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摸尾巴吗?
那是一条红色的领带,正红的底色,暗红色的菱形格纹,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沈观棠心里一松,取下那一条领带,递给了店员,“麻烦结一下账。”
那条领带价格不菲,店员接过后,顺口问道,“先生要不要顺便看看领带夹?”
“领带夹?”
“是的。”店员的脸上是得体的职业微笑,她将沈观棠领到了另一处专柜前,“先生可以随意挑选。”
沈观棠视线几乎是立刻就落在了一个嵌着细碎红色水晶的领带夹上了。
虽然看起来有些花里胡哨,但沈观棠却莫名觉得,很适合裴执玉。
——
从店里走出后,沈观棠本想直接回去的,但……可能是脚有它自己的想法,帮着沈观棠拐进了不远处的一家珠宝店。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沈观棠看着玻璃柜下一溜的钻戒,只觉得有些眼花缭乱,“请问,有没有朴素又花哨的男士戒指?”
柜姐:??
先生,您知道你刚才说了个反义词吗?
虽然心里吐槽,但是作为柜姐的职业素养,让她仍旧维持着脸上的职业笑容,她迅速从柜台里拿出了几个款式,推荐了起来。
沈观棠对戒指一类的东西,几乎就是两眼一抹黑,总觉得这些戒指好像都差不多,最多就是花纹上有点儿区别。
又仔细地说了自己的需求之后,沈观棠终于选定了一款。
“先生的眼光真不错呢。”柜姐热情洋溢地夸赞着沈观棠的审美,“我们还提供免费刻字的服务,不知道您需不需要呢?”
沈观棠摇头,“不需要。”
真要刻字的话,不管是他还是裴执玉都能自己来。
“好的。”
“对了,要两枚。”
“两枚?”柜姐确认道。
“对。”沈观棠点头,“都要男士的。”
柜姐脸上没有丝毫的一样,“那另一位先生的戒圈尺寸是多少呢?”
沈观棠一愣,他还真的没怎么注意过手指的尺寸,其他地方的尺寸他倒是能目测出来,但手指。
想了想,沈观棠干脆道,“那这几个尺寸的都包起来好了。”
柜姐一惊,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先生请稍等,很快就好。”
——
等沈观棠回到酒店的时候,刚打开门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猫和老鼠?”
裴执玉整个人懒懒地歪在了沙发上,听见沈观棠的声音,他立刻起身,接过了沈观棠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是领带。”沈观棠若无其事地将袋子抽回来,“我帮你系。”
说着,将袋子里的领带抽出,绕过了裴执玉的脖子,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为了避免出丑,沈观棠还特意和店员请教过系法,此时系起来,不算熟练,但也没有出错。
为了方便沈观棠动作,裴执玉微微仰起头,颈间时不时被擦过,细微的触感逐渐累积。
因为靠得太近,沈观棠呼吸间带出的热气拂过颈间、下巴,让裴执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几下。
“好了。”
将领带系好,领带结也扣好后,沈观棠退后一步,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现在忽然能够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换装游戏了。
因为本身并没有太多的搭配细胞,沈观棠给裴执玉买衣服的时候,选了最不容易出错的黑白配,白衬衣,黑色西裤,还有黑色的皮鞋。
越是简单的衣着,越是考验穿着人的颜值。
这一身足够沉稳,但红色的领带却给他带来了一丝活泼的气息。
欣赏了好一会儿后,沈观棠才满意地道,“很好看。”
“阿棠很喜欢?”裴执玉笑着问道。
沈观棠坦然地点头,“当然喜欢。”
同时,他也在心里默默地想道,等回头,可以再尝试一下其他的风格。
——
一切都收拾好之后,两人不再耽搁,确定好位置后,便离开了这座城市。
熟悉的山脉映入眼帘,沈观棠握住裴执玉的手都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或许是近乡情怯,再次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沈观棠的心情十分复杂。
时光给这一座小城带来了许多的变化,沈观棠记忆里的许多建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宽阔的马路,和许多新建起来的建筑。
“怎么停下了?”裴执玉低声问道。
沈观棠深吸一口气,“我……我也不知道。”
裴执玉其实不太能理解沈观棠现在的心情,不过,他却很肯定一点,现在的沈观棠,一定很需要自己。
“阿棠。”
“啊?”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裴执玉认真地道。
沈观棠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谢谢。”
——
站在熟悉的楼底,沈观棠抬起头,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一扇窗户。
正对着南面的窗户是家里的阳台,阳台外是可以折叠的衣架,在沈观棠的记忆里,衣架上总是晒着许多衣服。
但现在,阳台上的衣架仍旧在,但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了。
这栋楼已经有些年头了,从外面看过去,颇有些陈旧的感觉,楼梯用水泥抹面,几十年的时间,已经被摩擦的有些光滑了,扶手的漆层剥落,裸露在外面的部分,也逐渐氧化生锈。
沈观棠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再往上就是他无比熟悉的家门。
但……沈观棠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迈出那一步。
如果见到了他们,要怎么解释呢?
就在沈观棠茫然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儿。
见到楼道口的两个男人,女孩儿吓了一跳,立刻警惕地问道,“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沈观棠有些焦急地开口,“请问,这里是沈慈安家吗?”
“沈慈安?”女孩儿稍稍松了一口气,“你是他家的亲戚吗?他们早就搬家啦!”
“搬家?”沈观棠喃喃,“他们搬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女孩儿道,“你们没有留他的联系方式吗?”
沈观棠摇了摇头,“他们……是什么时候搬走的?”
“得很久了。”女孩儿道,“等我问问我爸。”
没多久,房子里走出了一个中年男人,“你是他家的亲戚?我们搬过来得十几年了。哎,那家也是可怜,据说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出车祸死了,他们承受不了打击,就卖了房子,去了别的城市。也是,住在这儿,看着熟悉的地方,想起来就伤心。”
那个中年男人又絮絮叨叨了很久。
沈观棠却没有打断他,而是认真地听着,待他说完,他认真地对那个中年男人道,“谢谢。”
“哎,不客气,这时间太久了,联系方式也都丢了,没帮上忙。”
“不。”沈观棠摇了摇头,“你们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
——
关上门后,那个中年男人琢磨着道,“我总觉得那个年轻人有点儿眼熟。”
可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他却又怎么想都想想不起来了。
忽然,女儿猛地扑了过来,鬼哭狼嚎道,“爸!你知道我们刚才错过了什么吗?!”
“什么?”
女儿把手机怼到了中年男人的面前,“啊啊啊,我为什么现在才看到啊啊啊!不然的话,可以问问能不能合照了!”
中年男人看着视频里的那个年轻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难怪我觉得眼熟呢,大概就是以前刷短视频的时候见过吧。”
——
离开后,沈观棠坐在小公园里的长椅上,头脑放空,茫然地看着不远处正嬉笑玩耍的孩子和老人。
下一篇:朕的天下何时能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