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变成猫
“你怎么知道豆芽要用水来发?”马科捏着刘晓东的小脸儿问,“你又怎么知道家里有huáng豆?”
刘晓东仍旧一脸茫然,舔了舔湿淋淋的爪子,“喵”了一声,而后挣扎着脱开了马科的禁锢,继续刨水里的豆子玩儿。
只是凑巧了吧?马科哑然失笑,它不过是想玩豆子罢了,再说前一段它一直抓老鼠,巡逻的时候发现了花见屋里的huáng豆也不一定。
猫再聪明也不可能会发豆芽的,又不是妖怪。
马科想明白了,放着刘晓东继续刨huáng豆玩儿,自己回去屋里接着弄豆腐模子了。
huáng昏时分,花见兴高采烈地回来了,一进门就跑到马科房里,道:“哥,我回来了。”
马科放下手里的活儿,问:“书都卖了?”
“都卖了。”花见笑着道,“多亏了邓梁哥,卖了好些钱呢,石磨也买回来了。”
“是嘛?”马科也挺高兴,跟着花见出了房间,见邓梁正坐在井台上喝凉水,板车停在大门外,一副崭新的石磨放在廊檐底下。
“邓大哥,辛苦你了。”马科忙让花见去沏热茶来,邓梁看了一眼马科,满脸通红地搓着手道:“不用麻烦了,大小姐你太客气了。”愣了半天才想起正事儿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子,道:“除了石磨钱,还剩十三两银子,你看看。”
那些书原是想当废品卖的,马科没想到能卖这么多钱,虽然他以前就知道有些孤本书很珍贵,在拍卖会上价钱炒的很高,但那毕竟是现代,没想到邓梁还给卖了个好价钱。
“这么多?”马科店了掂手里的钱袋,道,“真是太谢谢你了。”
邓梁呵呵笑道:“我原先在书局里gān活儿,多少知道点行qíng,何况跟老板算是熟人,所以给的价钱挺好,大小姐,你赶紧把钱收起来吧,当心被人看见了不安全。”
马科依言将钱袋收到了房里,再出来时只见花见正指挥着邓梁将新买的石磨安置在了柴房里。
“你怎么这么着急啊。”马科埋怨花见道,“都说了让你去沏热茶,怎么反倒让人装起石磨来了,也不知道让邓大哥歇歇脚。”
“不妨事不妨事。”邓梁三两下装好了石磨,听马科训斥花见,忙胡乱摆手道,“是我自己要装的,花见妹子正烧水呢。”
花见吐了一下舌头,马科瞪她一眼道:“还不快去!”
不一会花见端了热茶出来,邓梁高高兴兴接过了,chuī了chuī茶叶慢慢啜着喝。
“邓大哥,晚上留下吃晚饭吧。”涣州离邓庄挺远,一来一去总要好几个小时,何况还拉着一车的书,马科觉得挺麻烦邓梁的。
“不了不了,小事儿,不值得什么的。”邓梁是个实诚人,两口喝完茶,擦了擦汗,道:“我还要赶回家去,我娘做好饭等着我呢。”
马科和花见挽留不下,只好送邓梁出了大门,邓梁拉着板车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大小姐,花见妹子,你们回去吧,以后有什么粗重活儿,尽管过来叫我,我若是不在,给我娘留个话儿就行。”
花见点头,邓梁犹豫了一下,又道:“大小姐,有些话我本不该说的,可是……你们一家子妇道人家,没个主心骨儿,凡事还是要多留点心眼才好。”
马科感觉他话里有话,便赶上一步道:“邓大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罢。”
邓梁想了想,方道:“你要小心邓有才兄弟,还有族长七老爷。”
邓梁走了,花见去厨房跟吴嬷嬷做饭,马夫人在房里给观音菩萨念经,马科独自坐在房里想着邓梁的话,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自言自语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喵。”刘晓东不知道什么时候玩完huáng豆回来了,听了马科的嘟哝十分狗腿地附和了一声。
推磨的驴和点豆腐的石膏粉都要逢集的时候才能买到,邓庄的市集每逢三七之日才开,马科一时没别的事儿,单只每天给泡着的huáng豆换水,因为厨房里温度较高,不过三天便发了半盆子豆芽。
由于没有催肥,这些豆芽的芽子都不算长,但晶莹剔透煞是可爱,这晚花见用豆油掺着荤油炒了一盘,一家人吃了都赞不绝口。
马夫人道:“原来这huáng豆还有这种吃法,先前从未听过,阿珂,你是怎么知道的。”
马科支吾道:“在杂书上看的。”
马夫人又尝了两口,道:“不错,我原先跟老爷去荷香记吃席,也没见他们有这道菜。”
马科好奇道:“荷香记?那是什么地方?”
花见cha嘴道:“是涣州城最有名的酒楼。”
想想开酒楼也不错呢,马科嚼着米饭想,自己厨艺还可以,放在现代不咋地,但哄哄古人想必还是可以的,只是没有本钱,罢罢罢,以后再说吧。
饭后花见收拾厨房,马科在院里转了一圈,忽然想起了新安的石磨,虽然现在还没买到石膏粉,但豆浆还是可以磨的。
马科一时兴起,便端着一盆泡好的huáng豆去了柴房,好在石磨不算大,手推也不甚费劲,吭哧吭哧忙乎了半天终于磨了小半盆豆浆出来。
马科让花见帮着用纱布将豆渣篦gān净了,生了火细细熬熟,又加了些糖,亲自给马夫人端了过去。
古代没有化学污染,虽然huáng豆个头大小不一,卖相不好,但熬出来的豆浆却是香浓之极,马夫人喝了两口,咂舌道:“阿珂,你是从哪儿学的这么一手手艺,竟比城里荷香记的豆浆还要香甜。”
马科再次支吾:“是从杂书上看的,试了试,竟然做成了,娘,以后我天天给你磨豆浆喝。”说着又让花见给吴嬷嬷也倒了一碗,道:“吴嬷嬷,你也尝尝。”
俩老太太见马科孝顺又能gān,老怀甚慰,连连夸奖。
回到房间,马科问花见:“这荷香记到底有多出名啊,为什么一提到什么好吃的娘都要拿它来比?”
“荷香记虽然是涣州城的酒楼,厨子却大都是从帝都冲州请来的,听说掌厨以前还是御厨呢。”花见解释道,“何况它的老板是西门大官人。”
“西门大官人?”马科饶有兴趣,不会是西门庆吧?或者西门无恨?
第7章 好汉救命 …
“西门大官人大名叫作西门放,原是侯门之子,荣远侯三代世袭,到了他这一代已是第五代,虽然没了爵位,西门家在涣州也是数得上的名门。”花见虽然只是个小丫鬟,但素来喜欢八卦,镇上村里的事qíng知道的挺多的,“说来也怪,这西门大官人也不喜入仕,专爱做生意,家有良田千亩,还开着一家生药铺,除了荷香记,涣州七八家酒楼都是他的产业。就是京城冲州有名的秀鹿苑、听风楼,也有他的gān股。”
原来是个成功的企业家啊,马科摸下巴,听起来倒是挺像刘晓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