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摸尾巴吗?
濡山;
岑珞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锦盒,纵身而起,随意地躺到了茂密的树冠之上。
他看着不远处正逐渐被地平线吞噬的太阳,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师兄。”岑珞喃喃道,“我好像又迷路了……”
然而这一次,即便他在原地等待一辈子,也不会有人来找他了……
合上眸子,岑珞的耳边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交错响起,岑珞微微皱眉,就在他思考是不是要堵上自己耳朵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遥遥传来——
“总算是找到你了!”叶鹂扇了扇翅膀,落下的时候恢复了人形。
看着躺在树冠上,满脸懵逼看着自己的岑珞,叶鹂没好气地道,“你看我做什么?要不是师尊找你有事,我才懒得让黄鹂们来找你呢!”
岑珞困惑地眨了眨眼睛,“黄鹂?”
叶鹂蹙眉,看了岑珞一眼。
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岑珞还是从叶鹂的表情和肢体语言里看明白了她对自己的嫌弃。
这种嫌弃,岑珞其实看见过很多次了。
直到他凭借着实力,登上了万剑门的长老一位,类似的声音和表情,再也没有人赶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但和万剑门里的人不同,或许是因为岑珞对叶鹂能来找自己压根就没有多少期待,所以,当叶鹂微微蹙眉后,岑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抱歉,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叶鹂向来吃软不吃硬,见岑珞乖乖低头,她故意崩起来的脸也维持不下去了。
默默叹了一口气,叶鹂忽然抬起头,喉咙里发出了几声鸟鸣。
岑珞的视线立刻就落到了叶鹂的喉咙上。
“你会口技?”岑珞好奇地问道,他曾经听叶归师兄说过擅口技者。
叶鹂:……
“你……”叶鹂有些一言难尽地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原形其实是一只黄鹂这个可能吗?”
岑珞惊讶,“原来你是黄鹂?”
叶鹂:……
你好棒棒哦,好会捧哏。
——
听到了叶鹂的叫声后,沈观棠与裴执玉对视了一眼,「看来,还是阿鹂」最先找到的。
裴执玉轻笑一声,“叶鹂可以沟通鸟雀,只要她愿意,这山林间的鸟雀,每一只都是她的耳目,找人当然要比我们快上许多。”
沈观棠点头,“那我们事不宜迟,尽快和阿鹂他们汇合吧!”
裴执玉忽然捉住了沈观棠的手腕。
“执玉?”
裴执玉轻轻捏了捏沈观棠的手腕,低声道,“阿棠,若是我失踪了,你可……”
“当然会想尽办法去找你。”沈观棠没有丝毫犹豫地道。
虽然早就知道阿棠会这样回答,但是能够亲耳听到阿棠说出来,对裴执玉而言,也和情话差不了多少了。
他心情极好,干脆将长尾放出来,卷上了沈观棠的腰,“我就知道阿棠对我最好了。”
被尾巴卷住的那一瞬间,沈观棠身体一震,似乎是瞬间想起了什么。
他抬起手,想将裴执玉的尾巴弄下去。
“执玉,你正经一点儿!”
裴执玉遗憾地看着被沈观棠抓在手里的尾巴,有些可惜得想道,看来,之前那次,确实有些狠了。
——
一行人汇合之后,岑珞见几乎整个濡山的人都跑出来找自己了,整个人瞬间羞愧难当。
沈观棠叹了一口气,他原本想说点儿什么的,但是看岑珞现在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也只能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同时在心里嘀咕,这么严重的路痴,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当然,那位竟然敢让岑珞开濡山送信的万剑门掌门,也是个人才。
“先前岑道友曾经说,是为万剑门掌门送信的?”沈观棠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不知信在何处?”
该不会被你给弄丢了吧?
沈观棠在心里小小地猜测了一下,但愿不是如此。
但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人倒霉起来,是喝凉水都会塞牙。
被问起送的信,岑珞焦虑地几乎要将脑袋给埋进他自己的胸口了。
“抱歉,那信……”岑珞结结巴巴地道,“是和掌门给我的引路符放在一起的,所以……也……也一起碎了……”
说到最后,沈观棠几乎听不到这个人的声音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沈观棠开口安慰道,“岑道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为应有之事,无意中弄碎引路符,只是一个意外。”
岑珞试图补救,“不若我回万剑门后,再……”
不等岑珞说完,沈观棠幽幽地道,“你确定你能找得到回去的路?”
毕竟,你可是一个连原路返回都能迷路的路痴啊!
岑珞尴尬地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样吧。”沈观棠琢磨了一会儿后,道,“岑道友不妨在濡山小住几日,待我与执玉解决了这边的琐事后,便与岑道友一同去万剑门,如何?”
岑珞立刻点头,但是点过头后,他又小心翼翼地道,“这……会不会太麻烦两位了?”
沈观棠摇头,“不会。”
反正万剑门这一趟,他们早晚都是要走一遭的。
将岑珞带回去,也只是顺带。
而且,沈观棠在心里推测,或许,万剑门的掌门,托岑珞来传的消息,八成也不会是什么太要紧的事情。
不然,也不会派出这个路痴了。
那不是摆明了不想让自己收到消息吗?
等等!
沈观棠迅速敲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先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岑珞,我问你!”沈观棠语气急切地道,“是掌门亲自交给你的吗?”
岑珞一愣,“不是,是掌门峰上的童子交给我的。”
“不过,那童子平时就经常为掌门传递各种消息,所以……”
“所以,他一说,你就信了。”沈观棠沉声道。
岑珞停顿了一下,也明白了过来沈观棠是何意。
“你的意思是,那位道童……有问题?”岑珞迟疑道,“但是那一枚引路符确实是掌门亲手所制,这一点我还是可以确定的。”
若非如此,岑珞也没有傻到那份儿上。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沈观棠蹙起眉心,一边思索一边道,“如果是我的,在知道你的路痴如此严重的前提下,难道不是安排一个认路的弟子给你吗?”
“引路符虽然很好用,但毕竟是一个死物,若是中间出了一点儿差池的话,那你就会进入一种十分尴尬的境地。”沈观棠道,“你不仅找不到濡山,还无法回到宗门。”
说到这里,沈观棠不由疑惑地道,“岑道友,你在万剑门内可有什么不对付的人?”
沈观棠问得很自然。
因为如万剑门这样的大宗门,内部没有龃龉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有人刻意算计岑珞,那么一切也就好解释地多了。
可能那个人的目的就是让岑珞自己把他自己给扔到外面,再也无法找到回万剑门的路。
既然岑珞根本就找不到回万剑门的路,那么那个算计他的人自然也就不用担心自己算计泄露的问题了。
只是,这要什么仇什么怨,才能让对方这样不择手段啊?
沈观棠想不通。
可以说,这完全就是针对岑珞路痴的这个特性所特意设计出来的全套。
分析到这里,沈观棠其实还是有些失望的。
原本他还以为岑珞失踪的事情可能和魔种有关。
但现在,倒更像是万剑门内部的宗门恩怨了。
沈观棠顿时变得兴致缺缺了起来。
“不过,有一点,我想你应该很愿意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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