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媛望族
吴氏便诧异地道:“四弟妹这是何意,我可没这么说,倒是四弟妹怎会这么想?莫不是果真心中有鬼,急于撇清吧?说起来也是,我掌着中馈时却不曾出这等事,怎四弟妹刚接掌了中馈几日便就闹出了此事来。”
小郭氏闻言直气得浑身发抖,接着才泪珠儿一滚,起身跪倒在了厅中,道:“妾身冤枉啊,妾身自接管中馈以来,战战兢兢,一切都是按照大嫂先前的规矩来的,便只见过几个内院的管事婆子,那外院车马房别说是妾身,便是妾身身边丫鬟婆子也从未去过。车马房的管事是大嫂的陪嫁,小厮和车夫也都是早先大嫂指派的差事,怎如今出了事倒尽数是妾身的过了。”
她说着已是哭了起来,族长等人见她一副哭街的泼妇模样,便蹙了蹙眉。家中妇人如此德行,妯娌不和,姚礼赫自面上无光,小郭氏是他的弟媳他自不好说什么,便yù发恼起吴氏来,厉目盯向她,道:“这里这么多长辈在,母亲都没说话哪里有你言语的地儿,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还不快将弟妹扶起来退到一边儿!”
吴氏见姚礼赫今日两度当众不给她脸面,心中着实难受,只却不敢不听他的话,她去扶小郭氏,偏小郭氏就是不起身,一径地闹着要族老们给她申冤,吴氏气得无法,念着该说的反正也说了,便又劝着道:“许是有了身子的缘故,我近来总有些bào躁,将才是我说错了话,弟妹且莫和我计较了。”
小郭氏这才委委屈屈地起了身,两人尚未归坐,王掌柜已带着前去压人的小厮回来了,却并不见那来升,眼见王掌柜蹙眉沉脸,众人已多心中了然。
果然王掌柜进来,便跪下禀道:“回族长,宗老,各位老爷们的话,小的赶去时那来升已上吊气绝了,小的令人翻了他的屋子寻出来一包东西,还请老爷们看过。”
他说着便将手中包袱放在了地上,将那包袱打开,却见里头竟放着十多个颜色不一,质地不一的小瓷瓶。姚礼赫抬了抬手,管家忙将瓷瓶分别呈给了在座的老爷们,他自己也拿了个粉彩瓷瓶,将塞盖打开,当即便有一股浓郁的杏花香飘了出来,那瓶子中竟是香料。而众人将分到的瓶子打开,却皆也都是不同花香的香料。
登时有不少老爷便都流露出了恍然的神qíng来,锦瑟和文青对视了一眼,她虽不知这香料能说明什么,但如今看来香料定然是有来历的。靠族人来查此事,看来是无望了,只怕这事儿今日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地不了了之。不过好在她本也没抱什么期望,此事族人不帮她查明,她却终有一日会将真相挖出来!到时候欠了她姐弟的,她必要叫他们十倍还之。
果然,便见族长将瓶盖又塞上,道:“看来这来升定然是来寻仇的……”
言罢众人纷纷点头,姚礼赫见锦瑟等人不解,便冲锦瑟道:“你父亲任江州知府时曾办过一个案子,被告乃是当时江州的一个香料商人,因是买凶杀害五条人命被证实,故而被你父亲判了斩首。这商人姓陈,祖上便是买香料起家,因其经营的香料铺子有独一无二的配方,香味极为浓郁,故而在江州地面儿上极是有名气。这马掌柜死后,其唯一的儿子便接掌了马记香料铺子,可他是个不学无术又喜好嫖赌的,没两年便将铺子给败没了,自此马氏香料便从江州绝迹了。听闻那马掌柜有个孙子,当年不过五岁,如今算算已然十六,却正和这来升的年纪相和。你父亲办这案子时正是十一年前,当时你将出生故而自不知晓此事。”
锦瑟闻言差点没为那幕后之人喝上一声彩了,就这么十多个小瓷瓶子便将事qíng一下子从谋财害命变成了仇杀,将整个姚家都撇了个gāngān净净。莫说是这些族老们真信,便是他们不信,此刻为着顾全姚氏的名声也会更愿意相信这仇杀。
锦瑟隐在袖中的双手已紧紧握了起来,只是她早知道自己和弟弟的处境,心中也早有所准备。如今心头悲愤难言,面上却露出恍然来,接着更换成舒了一口气的欣慰和高兴来,忙道:“侄女原便觉着此事定然和姚家族人无关,如今总算是查明白了,侄女当真是松了一口气。却没想着这马姓小厮竟如此是非不分,丧心病狂,处心积虑。比侄女也大不了多少呢,竟心思这般深沉。说起来侄女还真不明,他既已混进了府中,必定是想接近侄女和文青好伺机动手的,怎好容易进了府又不在府中动手,偏去挟持白狗儿的妻小令白狗儿代为呢?再来这小厮签了卖身契,等闲是不能随意出府的,更不能在外留宿,也不知他是怎么夜半偷摸出去威胁的白狗儿。还请族长和宗老,叔父们一定要将此事查个分明,一来只怕府中有什么漏dòng之处,再来那白狗儿的妻小是无辜的,若然能将其救出,便再好不过了。”
这其中的漏dòng又岂止锦瑟瞧了出来?在座的众人皆心中明了,只是如锦瑟所想更愿意将事qíng推到一个外人身上罢了。锦瑟如此明白地说出来也不过是叫族长们心中明白,她和弟弟不是好糊弄的,世人的眼睛也是雪亮的,也没那么好糊弄过去。这样在他们心中便有一层愧疚和隐忧,一会子才好便于她行事。
听了锦瑟的话,族长便点头道:“许这来升还有什么同伙也未必,孩子放心,此事是定然要继续查查下去的。”
锦瑟闻言便忙起身感念地跪下,道:“谢族长为我姐弟做主,我姐弟二人承蒙族人照顾心中感激,却因年幼从未为族人做过些什么。那日我和弟弟说起此事,是在羞愧,便商量了下决定拿出一万两银子来雇匠人们重修宗学,造福族人。本来我和弟弟年幼,此事当不得家,还想着轻视过老太太、叔父和婶娘再做定夺,只是今日碰巧族长和族老们都在,我一时忍不住提了出来,还请老太太,叔父二和婶娘莫怪才好!”锦瑟说着已是含羞带怯地低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