,它失控得厉害。
席冶很漂亮,是一种超脱性别限制的美。
顾琮从见到对方第一眼起就知道。
但这一瞬,他与席冶的位置调转,视线自上而下,交叠着,像要把对方整个儿罩进去,那美,便又变了种滋味。
心底莫名冒出股比反驳0028时更甚的冲动,他脱口而出:“我十八了。”不是小孩子。
十八?
敏锐抓住脑中一闪而过的灵感,席冶故意装作没听懂对方的意思,和对方反着来,恍然:
“未及冠。”
事与愿违的顾琮:……
大意了,忘了这里是古代。
可下一秒,他补救的说辞戛然而止,袖摆垂坠,青年抬起完好的右手,撩起少年散落的发丝,自然别至对方耳后:“怪不得。”
“谁能料到,”凤眸潋滟,他笑,“异仙席冶的本命傀儡,要先从学束发开始。”
作者有话说:
来啦。
日常比心。
第145章
第百四十五章 坏了?
顾琮虽来自现代, 但毕竟生于华国,又是个男生,莫说同学朋友,连家中长辈都从未与他如此亲近过。
况且, 修士的外表大多定格在元婴初成那年, 席冶更是其中佼佼,抛开气质, 瞧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
总觉得被青年指尖拂过的皮肤火辣辣发热, 偏偏此情此景,顾琮没法真的抬手去摸去确认, 只得错开眼,回了句:“我学东西很快。”
“慢也没什么。”这个世界的顾琮,哪怕同样是十八, 也比其他世界更青涩,席冶逗够了小孩, 若无其事垂袖:“身体,可有哪里不适应?”
顾琮摇摇头。
若非一睁眼就看到皮肉下木石交错的真相, 他几乎以为自己又穿了回去, 修士的法术太玄妙,明明席冶没见过自己, 却能栩栩如生地, 雕刻出另一个世界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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