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几年长
“殿下——”
跟随御紫炎出到殿外,霜洁试探xing的唤了一声。
“嗯?”
御紫炎淡淡应了一声,仿佛方才御华殿内的电光火石不过是幻觉。
霜洁心中疑云盘旋,殿下方才对陛下那般冷淡态度,是为了四殿下,亦或是为了陛下方才的bào怒?可是殿下心中明明该知,陛下如此失常,全是为了殿下他啊——
“陛下他——”
“抱歉,吓到洁了么?”御紫炎淡淡的声音辨不出一丝qíng绪起伏。
“不会。”
“嗯,倒也是呢,过去的父皇,怕是冰冷更甚吧?”
“陛下过去虽是待人疏冷,却是不曾如此bào怒。”
“呵,洁若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御紫炎轻声笑着,终于转回头看向霜洁。
“霜洁只是觉得陛下对殿下之心,至真至诚,便是反应有些欠妥,却到底是为了殿下。”
“唉。”
御紫炎叹息一声,“……父皇对我千般好,我放在心里。只是父皇的qíng意愈深,紫炎愈是觉得心中亏欠于他。”
“殿下因何会觉得亏欠于陛下?”
霜洁有些讶然——她从不知殿下心中竟是如此想法。
“因何?因何——”
御紫炎不知是在问着霜洁,抑或问着自己,“因何——或者只是错了机缘,那般深qíng切意,太奢侈,太虚幻,要不起,也早已不需要。是以亏欠他。”
“殿下——”御紫炎的一番话说的霜洁愈发疑惑。
“洁啊,温柔是毒物,会让人上瘾,不想戒掉。”
御紫炎也不管霜洁是否能够了解,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只是紫炎忘了,抵不过这毒的,不止紫炎一人。或许他,更容易上瘾。也许若是我早些发现,早早离远些,他便不会如此辛苦了——”
“殿下——”
一时间,霜洁觉得眼前的殿下仿佛是个历尽沧桑的老者,又仿佛是个悲悯众生的神明,傍晚华灯初上,淡淡rǔ白色的灯光薄薄一层覆于殿下jīng致的脸上,使得殿下显得愈发不真实。
“洁,带我去见四皇弟吧。早些解决了此事,我还要出宫去看望一下小峰。发生了这许多事,该对他有个jiāo代。”
“这么晚了,殿下还要出宫么?”
霜洁意外的问道,“慕公子那边,霜洁已大略jiāo待过。慕公子也要霜洁转告殿下不必担心他。殿下若是挂心,不如明日一早再去看望慕公子。今日还是——”
“洁不必再言。今夜我会回凌烟宫休息。洁稍后再对父皇说一声吧。”
“陛下他今日心qíng不佳。霜洁认为殿下还是陪在陛下身边为好。”
“正是因为他心qíng不佳,我才不可陪在身边。”
“……”
霜洁总觉得今日殿下所说的话有些难懂。
“不必再想了。洁只管照我说的做便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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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弟受委屈了。”
到了偏殿,御紫炎见到御雪寒仍被封着xué道,端坐于座上。
“呵,三皇兄终于想起四弟了么?”
“怎么?紫炎冷落了客人,四皇弟恼了?”
御紫炎挑了挑眉,斜着眼角看向御雪寒。
“三皇兄是父皇的心尖宝贝,四弟怎敢对三皇兄恼火。”
御雪寒的话中暗暗含着讽刺与奚落。
御紫炎妙眉微蹙,此人到了此时尚不知留些口德么?还是说,想要借此激将法套他的话?真是枉他心机深重,如今却在此白费力气。
“紫炎无心权势,更不会与你争抢什么。你又何必自寻烦恼,糙木皆兵呢?”
御紫炎摇摇头,似叹息着走至御雪寒面前。
“三皇兄这是要杀人灭口么?”
御雪寒故作轻松的说道,只可惜微微颤抖的声音到底泄露了他此时的胆怯。白日里父皇露出的杀意他并非没有知觉。只是仗着他是皇后所出,御雪寒觉得父皇定不会当真伤他xing命,最多是受一顿皮ròu之苦。
而他此次,却是知道了一条天大的宫廷秘闻。当时父皇看向他的那眼神,分明是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了一般。
为了一个皇子,父皇值得如此?他认为断无可能。那么便是他原本随便散布的谣言如今竟然成真,父皇对眼前之人,当真抱着别样qíng怀。
只是他转念一想,此事若是外传,必定有损父皇声誉,更甚者,他若有心借题发挥,到时江山易主也未必是天方夜谭。
如此可能他能想得到,父皇自然也会轻而易举想到。父皇既是能想到这一层,又岂会养虎为患留他xing命?
“呵,你此时才觉得怕,不觉得晚了些么?若是能令你吃一堑长一智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只可惜,若留着你的记忆,父皇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御紫炎一边说着一边愈发走近御雪寒,“坦白说,你是生是死,紫炎其实并不很在意。只是父皇平白因此减了寿元却不是紫炎所乐见。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