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喜相逢
柯祐将柯祺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不错不错,侯府的水土养人,你都长高了!”
“真长高了?”柯祺忍不住低头打量自己。
“……骗你的。”柯祐说。
柯祺也不恼,高兴地说:“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四哥。”柯祺想要把刘亚一家放良,虽然他已经有了他们的卖身契,可是刘亚一家的奴籍最初是落在宋氏名下的,因此上衙门办事时,就需要宋氏那边出个人来做见证。原本柯祺以为嫡母会派一个小管事或者老嬷嬷过来,却没想到竟是柯祐亲自来了。
柯祐将手搭在柯祺肩膀上,说:“好歹你叫我一声哥哥,不亲眼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总是不放心。不过,现在看你过得不错,想来我为你准备的好东西是用不上了。”柯祐对着柯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要是过得不好,你还能帮我打上侯府去?”
“那哪能啊……我这不是把积攒的零花钱都带出来了么?你要是过得不好,我就给你两个钱。”除了钱,柯祐还准备了一些药粉,都是他以前在府里惩治跋扈姨娘时用的,比如说能让人拉肚子的药。
柯祺以前还帮着柯祐一起下过药,在柯祐看来,他们兄弟俩简直是臭味相投。
柯祐回头看了林管事一眼,眼珠子一转,勾着柯祺的脖子又往旁边带了带,说:“我虽盼着见你,却没想到真能见到你。怎么的,偌大一个侯府,还需你亲自处理户籍的事?难道使唤不了那些下人?”
柯祺摇摇头,说:“随我一起来的这位管事可不简单,整个内院都由他管着。”谢家的qíng况有些特殊,张氏是主母,但各种手段弱了,谢大的妻子常年不住侯府,于是管着内院的人就是这些管事了。
柯祐又转了转眼珠子,拍了拍柯祺的后背,便不再说什么。
谢家让柯祺自己出来处理户籍,是把主动权jiāo到柯祺手里了。照着一般人的想法来看,柯家和谢家门第差距大,柯祺的户籍自然是要并入谢家的,于是这门亲事就和男女成亲毫无差异了,柯祺成为了“嫁”入谢家的“女方”。但谢家如今既然让柯祺自己处理,他们的意思大约是想要让柯祺自己选择吧。
柯祺当然是想要自立门户的。
就算柯祺和谢瑾华两qíng相悦结了契,柯祺也是要自立门户的。这并非是因为柯祺自尊心太qiáng,而是考虑到了谢瑾华的庶子身份。谢瑾华迟早有一天会被分出侯府去,那还不如柯祺的户籍一开始就落在外面比较好。更何况,柯祺和谢瑾华的婚姻根本就是一场jiāo易。柯祺心中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不过,柯祺要自立门户却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出了衙门时,柯祐看着柯祺的眼神无比复杂。
“你是不是傻啊!”柯祐恨不得敲了柯祺的脑袋。
柯祐处在重孝中,按说最好不要出门,不过从小陪着他一起长大的兄弟就这么匆匆忙忙嫁了人,他要是不关心一下,岂不是对不住这几年的兄友弟恭?于是,他跑去侯府后门处探头探脑了好几天,差点被侯府中的人当成是歹人。后来还是一位机灵的管事认出了柯祐的身份,回禀谢二后,谢二虽觉得柯祐不靠谱,还是叫几个下人有意无意透了些消息给柯祐。柯祐才终于知道了些关于柯祺的消息。
分明是谢二看在柯祺的面子上把消息告知柯祐的,柯祐却觉得大家都被他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当然,侯府中的人嘴严,他们能对柯祐说的无非就是“柯家少爷在府中过得很好,四爷日渐康泰”几句。
“谢家四爷都已经病愈了,这全是你的功劳,你不抓紧机会让他们给你点好处,还费尽心思要和侯府撇清关系?你真是……唉!侯府中的地fèng扫一扫就够你吃香的喝辣的的了,错过可就没有了!”柯祐恨不得为柯祺cao碎了一颗心,“我娘已经把你分出去,你又不扒着点侯府,难道以后想要一个人过?”
“一个人过又有何不可?”柯祺微笑着说。
“唉!反正户籍都已经办好了……你怎么就这么倔!”柯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放心,我心中有数。”柯祺说。
柯祐就像是身上某个隐藏的开关忽然被打开了一样,抓了抓脑袋,两眼发直地说:“心中有数……数……数白论huáng,huáng道吉日,日积月累,累足成步,步履艰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
“停停停停!”柯祺赶紧阻止了柯祐像复读机似的继续往下说。他以前时常跟在柯祐身边,平日里总是督促着柯祐要上进,一不注意就协助柯祐养成了一个“听到成语就下意识要开始玩接龙”的习惯。
“停滞不前,前程远大,大敌当前,前程远大,大敌当前,前……”柯祐把自己绕进去了。
柯祺深深觉得柯祐是一只哈士奇,jīng力旺盛,且都点亮了蠢萌属xing。
柯祐又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柯祺笑了起来。
无论如何,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刘亚抓住机会凑到了柯祺面前,小声地叫了一声“少爷”。
柯祺揉了揉刘亚的头发说:“以后都叫我表哥。”
刘亚便甜甜地叫了一声“表哥”。
因着柯祐还在,又当着侯府管事的面,出了衙门成了良民的刘谷却还有些拘谨,对着柯祺这个大外甥却还是像对着家里的主子一样,只搓了搓手,很是恭敬地说:“你吩咐我的事qíng,我都做好了。”
柯祺对着刘谷鞠了个躬:“这些年谢过舅舅的帮助了,谢过舅母,谢过表姐。”
刘谷和他妻女立刻避开了这个礼。他们身上去了枷锁,但他们的思想观念却还没有转变过来。表姐刘园比柯祺大几个月,十四五岁的姑娘家已经开始学着矜持了,只有刘亚一人还少年不识愁滋味。
刘谷侧头擦了擦眼泪,说:“应该的应该的……一家人一家人。”
第九章
柯祐从怀中摸出钱袋,一脸心疼地塞给柯祺,说:“本以为你在侯府中的日子过得不错,我能够把这钱省下来。结果你偏偏想不开要……算了算了,都给你吧。拢共也没多少,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宋氏手里的嫁妆不少,但她对子女们管束严厉,平日里给的月例零用并不多,柯祐这一袋碎银子估计是他存了好久才弄出来的。柯祺摇了摇头,笑着说:“这钱我不能拿……我现在确实也不缺钱。”
“给你,你就接着!”柯祐使劲地把钱袋往柯祺怀里塞。
柯祺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小声地说:“但我真的不缺银子……你忘了侯府当时给的聘礼了?”
宋氏虽然没有费心为柯祺准备“嫁妆”,但她确实没有贪了柯祺的聘礼。于是,柯祺手里的银子只怕比柯祐还要多一点。柯祐愣了一下,慢腾腾地把手往回缩:“你若是不要,那我就把钱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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