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情
昨夜的珠光宝气,明艳bī人,到现在的娥眉淡扫。不描铅华,转变如此之大,李净之真真吃了一惊。
忽然想起南宫玉的房间,一楞。她们都是深晓南宫玉不喜奢华的个xing,才如此装扮而来的吗?
看见李净之走进来,四人一齐收声,四双妙目同时盈盈向他看来。略一打量,四人立即毕恭毕敬的拜倒在地:
"见过主人。"
不是主人就是主子。难道经过昨夜,整个南宫世家的人就把自己视为主人了?不敢相信,想问又不知该如何问起,只好笑道:
"都起来吧。"
走到上面坐了下来,又问道: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叫我主人呢?"
"为什么?"
身着绿色罗裙的绿蔻眉目如画,却带着几分稚气,一看就是毫无心机的样子,心直口快:
"不叫主人,那叫什么?"
如烟等人毕竟年长几岁,见的事多,立即阻止绿蔻再往下说,淡笑到:
"只是一声尊称而已,主人请不要介怀。南宫世家的规矩不多,可都是要遵守的。"
想起南宫玉说过的话,李净之不再坚持:
"罢了。随你们是了。"
绿蔻立即迫不及待的道:
"主人,玉少爷昨夜很忙吗?他都没有来会场呢看我表演呢。"
是抱怨还是撒娇?李净之谔然:
"没有呀。"
脸上不禁飞红,幸亏有丫鬟递上香茗,忙低头喝茶。
绿蔻眼珠一转:
"反正玉少爷也不知何时才到,绿蔻就把昨夜弹的那首曲子给主人弹奏一次。主人说可好吗?"
"好呀。"
李净之兴孜勃勃。
昨夜只是有点心烦,离席散步时,遇上了南宫玉,就没有回过会场。可前面看过的表演中,也不乏佳作。她既然能当选,想必也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下人们立即进来摆放好古琴。
盼盼等人相视而笑,皆用溺爱的目光看着绿蔻兴奋的样子,不禁摇头。
绿蔻坐好。玉指纤纤,一阵轻挑慢捻后,朱唇微启,唱道: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竟毫奢。 重湖叠献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嘻嘻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一曲终了,李净之也不禁大力鼓掌,赞道:
"好,好一共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非我太平盛世,不可想象此图此景。"
绿蔻心花怒放,雀跃不已。
盼盼忍不住笑道:
"这会子那么得意,想当初玉少爷可足足教了你一个月。累得少爷发誓以后再也不敢教你新曲了。"
绿蔻嘟起了嘴:"如是姐,非烟姐,盼盼姐老是欺负我,你们也不帮我。"
李净之讶然:
"这词曲是玉儿~~~少爷教你们的?"(呵呵,转得好硬呢),
"那当然了。不过,少爷不许我们把他教的词曲传给外人听。去年如果不是为了打响倚红院的名声,外人才不可能听得到呢。"
李净之回想起昨夜初相逢时,自己就是被南宫玉的一句"众里寻他千百度"打动了心,出言相唤,此时此刻才会坐在这里,点头道:
"好词,好文才。"
"真有那么好吗?我可不觉得。"
一抬头,南宫玉华冠丽服的从内堂走出来,坐到主位上了。神色淡淡的。
盼盼,如烟等人忙上来见礼:
"见过玉少爷。"
南宫玉似笑非笑:
"今天怎么如此多礼?往日你们可不是这样的。起来吧。"
门外的丫鬟们见他出现,便纷纷进来伺候。
如烟等人归坐后,便开始上菜,斟酒。
南宫玉看看绿蔻:
"慊受益,满招损,我没有告诉过你吗?"
绿蔻不敢再笑,低头应道:
"绿蔻知道了。今后一定铭记于心。"
南宫玉再转向另外三人,柔声道:
"非烟,盼盼,如是,你们三个都是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盼盼指指绿蔻,未言先笑:
"这个小家伙开心得要发疯了。一直闹着要来向少爷讨赏,我们都拗不过她,加上很久没有见过少爷了,我们就一起来了。"
南宫玉的眉头微皱:
"傻丫头,虚名而已,竟乐成这个样子?还想要讨赏?"
一笑,眼波流动,有意无意的看一眼李净之。
"不过呢,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我心qíng不错,这样吧,只要今晚,你们四人如果可以把你们的主人灌醉,我就每人教一首新曲好不好?"
四人喜出望外,眉开眼笑。
绿蔻第一个跳了起来:
"只要灌醉,不管我们用什么方法?"
"那是自然了。只要他醉了,你们就可以讨赏。"
温柔的语调,带着掩饰不了的笑意。
李净之的笑容僵在脸上了。
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呢?一日一夜都未曾进食,如今找人灌他喝酒?
抬头正要说话,四道香风刮了过来。
四个美人含笑而立,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李净之的脸色发白了。
美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们的眼神(呵呵,看着小jī的狐狸的眼神)和她们手上的酒壶,耳边还可以听见绿蔻的声音:
"来人呀,快拿酒来,越多越好~~~"
目光越过美人,落到那个罪魁祸首身上。
"你,想,gān,什,么?"
用唇形一个字一个字的控诉。恨不得用眼光将他生吞活剥下腹。
南宫玉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慢慢地举起了手中的夜光杯向他示意:
"浮生长恨欢娱少,
肯爱千金轻一笑。
,
且向花间留晚照。"
宿醉之后
这一场宿醉,李净之足足睡了两天。
再整开眼睛的时候,连云,连胜都守在身边了。
原来,等不到李净之回来,当两个人自己找上门来时,李净之已经醉了。
南宫玉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吩咐下人收拾听月阁,安排他们三人住下。
下人们自是尽心尽力的服侍。
南宫玉却再也没有露过面。
李净之醒来后没有出房门,只是在chuáng上又躺了一天。(头又疼,又昏,全身发软,这种滋味,哈哈,各位大人应该不陌生吧`~)
天色暗了下来。
沉默寡言的连胜守在chuáng尾,连云不客气的坐在chuáng头,开口就问:
"侯爷,你可弄清楚了?玉少爷与刘少爷可是同一个人吗?"
"当然不是了!"
李净之毫不犹豫的道:
"面容是一模一样的,可xing格却差之千里。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如果说刘留是梅花,清高自傲,那,南宫玉就是,就是牡丹了"
无视连云的瞠目结舌,李净之暗自沉吟:
"不错,就是牡丹。让人一见惊艳,续后心醉神迷,不知不觉中,就再也舍不得把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