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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龙

作者:七茭白 时间:2022-11-30 03:06:50 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甜文

  他三言两语,做了个局出来,更难得的是这一招虽然是要挟,姿态却漂亮,也不得罪人。沈一舟默默想了一会儿,明白了其中妙处,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道:“学生惭愧。”

  泓淡淡道:“看多了,你自然懂得。”

  他看着沈一舟笨拙懵懂,却又锋芒毕露而不自知,仿佛看见了几年前的自己,不由叹了口气,低声道:“你起来,坐下吧。不疼到自己身上,人是学不会教训的。这种错若再犯

第二回 ,你就不要叫我座主了。”

  沈一舟慌忙答应,起身在下首坐下,只听得座主又道:“科举大兴,抢了太多人的位置,这一次怕是不会善了。陛下也有意借此事重振朝局,你心里有个准备。”

  沈一舟一惊,登时吓得魂飞天外。圣上有雷霆之威,这次若欲借机生事,第一个惩治的,必然是自己这个始作俑者。他心中本存了几分侥幸,想着最多降职,熬上几年又是条好汉,可若是卷入朝争里,怕是就要做坑底第一人了。他怔了半天,颤声问:“消息可准?”

  座主父亲在宫里,是圣上的侍剑人,传出来的消息自然绝无虚假。沈一舟满心慌乱,问了也不等泓回答,自言自语:“我家里还有妻儿。”

  泓扯着唇角笑了笑,道:“轮不着你。”

  他将桌上托盘一推,把一个巴掌大的锦盒送至沈一舟面前,道:“这个你放好。到时候,就是你的保命符。”

  那锦盒上封着蜡印,沈一舟拿到手里,下意识就要拆开。泓连忙伸手拦阻,沉声道:“他们意不在你。里头的东西让别人看了,能给你条活路。若你自己看了,却只能做成个死局。要不要拆,你自己掂量。”

  沈一舟手一抖,便只在蜡封上摸了摸,低声问:“座主有什么打算呢?”

  泓有些疲倦,揉着额角说:“满朝抱成铁板,科举不好钻空子。得让他们自己斗起来。你现在就去安排,等上头查起来,所有罪责都认下,只管往我身上推,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沈一舟大惊失色,慌忙拜倒,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学生万万不敢牵连座主!”

  泓冷冷道:“去做。”

  沈一舟拜了几拜,劝道:“座主三思!那几家参奏的罪名,桩桩都是欺君。若真一口认下,是要进刑狱的!国法在上,就算座主能澄清罪名,进去后也免不了二十脊杖,何况那里头暗无天日,消息不通,若有人想做点手脚,座主连个照应都没有!”

  他苦苦相劝,把那道听途说来的可怕刑罚一件件拿出来添油加醋,百般恐吓,只求泓改主意。泓听着听着忍不住笑了,说:“你坊间话本看过不少。”

  沈一舟一呆,想起座主是御前影卫出身,掌的就是刑司,去刑狱怕是比自家后院还熟。他顿时尴尬,嗫嚅道:“就……就算传言为假,进去一趟也得遭罪,哪有人自己求着要进刑狱的?”

  泓静静道:“我不是要进刑狱,我是要找机会和刘大人正面交锋。皮肉之苦,算不了什么。”

  沈一舟劝道:“座主若想求见刘大人,不如让学生想办法?我也结交了几位世家子弟,到时候办上一桌酒席把人请来,座主不妨和他们敷衍一番,攀上关系后,再找人引荐。”

  泓闻言冷了脸,盯了沈一舟一眼。这一眼颇为严厉,沈一舟慌忙辩解,道:“学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多结交几个人,办事容易些。座主势单力孤,若是多几个学生广结人脉,出了差错也能有个荫护。”

  泓默默想了一会儿,字斟句酌,慢慢道:“我不是拦你与人结交。只是你现在根基尚浅,贸然下水易被人利用。那些酒桌上的朋友,都是些过眼云烟,靠不住的。要不,你就找一个真正的大族依傍,要不,你就不党不私,尽忠于圣上。这两条路才是正途。”

  沈一舟眨着眼睛,可怜巴巴地问:“眼下要说大族,莫如刘,云,顾三家。可人家又怎么看得上我呢。”

  泓垂下眼睛,叹了口气道:“好好办差。”

  

第35章

  沈一舟半信半疑,当晚拜别了泓,回家闭门不出。没过几天朝中果然掀起了风浪,众家见皇帝退让,便趁势推波助澜,将四处搜罗的证据把柄都扔出来,参奏诸科举考官舞弊渎职。众口铄金,一时连容胤也无法偏私,只得下旨令尚书台携廷尉彻查。那廷尉的正监杨呈礼是刘盈的人,把涉事官员收案后,便明里暗里的引着证词,往泓头上罗织罪名。好不容易拿到了确凿证据,他便派兵奔赴隶察司,要将泓带到刑狱审问。岂料这一日正赶上泓休沐,众人扑了个空,一问才知泓在无赫殿父亲那里尽孝。廷尉虽然拿着圣旨,却也没有大张旗鼓,往宫里去抓人的道理,杨呈礼只得派了几个人去“请”,自己先回狱里,备好了刑堂。

  廷尉里刑堂素来有个讲究,要设在阴冷潮湿的大狱里,叫过审的官员先穿过一段黝黑狭长的过道,在精神上受一番打击。杨呈礼带着几位副手在幽暗寒冷的刑堂里正襟危坐,足足等了将近两个时辰也不见人来,不由心下暗怒。他身旁的掌书记察言观色,躬身问:“大人,先回茶房歇歇吧?”

  杨呈礼微微一摇头,道:“事关重大,半点疏忽不得。你可布置好了?”

  掌书记忙道:“都安排好了。”

  他说完一击掌,只听得左右黑暗的牢房里一阵金戈交击之声,涌出二十几位武者,将刑堂挤得满满当当。掌书记一挥手,这些人又悄无声息,重新退回到了牢房里。他见杨呈礼面露满意之色,便恭声道:“谨遵大人吩咐,这么多人对付一个,就是挤,也要把他挤死在这里!”

  杨呈礼怒道:“胡说八道。诏狱过审出人命,你还要不要脑袋了?我叫你找人来,是要把人稳稳妥妥地留在这里,用上一个拖字决。审案倒在其次。这是刘大人的意思!”

  掌书记摸不着头脑,问:“这……这算什么意思?不审案,把人叫过来干什么?”

  杨呈礼长叹一声,拍了拍厚厚的卷宗,低声道:“哪有什么案子可审?朝里这是要倒科举!这位隶察司侍郎大人做了好几年主考官,提携了无数寒门子弟,如今声望渐重。那些清流闹得厉害,也不过是仗着他在朝里撑腰。 他要是折了,这烂摊子满朝哪个敢接?圣上手里无人,科举自然不了了之。”

  掌书记打了个寒噤,在自己脖子上比了一比,压着嗓子问:“真……真要……?”

  杨呈礼怒道:“蠢货!这位做过护火人,入八辟论罪的,敢把人杀了,你还要命不要?刘大人的意思,是把人关在这里,天长日久地拖下去。这位侍郎在无赫殿作过侍剑人,和天子有这么一层私交。到时候圣上若沉不住气,下旨叫廷尉放人,尚书台就往他头上栽个恃宠上位,僭越国法的污名,毁他仕途,叫他再不能服众。要是圣上要走流程,咱们就慢慢拖,一边把他心腹拔除。拖上一年半载再放出去,树倒猢狲散,他手下跑了个精光,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掌书记敬佩无比,叹道:“此计果然精妙!”

  杨呈礼冷冷道:“刘大人辅国半百,自然比你我高明得多。等会人来了,你我暂且问案,待到三更时分,就悄悄把人送出去,转到城郊大牢里,你安排人手沿途保护,不要出了岔子。”

  掌书记连声称是,翻着案卷叹道:“这位侍郎大人能力不错,手段也干净。可惜夹在圣上和尚书台中间成了馅饼,一辈子毁了。”

  杨呈礼道:“谁叫他不懂看风向?听说他刚出仕那会儿,走的是云家的路子,后来大概是要一心干科举,和世家划清了界限。现在云家声势正隆,哪怕帮他透个话呢,尚书台多少也会顾虑些。他虽有父亲在宫里,可这会儿再活动也晚了。大局已定,只要进得这个门,哪怕请出御旨特赦也难救。你若是怜悯,等会儿不妨给他多添一层被褥。”

  他边说边抖,摸着半凉的茶盏勉强温手。外头数九寒天,刑堂里却连个炭盆都不烧,又阴又潮。这是廷尉里提审的惯例,要叫非富即贵的钦犯先在刑堂受一番苦楚,杀杀傲气再行盘问。眼下钦犯久等不来,他们审案的便只好先在这里受冻。杨呈礼又等了半天,等得一肚子火,怒问:“人犯怎么还不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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