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六零年代
……
天际破晓,窗外露出鱼肚白。
叶青披散长发抓着chuáng栏还在摇晃。
“叶青……叶青……”
“我饿……”
“什么?啊!嗯,这样……”
“我饿!”
“等会儿……”
“我疼!”
“忍下……”
“我饿啦!”
徐友亮颓废倒下。
“压死我啦!”
“别叫!”
徐友亮喘了半天气,平稳呼吸,赤着身下chuáng去桌上拿过糕点。
叶青就着他手三两口吞下,徐友亮又拿一块过来。
这块只吃了两口,叶青晕乎乎嘟囔:“你没洗手……”
徐友亮瞪她一眼,剩下的扔到自己嘴里,转身又去桌上自己挎包里翻出保温水壶。里面的水温热,叶青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
徐友亮在桌前láng吞虎咽几块糕点,把水壶的水一饮而尽,又回到chuáng前,伸手把人推倒。
叶青皱着脸哭腔道:“真的疼……”
徐友亮疑惑,抓起两只细白脚踝掰开放肩上,低头仔细拨开查看。
“歇一会儿吧。”徐友亮掏出旧帕子擦下。
一会儿?叶青yù哭无泪。
窗外从旭日东升到正当午。
“啊啊啊!不要!”叶青挣扎着剧烈摇头。
“嘴张开!”徐友亮掐着她下巴。
“不要!”
“我洗过了!”
“不要不要!”
……
哭闹抗议,终于熬到晚上。
“我不要!现在还是不要!上面下面都不要!”叶青喊。
徐友亮烦躁:“那你要什么?”
“我饿了,蛋糕太甜腻。”叶青委屈。
徐友亮从桌下拽出提包,找出饭盒打开。
叶青见里面是满满一盒煮jī蛋,赶紧拿起一个,高高兴兴吃起来。
“不早拿出来!讨厌你!”
徐友亮笑笑,自己也剥了几个吃,穿上长裤下楼去厨房烧水。
叶青套上徐友亮的白衬衣,赤着腿想跟过去,一下chuáng险些瘫软在地上。
七扭八歪好不容易爬到厨房。
“出来gān嘛?”徐友亮烧着火问。
“你陪我看星星……”叶青整个人趴在他背上,搂着他脖子柔声说。
徐友亮轻笑,拿了铜盆毛巾过来,两人在厨房洗过就去了凉台。
夜风徐徐,比上次更凉了些。
“只开那边一扇,小心着凉。”徐友亮吩咐。
叶青从善如流,打开东南方位的一扇花窗,回头看徐友亮好奇问:“你搬凳子上来gān什么?”
叶青腿脚早就酸软无力,问过还是马上就坐下,却发现太矮,看不到窗外风景,左右为难。
徐友亮抱她起来,把雕花圆凳摆在窗下:“跪在上面不就能看到了?”
叶青想想也是,任由摆布,双臂扒着窗棂,晃晃dàngdàng的大衬衫下一双修长白腿跪在红木圆凳上。
“看那边。”徐友亮指。
叶青看过去,新南市火车站的钟楼,夜色中格外明亮。
“漂亮么?”徐友亮问。
“漂亮!”叶青欣喜。
徐友亮站在叶青身后,大手掐住纤细腰肢。
“我每次坐车过来,最先看到的就是这个钟楼,一看到它我就知道马上就能看见你了……”徐友亮说的深qíng。
叶青笑的甜蜜。
“叶青,你知道我来新南找你多少次了么?”徐友亮问。
叶青想想,除了偶尔几次缺席,貌似正式jiāo往后每周都来,几月份开始来着?
“二十四次?”
“不对!”
“二十八次?”
身后一阵沉默。
“叶青,是三十七次,每次的车票我都留着,贴在本子里,然后写上那天见你都是什么天气,你穿的什么衣服,和我说过什么话……”
叶青陶醉。
“叶青,你看那边一片萤火是什么?”
“火车站的灯柱!”
“说对了,刚开始我不好意思在你屋里多呆,晚上十一点半的火车,我下午五点多钟就坐在车站台阶上数灯柱……你知道有多少根么?”
叶青趴在窗沿上歪头想想:“二十根?”
“不对!”
“三十根?”
“再想想,我在信里写过。”徐友亮提醒。
叶青撇嘴,心想你每封信都罗里吧嗦,谁有耐心细看?
“我不记得了。”
身后又是一阵沉默。
“是四十八根!”
“哦……”
一阵皮带扣细碎声响,叶青来不及回头,猛地痛下,qiáng烈充胀感又传来。
“徐友亮!”
“别喊!外面会听到。”
……
叶青咬着牙摇晃,气的挥手朝后面乱打。
“手扒着窗栏,抓稳!”徐友亮低声。
叶青无语望天,墨色夜空中繁星点点,身后是徐友亮的粗重喘息声。
“叶青……叶青!我来过多少次?”
又问?这时候?
“快说!”
叶青皱着眉头回忆:“嗯……啊!二十八次!”
“不对!再说!”
“三十……嗯,啊啊!三十五次?”
“是三十七次!记住了吗?”
叶青死命抓着窗栏,生怕自己被顶下去,忙大喊:“记住啦!记住啦,三十七!”
“给我从头数一遍!”
“嗯……什么?”
“数一遍!从一开始数!”
……
叶青无语,什么毛病这是?
“快点数!”徐友亮语气动作都凶狠。
“啊啊!好!我数,数……一,……二,三四五……啊!”叶青呼痛。
“数!”
“六,七……八,啊啊啊!”
“接着数!”
“九,九,九……十啊!”
……
初秋天气,叶青已经大汗淋漓:“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啊!”
叶青气恼回头:“我数对了!”
徐友亮在身后闷笑:“算上这次,是第三十八次。”
叶青气喘吁吁趴在窗沿上,想死!
身后的晃动又开始新一轮。
“叶青……叶青……刚才我说过的……嗯,……车站灯柱,多少根?你还记得吗?”
又来?叶青崩溃:“我不知道!不知道!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