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家女
看着已经长及自己腰身的大儿子,李月兰不由的笑了笑,低下头看着他一脑门子的汗,又赶紧掏出袖子里的手绢,细心的帮着儿子擦起了汗来。
"这都是咋回事儿啊?哪弄了这么一头汗?爹娘,这臭小子哪弄来这么一头羊啊?不会是又闯了什么祸吧?"李月兰一边帮着小石头擦着汗,一边笑着冲着站在身前的袁家二老问道。
不过这还厢袁家二老还没答话,李月兰手里捧着的小脑袋便不安分的扭动了起来,"娘!我才没有呢!这羊是爹给你寻的,说这是给弟弟的饭,还让我一定要用心牵着,一定要送到家里来的。"不满意被自己母亲如此揶揄的小石头立马不依的大声嚷道。
"哦?俺家小石头那么本事了?都会撵羊回家了?"
"可不是,可不是嘛,刚我一打开门,就看到咱们家小石头牵着这头母羊可神气的站在门口了,可是把我吓了一跳。哎呦,奶奶的乖孙子哦,真是太本事儿了!"一旁的袁老太立马点头附和道,接着又是拉着小石头左一句心肝儿右一句宝贝的了。
"嫂子,那我先把羊给寄后面去,你赶紧帮小石头洗把脸,一会儿哥他们大概也要回来了。"袁大姐边冲着李月兰说着,边拉着羊向后院走了过去。
"要我说,这小石头才7岁,大郎怎们能让个孩子把羊牵回来呢?虽然说这四里八乡的咱都认识,可这人心都是隔着肚皮长的,万一这一路上要是遇上个歹心的,那可怎么办!"袁老头也是一脸的笑意,不过想到小石头的年纪,又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说道。
"爷爷,您放心吧,爹让前村王叔一路在后面跟着我呢,没事儿,就算就我一个,我也能把羊一根毛都不少的给你撵回来!"一听到这话,小石头立马仰起头冲着袁老头说道,脸上也渡上了一层颇些骄傲的颜色。
"好了好了,要说儿子,等儿子回来你再说。媳妇儿啊,你赶紧的,带小石头去厨房洗洗,一会儿大郎他们就该回来了,给小石头洗完脸就赶紧把饭端出来吧。"袁老太看了看天色,赶紧冲着李月兰说道。
李月兰应了一声,接着就拉着小石头向厨房走了过去。
水盆里说在巾布子的搅动下,发出花花的流水声。李月兰轻轻拎把了一把巾布子,就这便轻轻的帮着面前已经闭好眼等着擦脸的小石头擦起了脸来。
从额头,到眉峰,从鼻梁,到下巴,李月兰看着越长越像丈夫的儿子,心中不由微微一颤。
已经好久没有再想起的记忆恍然间又回到了她的眼前。
那恍若梦境的前世里,这个孩子还没有能够长到这么的大,在那个略显jīng致的六品府邸里,这个孩子似乎总是那么小小的,直到生命的尽头。
就是在这重生的一世里,这个小小的孩子也有那样大的可能会鲜血淋漓的躺在那个分外漆黑的夜晚。
有时候,她会有这样一小会儿的恍惚,有些不敢相信此刻的幸福到底是否是真的。
有时候,她还会想起六年前的那个夜晚,那差一点儿就刺进自己胸前的那一把刀,那一个危机迭起的夜。
不过还好,每每在这个时候,她还能记起那个让她可以安心的臂膀,那个仅仅是跳动的声音就可以让她痛哭失声的心跳。
还记得袁子忠后来在离京的马车上对自己吐露出那一段自己担心受怕的时光里,他所经受的一切。
原来,当日,袁子忠去了程将军府后,便从程将军那里接到了一个密令,那就是让他去灭口。袁子忠接到密令之后自然是十分疑惑,虽然这些年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他过了不少。也为了程将军和前线的战事而做起了屠夫的角色。
就像是当日在边境城外劫粮糙,毫不犹豫的杀人灭口。
可是,往日的任务,袁子忠都是认同的。最起码,他直到他杀的那些人是侵犯他国家,屠戮他同袍的敌人,所以,他可以毫不手软。他劫粮少人,他也明白,自己杀的是通敌叛国的罪人,是为了那前线上千千万万的同袍们的口粮,甚至可以说是xing命。
所以,他可以杀得毫不手软,甚至,没有一丝的良心不安。
可是这一次,程将军却没有给他任何的理由,只说这上面的人是朝廷只蛀虫,更是他们武官的大患,所以,一定要肃清gān净,让袁子忠千万不要心慈手软。
而袁子忠原本心中稍小的犹疑,在看到名单上一个名字的时候,彻底的扩大的开来。
似乎是一种感觉,也可能是李月兰曾经的只言片语,让袁子忠立刻意识到了危险。当即,虽然质疑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他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接下了名单,便离开了程将军府。
而离开之后,他也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名单上那个让他一惊的名字的人的家中。
沈府!
是的,在名单的最后一行里,赫然写着的就是沈存中的名字。
虽然,对于沈存中,袁子忠每每看到,总是有些不舒服,尤其是在看到他看着自个儿媳妇儿的时候。可是,在对于朝廷这些政权争斗上,袁子忠却是对沈存中心存了一个'佩服'。
要知道,当初要不是沈存中答应了程将军以一介商贾的身份帮助他们打入了文臣的内部,那本名册根本不可能那么快拿到手,虽然,后来这件事并没有造成他们预想中的影响,可是沈存中却是为此负了重伤的。
所以,在心里,袁子忠对沈存中的心qíng绝对是复杂的。可这种复杂绝对不可能到的了搏命的地步,他也不能对曾经一起并肩作战过的人下手。
而要说袁子忠这个有什么缺点,那就是--认死理儿,脑子不会太转什么弯儿。就像他当初一路追到了余杭,一心觉得是自己对不起李月兰;就像他认准了李月兰好,便再也不撒手一样。
所以,袁子忠便立马去了沈府,去质问沈存中去了。想问问他到底做了什么事儿,让程将军要杀他。当然,倘若证明沈存中真的罪大恶极,他杀起来也绝不会手软就是了。
就这样,袁子忠单枪匹马去了沈府。压根儿就没想到,要是沈存中真的是丧尽天良他就这样冒冒然撞了上去该怎么办。
理所当然的,袁子忠自然也没想到程将军压根儿就没彻底相信过他,在他一脚踏进沈府的时候,身后便闪过了人影向着程将军府的方向离去。
而在和沈存中碰了头之后,沈存中立马认识到了事qíng的不简单。在看过了袁子忠手中拿的名单之后,在迟疑了片刻之后,这才将一个惊天的计划全盘拖出。
原来,当年通敌叛国人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个一心卫国,抛头颅洒热血的方大将军!当然,他这么做的理由也非常的简单。说到底,还是文物之争惹的祸。
是人都知道,武可安邦,文可定国。武将的功勋来自打仗,文人的丰碑来自治国良策。而此时的朝廷正值和平千秋,在经历了开朝的战乱和前朝的休养生息,哪里有可能有一场接着一场的仗让武将们立功呢?
所以,在屡屡在那些酸腐文臣的尖刻言辞中节节败下阵来的方大将军,也不由的动起了歪脑筋,甚至不惜让黎民百姓们在战乱中饱受十年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