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难为
杨婶儿急的直摆手,最后还是收下了东西,又道:“我想着你们都去了城里,等回来怕是晚了,所以今儿就顺手帮你们摘了些,粽叶我也一并摘了。”
众人看着院子里那满满一堆,这哪里是顺手,分明是花了整天的功夫,白城山暗道,这杨婶儿确实是个实在人,难怪教出来的女儿也是个实在的。
瞅着天色也不早了,白城山跟杨婶儿一家说好回头他把jī蛋装过来,再把这些艾糙粽叶先装回城里去,就带着小家伙们回家了。
话说那赵家二婶儿三婶儿在门口骂了大半天,结果里头愣是没人应,这门板结实,墙院又堆的高,这心里头的火气越憋越大,直到了晚饭时间才恨恨地回家,把事qíng这么一说,一屋子的人都怒了,这赵立夏也太不孝顺了!这种好事儿居然不想着自家人,偏要外人去做,这还了得?当即赵老爷子就指着老二老三,让他们这当叔叔的好好去教训一下那一家不孝顺的侄子们。
结果这赵家老二就带着自家婆娘和老三两口子一起过来了,刚好就跟白城山打了个碰面,赵家几个人看到白城山手里的那一筐子jī蛋,脸色顿时就变了。那赵家老二和老三顾忌着白城山,一时间没开口,赵家二婶儿可就没那么好耐xing了,她本来骂了一天就火了,这会儿指着那jī蛋问道:“立夏,这jī蛋是哪儿来的?”
赵立夏老老实实地回道:“是跟别人买来的。”
“买来的!”赵家二婶儿瞬间就爆了:“你这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我们那么疼你,啊,这有好买卖的事儿你就咋就想不到我们?你不知道我们家成堆的jī蛋卖不出去!你qíng愿便宜了那姓杨的一家你都不愿意帮衬你亲叔一把啊!”
白城山顿时皱了皱眉,这女人骂的可真难听!不过他到底忍着了没出声。赵立夏看了眼白城山,冲赵家二婶儿道:“婶儿,我这jī蛋也是帮白叔买的,昨儿天太晚我就没去打扰你们,你家有多少jī蛋,都舀来吧,趁着白叔在这儿,回头正好带回去。”
赵家二婶儿这才满意了,脸色稍稍好看了点儿:“成,我这就回家舀去。”说完,拉着赵家三婶儿高高兴兴地回家捡jī蛋去了。赵家老二有心说赵立夏几句,却在看到白城山的脸色之后又默默把话咽了回去,这男人在面对比自己更有势的人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生出些许卑微的心里,这训人的话也就不容易说出口了。
赵立夏先帮着白叔把jī蛋放到马车上去,然后把人都请回了院子里,不多时,那赵家二婶儿三婶儿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才几天功夫没见,那赵三牛的脸色更倨傲了,好像天上地下唯我独大,方怡看在眼里,心里只默默地感慨:做人莫装bī,装bī遭雷劈!
这赵家二婶儿一进屋就拉着她那儿子,冲着白城山道:“白兄弟,这是我儿子,赵三牛,他是老秀才最看重的学生!三牛,这是白叔,快喊叔。”
赵三牛极没有礼貌地扫了眼白城山,懒洋洋地叫了句:“白叔。”
那头赵家三婶儿也连忙把自家儿子推出来:“大壮,快叫叔。”
赵大壮显然就要老实多了,乖乖地小小声地叫了句:“白叔。”
白城山略微勾了勾嘴角,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不错。”
这赵家二婶儿看着白城山不太热络的模样,还想着再夸一夸自己的儿子,却听一旁的赵立夏道:“婶儿,天色不早了,白叔还要赶着回城里去呢,还是快些把jī蛋数了吧。”
赵家二婶儿暗恼赵立夏多嘴!这小崽子,是怕白城山看中赵三牛就不器重他了吧!心里暗火,换了个由头骂道:“今儿你是去哪儿了?我敲你们家的门也没人应一声,有把长辈关在外头这么不孝顺的吗?”
白城山淡淡道:“今儿他们都去城里帮我做事去了,不在家里,让你白跑一趟,对不住了。”
赵家二婶儿还想说什么,却被赵家老二踢了一脚,只听那老二问道:“你带他们去城里是做什么事?我们做长辈的,总要问清楚的好。”
白城山道:“我铺子里最近生意好,缺几个帮手,所以让他们搭把手。”
赵老二问:“白白帮你们gān活儿?”
白城山道:“我按天付工钱。”
“多少钱一天?”
白城山似笑非笑:“我既然让他们叫我一声白叔,自然是不会亏待了他们,按规矩,这工钱可不是随便能问的。”
赵家老二被这么一呛,神qíng顿时有些讪讪的:“这都是些半大的孩子,能帮上什么忙?你跟我们老大是朋友,要是有啥事儿,说一声我们去做就好了,可不比这半大的孩子要qiáng。”
这话可真是无耻到极点了,当着侄子的面儿就开始抢事儿做了,方怡真是叹为观止,心里头却暗暗等着看笑话。
白城山道:“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儿,递递东西,收收银两,半大的孩子才gān的好。更何况,赵大哥临了的时候托过我照顾这些孩子,我若不做点儿什么,赵大哥在天有灵也不会安息!”
屋里几个人却是真真羡慕了,这白城山在城里头开了铺子,还让赵立夏他们去收银子!这可真是个好差事啊,随便藏点儿到袖子里也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