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媛望族
锦瑟说这话,一来是怕前世之事重演,敲打白芷两句,再来也是想到了前世的一些事。当年金州之乱,多少名门小姐在逃离路上遭受玷污,更别提那些丫鬟们了。便是她自己,不也因和谢少文独自呆了一夜而坏了名声?
不管怎样,她不希望自己的丫鬟因别人的过错付出自己的生命,也不想再经受前世白芷惨死的那种伤痛和悔恨。
白鹤两人闻言虽不知锦瑟怎会如此在意此事,但却皆心有震动,微红了眼圈。
锦瑟这边还没回到依弦院中,吴氏已听闻了花园中的事qíng,听贺嬷嬷说锦瑟撞上了不gān净的事,登时心中便明了,沉喝一声,“真没男人就活不成的贱货!”
贺嬷嬷闻言心一跳,吴氏已转开了心思,又想到了锦瑟和冰莲相谈的事来,她眉宇不觉蹙起,面露沉思,道:“没听到她们聊些什么?”
贺嬷嬷也忙收回的心思,见吴氏面色不好看,便劝道:“离的远倒没听见,姜婆子只说两人像是随口聊了聊园子中的景致,瞧着冰莲那贱人一脸讨好样儿地冲花糙林木指指点点,四姑娘神qíng一直淡淡的,冰莲说了两句许是觉着没意思便告退了。”
言罢贺嬷嬷见吴氏面色yīn郁便又道:“冰莲那身份四姑娘怎会看在眼中,便是那贱人动什么心思,四姑娘只怕也不会搭理。何况两人今儿不过是第一回见,也不会商议什么的,定是那冰莲有意讨好不得待见,夫人也莫想了,翻不起什么làng来的。”
吴氏闻言也觉贺嬷嬷说的有道理,便丢开了此事,撑着chuáng沿yù起身,道:“扶我起来出去透个气儿。”
贺嬷嬷听了一惊,忙道:“夫人这会子可坐着月子呢,岂能出去透风!”
吴氏却眯着眼冷声道:“不出去站会,岂能叫人相信我如今肚子里的ròu还好好的!你自管扶我出去便是,穿严实点碍不着的,我心中有些慌。”
贺嬷嬷见吴氏坚持,自知她是听了回报心中不安,她暗骂自己多嘴,便该将这样的小事瞒着夫人。只如今见吴氏神qíng不好,却也不敢再劝,只得将吴氏扶起,给她披了厚厚的斗篷这才一起出了屋。
锦瑟一身莲青色的半新小棉袄,底下着丝绸撒花裤,敞着裤脚,一头黑发尽数散开柔顺地披在脑后依着大引枕半躺在chuáng上,手中执着本书翻看着,见白芷进来也不着急,又翻了页这才将书放下,揉了揉眼睛。
王嬷嬷便道:“姑娘看起书便也没个时辰,最是伤眼,以后还是莫在灯下看书了。”
锦瑟闻言便笑,道:“白日rǔ娘说太阳大,看书伤眼,yīn雨天,又说屋中黯,嫌我耗了灯油钱儿,这晚上更莫提了,照着rǔ娘的意思,那些十年寒窗的学子们还不都得熬成瞎子?”
王嬷嬷见锦瑟顶嘴便也只作一笑,白芷给锦瑟拧了热毛巾,锦瑟微覆了下眼睛,几人又说了两句闲话,白芷才将打听来的事儿禀了锦瑟,道:“夫人昨儿夜里闹起来,请了周大夫看过,倒也没什么,只说是伤口有些溃脓,发起热来。连夜开了库房,领的药材也皆是清热类的,自在淑德院中熬了汤药,也没惊动老爷和老太太。今儿夫人便大好了,老太太一早雅芝去瞧,夫人是在明间见的雅芝。将才还出屋站了会,碰上一个小丫鬟嚼舌根,还发了怒令贺嬷嬷责了二十个嘴巴子呢。依奴婢看,夫人的胎稳着呢。”
锦瑟闻言和王嬷嬷对视了一眼,心中却另有计较。吴氏前两日一直都呆在屋中养胎,昨日受了惩罚,按说更应该谨慎小心才对,怎她今日非但未躺在chuáng上,反出来瞎折腾。吴氏那淑德院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休说吴氏掌了小丫鬟的嘴,便是她打杀了个丫鬟想瞒住便也能将事堵在淑德院,一点风声都透不出来。
可偏今儿就传出吴氏发落丫鬟的事qíng来,当此时候吴氏没有再嚣张的道理,就不怕下人们听闻她打骂丫鬟更觉她不仁不贤,拿丫鬟出气?
再来,那冰莲也不像是会信口胡说的人,锦瑟想着这些,心中已有了八成念头,觉着吴氏肚中孩子只怕是没了。可这等隐秘事,冰莲是如何得知的……不管怎样,这两日她都得万事小心为上。锦瑟想着又吩咐王嬷嬷去做两件事,嘱咐她这两日务必看好门户,又令白芷盯紧凌珊几个,这才问起园子中另一件事来。
白芷便回道:“奴婢打听了,二少爷今儿一早便出门了,如今还没回来呢。三夫人娘家嫂子今儿出月子,三夫人一早便带着七少爷和五姑娘回了娘家,三老爷原也也要去的,偏铺子里出了点事儿,办好差就回了府,一整日未再出门。”
锦瑟闻言便想着那园子中偷qíng的八成是这三老爷姚礼明了,三老爷是庶出,长的肖似其生母韦太姨娘,皮肤白净,眉眼清俊,如今又正直壮年,倒是颇有几分翩翩风度。他和三夫人马氏感qíng不是太好,总是争吵,马氏又是个没手段的,故而姚府中三房的姨娘最多,连着那些屋里人,只怕有十五六个。三老爷又惯会怜香惜玉,出手大方,倒是惹的其它几房的丫鬟也爱往上贴。
锦瑟想着这些,再忆及昨日在花厅,三老爷令族长等人审问来旺的事来,不觉呼吸微窒。昨日的事会和他有关吗?庶出虽说分得的家产有限,可若文青出事,那份家业姚礼赫一房是必定要得最大头的,少说也能分到六七分,若果真是他,吴氏自不会亏待了三房。这样看来倒也不是没有可能,锦瑟想着便又吩咐白芷去打听铺子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