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家女
小心地拿出伤药,帮着双双额头的伤口换了一次药,李月兰让两个孩子坐在了chuáng上相互玩耍,而她则是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愣愣的开始发起了呆。
虽然刚刚她在大厅中信誓旦旦的对袁家二老保证袁子忠一定会回来,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其实是没什么把握的。
不说袁子忠有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就算没事儿,现在他的处境也不会那么好。否则当初他也不会将东西拿给自己,让自己在关键时刻jiāo到沈存中的手里以获得一线生机。
而这次她回来,也是一个巨大的赌。当时沈存中问她是否跟他一起走的时候,她便已经开始了这场赌局。她虽然不知道袁子忠为什么会将全家人的命运jiāo到沈存中的手中。可是想到沈存中曾经对自己有的心意,她便是无论如何不能和沈存中一起走的。
虽然往事已经可能如同云烟,可是要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沈存中处理袁家的事qíng时有了一丝的懈怠,那是她如何都不能原谅自己的。哪怕那仅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能冒险。
所以,她只能选择回来。而她也很清楚回来之后会面临的是什么。万一,袁子忠最后还是没有出现……万一,他此时已经有了什么万一…万一,沈存中尽了力却没有成功…
李月兰将自己的视线缓缓调向了chuáng上正无忧无虑的玩闹着一双儿女,微微浅笑。
是的,就像自己跟沈存中说的那样,至少这一世能陪着她的孩子一同走进死亡,已是她最大的幸福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门口的官兵依旧没有撤离,但也没有再踏进内院,只是在各院门口派了人把守,一时间除了无法自由出入,袁府倒是同以往没什么多大的区别。
只不过待在袁府里的人,却是觉得日子越来越难熬,除了两个不懂事儿的孩子,袁府上下都尝到了等待煎熬的滋味儿。
袁老太的身子更是消瘦了下去,唯一让人觉得有些庆幸的是,经过这件事儿,袁老头又搬回了后院,虽然没有说将夏香打发出去的话,但一天里他渐渐待在袁老太的房里的时间越来越长起来。
不提夏香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李月兰倒是乐见其成的。倘若因为这次的为难能让袁家二老重新走到一起,她觉得那是再好不过的事qíng。
至于夏香,知道了她背后的人是程夫人之后,李月兰便也就没再多花心思在她的身上,只要袁老头回心转意,左右打发了出去就完了,跟眼前袁家的困境相比,她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而就在这令袁家上下担忧不已的第四天的晚上,后门的一阵响动,让袁府的人惊醒了起来。
抉择 第二百一十一章 消息
夏香单薄的跪在大厅,身旁散落着一个大大的包袱,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表qíng。
而袁老头则是一脸冷凝地坐在厅上,胸口正上下剧烈的起伏着。
当李月兰扶着这几日在袁老头的照顾下病qíng有些好转的袁老太走进大厅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幅qíng景。
“公公,这到底是…”刚刚后门口的动静李月兰当然是听到了,而此刻看着袁老头一脸愤怒的坐在厅上,厅外还多了人把守,再看到夏香身边的包袱,她隐隐觉察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问道。
“月兰,你怎么把你婆婆扶出来了,她身子开没好头,还不赶紧让她回房休息去。”袁老头原本冷凝的脸在看到自己的老妻的时候,脸上瞬间浮现出了一抹尴尬,接着便对着李月兰说道,并且起身走到了袁老太的面前扶住了她的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袁老太一进屋便瞪着跪在地上的夏香,现在看到袁老头这般的不自然想要将自己打发走,她又如何能愿意。
却不想此时夏香却突然抬起了头,冲着李月兰跪了过来,连声道:“夫人,夫人,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你这个小贱人胡说八道些什么?”站在李月兰身边的袁老太却是以为夏香所求的是她,立马就皱起了眉头怒斥道。
虽然在袁老太的心里的确恨不得将夏香剥皮拆骨,可这也只是在心里,在面上她除了骂她两句,打她两下,可从来没做什么过分的事qíng,现在何来的要死要活的说法?
夏香却不理会袁老太,径直拉住了李月兰的裙角道:“夫人,您是知道的…我可是程夫人的人啊…我进府完全是听了夫人的命令,可是…可是现在袁大人已经不在了,这袁府也是撑不了几天的,您瞧瞧那门口凶神恶煞的官兵…求求您夫人,奴婢的命不过是一粒微尘,再小不过,您就放了奴婢吧,奴婢不想死啊…奴婢不想跟着整个袁府陪葬啊…”
夏香此话一出,惊得袁家二老顿时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你说什么?大郎不在了…?不,这不可能…”袁老太慌乱的目光向四处望去,当目光落在李月兰的身上时,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糙,抓紧了李月兰的手道:“月兰,月兰,你不是说,你不是说大郎他没事儿的吗?你不是说他过两天就会回来的吗?她说的是假话,是不是?是不是?”
看着袁老太仿若疯癫的抓着自己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袁子忠的安危,李月兰一时间脑子也空白了起来。
“是,是,娘,她说的是假话,不是真的,袁大哥很快就会回来的…”回过神,李月兰下意识的便说起了安抚的话,就像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安抚袁老太的话一样。
可是,她却忘了,当绝望来临的时候,一开始的安抚还能给人以希望,可时间长了,人们转过头来发现自己还是身处黑暗的时候,尤其是在有人点破身处的黑暗处境时,绝望便会成倍儿来的将人吞噬,而从前带来短暂希望的安抚也会显得空dòng和苍白。
所以,在听到李月兰一如往常的安抚话语的时候,袁老太没有像往常一样稍稍放下心来,反而是一把甩开了李月兰的手,‘噗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大哭起来。
“娘”“老婆子”李月兰和袁老头看着陡然跌坐下来的袁老太,同时惊呼道。
“我那苦命的儿咧……你好狠的心呐…你就这么丢下娘走啦…儿咧…儿咧……”袁老太的眼泪大片的往下淌着,口中不断呼喊着袁子忠的名字。
“老婆子老婆子,你冷静一点儿,大郎还不一定出事儿呢,你别这么担心啊…想想当初,啊,大郎第一年上战场,后来失了消息,我们都以为他死了,可是最后呢…他还不是平安无事儿的回来了。现在是媳妇儿有了,孩子也有了…咱们大郎是个有福气的,不会有事儿的…不会有事儿的…一定不会有事儿的…”袁老头走上前一把抱住痛哭的袁老太,低声安慰着,只是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在袁老太看不到的角度,他的脸上也浮现出深深的痛苦和哀伤。
虽然口中安慰着老伴儿,可是袁老头的心中也是越来越没底。起初在李月兰的安慰下,他还能安慰自己,儿子只是去出了一趟远门,过两天就一定能回来,而门口的官兵也定然是个误会,没两天就一定能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