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家女
一进屋,便见老父老母,小弟小妹都在桌旁坐好了,李月兰向外面走去。看着李月兰走到面前,袁子忠拉住她低声问道:“gān什么去?”李月兰看了他一眼道:“去厨房端饭。”
“我来帮你。”袁子忠这话刚说完,坐在上桌的袁老太又开始心肝ròu我的儿的一阵呼喊,直嚷着让他快坐到他身边来。
李月兰赶忙将手抽了回来,低声道:“你去吧,我自己来。”袁子忠无奈的看着李月兰像只害羞的兔子一样迅速走开了,听着老母在一旁的呼唤,他无法只能走到母亲旁边坐下。
听着母亲在耳边在耳边诉说着自从自己走后她的担心,没了音信后的心疼,虽然这些话昨天晚上老母已在耳边讲了一遍又一遍,可是看着她髻上的白发,眼角的皱纹,看着屋外还没升起的太阳,想来老母昨夜也是辗转反侧吧,而自己这三年的离家,老母又是多少次这边辗转反侧呢?想到此处袁子忠鼻间一阵酸涩。
所以直到李月兰摆好了早饭,母子两人仍是在一旁酸涩不已的说这话,袁老头见状觉得不能这么没完没了,就挥了挥手让大家先吃饭,安慰了一番袁老太,总之人都已经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说话,别这么凄凄切切的,把好好的一件喜事弄得像丧事一样,叫大家赶紧吃饭,吃完饭好带着袁子忠走走亲戚,让大家知道他平安回来了。袁大姐也在那边劝着袁老太,大家糙糙吃了早饭,便打算出门了。
袁子忠借口回房去换身衣服,便拉着李月兰回房了,惹得袁二一阵嘲笑,说是大哥就爱腻着媳妇,臊得袁子忠快步拉着把头恨不得低到地底下的李月兰离开了。
回到屋里,袁子忠便放开了拉着李月兰的说,支支吾吾的说:“你…你别听小妹她胡说。”李月兰抬头看了看他,没说话。
“你…你还是要走吗?”袁子忠问道。李月兰走到衣箱旁,打开衣箱收拾起衣服,听到袁子忠的问话点了点头。
“能…能留下吗?不能不走吗?”袁子忠紧接着问道。
李月兰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面对着他,“我以为,昨晚我们已经说清楚了。”
“可是…”袁子忠皱了皱眉,又接着道:“不如你先回娘家待两天,和岳父岳母团聚团聚,我过几天再去接你?”
“袁大哥,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这次我回家后,你娶我嫁各不相gān,我的意思你没听明白吗?我不会再回袁家。”李月兰认真地道。说完拿起桌上的休书,放入信封中收好,然后放进一旁的包袱里。
这是外面已经传来袁大姐的催促声,袁子忠看了看依旧忙碌着的李月兰,又看了看屋外似乎要推门进来的袁大姐,忙回道:“就来,就来。”
转头又对着李月兰说道:“等我回来咱们再说。”说完也不等李月兰的反应,便拉门走了出去。
“哥,你不是换衣服的吗?怎么还这身?”
“没gān净衣服了,就凑合这样吧。”“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哎呀,你们还在那磨蹭什么,快点儿。”…
屋外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李月兰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包袱紧了紧,她在chuáng边愣愣的坐了一会儿,直到太阳挂到了斜上空。李月兰抬头看了看周遭既熟悉又陌生的摆设,伸手轻轻抚摸着妆台,曾经,自己在这里坐了五年,对镜梳妆,这个屋子里,有她的身影,也有他和她的身影。
不舍,悄然涌上心头,一度以为自己对于离开这儿会是极度高兴的,至少在无法掌控的未来里,提前避开那些不幸的根源是她能想到的对自己好的方式。
对于已经背叛过一次的丈夫,她没有力气陪着他再走一次背叛与失望。
可是,当现在,她终于可以离开的时候,不舍似乎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的占据了心神。望着逐渐向上攀爬的阳光,李月兰终于站起了身,环顾一周,便拎上包袱,拉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重生 第六章 母亲
看着不远处的炊烟,隐约可以看到那已经破败很久的老篱笆,李月兰觉得有点紧张。一转眼十几年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回来。她还记得小的时候跟着母亲一起在那道篱笆里喂jī养鸭,只是那时的篱笆还很新。走近了,记忆中那破旧的老房子却没有变的那没破旧,是了,三年前她出嫁,袁家的聘礼就是将家中破败的屋子整修一新,可惜上一辈子她出嫁后在没有回到过这个记忆中下雨总是漏着水的屋子。再走近些,站在篱笆外,似乎能听到屋内父亲苍老的咳嗽声,母亲絮絮嗦嗦的唠叨。终于站在了门前,李月兰抬起了手。
‘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屋内的咳嗽声依旧没有间断,过了一会儿,在持续的敲门声中,传来了李月兰记忆中熟悉的声音:“谁啊?”屋里的门发出“吱呀”一声响,接着一阵脚步声响起,大门被拉开了,“这谁啊,大中午的?”
李月兰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人,说不出话来。眼前的人似乎比儿时记忆中的苍老,一身满是补丁的藏青色短袄,围着白色的围裙,身影很是消瘦,两鬓有些斑白,已满是褶皱的双眼透着股喜悦,看到来人是自己,瞬间转成了惊愕。可是,这样的母亲却让李月兰觉得很是欣慰又满是心酸,毕竟这个样子要比当年她在偏远看见母亲的样子要好的太多太多,也让她意识到她和丈夫富贵的那些年,母亲却是没有半点好处,过的多么艰难。此刻,她又觉得很是庆幸,毕竟,她还有补偿的机会。
“娘…”李月兰gān涩的喊道。“月兰?你…是你吗?”李氏一把拉起李月兰的手,激动道。“娘,是我,是我月兰啊。”李氏突然像想起什么“月兰,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回来?”这时李氏才注意到女儿手中拎的包袱,急忙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话还没说完,屋里的咳嗽声清晰了起来。
“是…咳咳…是月兰吗?咳咳…是月兰回来了吗?”母女两人回头一看,只见李父拄着一根木棍,佝偻着身躯站在屋门口,对着李月兰的方向问道。看样子似乎是在里屋听到李月兰母女两人的对话,勉qiáng走到屋门口的。
“爹”月兰看着佝偻的老父,积攒了一路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潸然而下。快步走到父亲的面前,‘扑通’一下,跪在了父亲的面前,嚎啕大哭。李父望着哭的像个孩子的女儿,三年的思念涌上心头,拉起女儿,也是老泪纵横。
“我说这大过年的,你们这父女两个这是在gān什么,有什么话进屋说,进屋说。”李氏拿着袖子擦了擦眼泪,推着站在屋门口的父女进了屋,反手将屋门关上。坐在屋中,身下的炕被烧的暖暖的,桌上摆着一大碗稀饭和一盘馒头,上头还冒着热气,似乎刚做好不久。
“我去厨房看看,再做两个菜,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你爹回来了,你也回来了,我这就去,我这就去。”李氏拿着围裙擦了擦手,说完就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