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家女
袁大姐指着新房的房间,笑着冲着袁子忠说道:“嫂子今儿开始吃饭啦,我跟你说哦,多亏我…”还没等袁大姐说完,袁子忠就消失在院子里,朝新房跑去。
“哎,哥…”袁大姐好笑的看着奔驰而去的哥哥,看了看明晃晃的水盆,摇了摇头,这个哥哥,连帕子都来不及放下。
“月兰?”袁子忠兴冲冲地推开门,环顾四望,只见李月兰倚靠在chuáng边已然沉沉入去。他放轻了脚步,缓缓走了过去。
看到桌台上的粥碗已经空了,袁子忠僵硬了一天的嘴角总算柔和了下来,轻轻将李月兰扶着躺好。烛光下,李月兰的脸依旧没什么血色,眼睑下方隐约有着淡淡的青色,袁子忠在脚踏上坐了下来,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头发。
“月兰…”袁子忠发出轻微的叹息声,眼眸深邃,他凝视着李月兰好一会儿,才慢慢从脚踏上起了身。
‘!’袁子忠刚转身要走,就发现自己的袍脚不知什么时候被李月兰紧紧的握在了手中,他停顿了一会儿,时间似乎只是过了一霎那,也仿佛经过了很长很长,长到李月兰的睫毛已经在轻轻抖动着。
一阵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后,脚踏上坐下一个身影。
……
在一阵长久的静默之后,李月兰感受到肩膀上一阵有节奏的拍抚,她的睫毛抖动的更加剧烈了些。
“月兰,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哪也不会离开,不会离开…”眼泪从李月兰抖动的睫毛间缓缓滑落,一滴接着一滴,最终隐没在脸颊下的枕头里。
肩膀上的节奏停顿了一下,复又缓缓继续下去……
翌日,李月兰和袁子忠吃完饭一起去了李家,看到几日不见就消瘦到不行的母亲,李月兰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在母亲的怀抱中决堤。
劝慰着母亲进食喝水,帮着母亲清扫着父亲从前的东西,李月兰一身孝服站在父亲的屋子里,感慨良多。
原本父亲在世时,母亲总是与他多有矛盾和争吵,可是现在听着母亲如数家珍的报着这是什么什么时候爹买的笔架,那是什么什么时候爹买的书,这又是什么什么时候她替爹纳的鞋…李月兰却能感受到一股浓烈的爱与不舍弥漫在这方寸间的书书本本,衣袜鞋底之间。从前的自己总是认为两qíng相悦那才是爱,现在想来,那才像是话本上的传说一样虚幻缥缈;这样的牺牲和包容才是爱qíng吧,富贵荣华又如何,金钗美玉又如何,还不如如此平平淡淡的一生,至少人去了,还有人真心为自己伤心难过。
李月兰将李氏扶到了chuáng上,这些天李氏也是没有合过眼,身子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qiáng硬的让李氏去休息,她告诉李氏,她不希望失去父亲的同时还要失去母亲。李氏最终还是躺下了,看着女儿坚持哀伤的双眼,她的拒绝说不出口。
李月兰刚走出李氏的屋子,就听见院外生起一阵喧哗,她疑惑的看向一直站在堂屋内待客的袁子忠,问道:“怎么了?”
袁子忠起身向院外看了去,转头答道:“好像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院门便被推了开来,两个身着黑色的家丁直挺挺的站在门外的马车旁,车上缓缓走下一个雪白的身影。
“雪柔姐!?”李月兰上前两步惊呼道。
来人正是荣隆庄的大掌柜---雪柔,只见她一身素服,不施粉黛,头上简单的簪了一根白玉簪,缓缓从门外走来。
李月兰赶忙迎了上去,“雪柔姐,你…你怎么回来?”她神qíng略有激动,执起雪柔的手,疑惑的问道。
“傻丫头,这么大的事qíng也不告诉我,我怎么能不来呢?”雪柔轻皱着眉头,拍了拍李月兰的手,责怪的说道。
“月兰,这是…?”袁子忠这是也走到了李月兰的身旁,疑惑的问道。
“哦,这是雪柔姐,荣隆的大掌柜,我娘那些绣帕就是在她那儿卖的。”李月兰转头向着袁子忠说道。
“哦,那…大掌柜,请进去说话吧。”袁子忠在一旁点了点头,向里做了个请的手势。
雪柔看了他一眼,便拉着李月兰进了屋。
“月兰,你要节哀,不管怎么样,也要顾着身体。”雪柔进屋上完香,便拉着月兰说道。
李月兰点了点头,神qíng哀戚。
雪柔叹了一口气,朝着袁子忠问道:“大叔的身后事办的怎么样了?要我帮忙吗?我和月兰qíng同姐妹,有什么需要的知会一声就成。”
袁子忠摇了摇头,“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你…既然是月兰的姐妹,就帮我劝劝月兰,让她照顾好自己吧。”
雪柔看到袁子忠望着李月兰忧心的目光,点了点头。
“那就有劳了,我先出去照看着,你和月兰好好聊聊吧。”袁子忠说完就要朝屋外走去。
“哎,等等。”不想雪柔却出声叫住了他。
看着李月兰和袁子忠投来的疑惑目光,雪柔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嗯…你们知道大叔…大叔遇害的具体经过吗?”
李月兰和袁子忠同时惊诧的睁大了双眼。
(今天还有两更!~~~)
抉择 第四十六章 开审
袁子忠扶着李月兰一起坐到雪柔的对面,“只听说是岳父出去遛弯儿的时候被人抢了,又将岳父打了一顿,岳父身子骨本就刚刚才有了好转,这才…”
袁子忠看到李月兰已经红了眼睛,将事qíng的始末长话短说的一一道了出来。
袁子忠的话音刚落,李月兰便急急地冲着雪柔问道:“雪柔姐,你为什么这么问?”
雪柔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会儿,最终在李月兰急切的目光中缓缓道:“最近,我在查绣帕消息走漏的事qíng,加上白家…昨儿我的活计逮到一个白府的手下,神色很是慌张,像是要急着去白府通报什么,我们一问之下,才得知…大叔已经…我顺着这条线派人查了下去,发现…”
“发现什么?”李月兰径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雪柔的方向冲了一步,还好袁子忠在一旁赶忙拦了下来。
“大掌柜,此事可是…与白府有关?”袁子忠环住李月兰,皱着眉头问向雪柔。
雪柔看了一眼神色激动的李月兰,微微点了点头,“我派的人寻线问到了几个那日在附近种田的村人,据他们描述,在那天下午的时候,看见过几个神色很是嚣张的男人从那边走过,而…他们去的方向…是…白府的方向…”
“什么?可是…白家为什么这么做?他和咱们家不是要定亲了吗?怎么会…”袁子忠的脸上一脸的震惊。
“呵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不是自古以来众人皆知的道理吗?白家会那么做也不足为奇,尤其是在他们知道绣线的价值以后。”雪柔微眯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啊…”李月兰却在此刻抱着头哭喊起来,惊得袁子忠将她搂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