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钓系师尊夺舍后
夺舍者见状,用手拂了拂身后那过长的雪发,朝着再次朝他行礼的人冁然一笑,自行结束了这不到半盏茶功夫的冷战,问沈夜澜,“你这平时是得有多严厉,才能让全师门的人都对你避之唯恐不及的?”
沈夜澜:“……”
沈夜澜决定继续无视他。
得不到对方回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夺舍者也并未为此生气,朝着膳堂内环视一圈后,最后朝着一个角落里走了过去。
而那个刚刚被夺舍者施以微笑的小弟子,左右看了看发现身旁无人之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夜阑仙尊竟是在对着自己笑,怔愣片刻后立马红了耳根,走起路来都同手同脚,一个不小心,被一旁的凳子绊倒在地,顿时引起一阵喧哗。
夺舍者并未被身后的吵闹声所扰,径直走到角落里的那个少年对面坐下,也不去打饭,反撑头静盯起了那默默用膳的少年来。
眼前的少年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用膳的动作温文尔雅,就是那只右手,夹菜时显得有些僵硬,与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些格格不入。
注意到沈夜澜的目光,少年手中的动作明显一顿,缓缓抬头看向了他,在微愣过后,立马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缓缓起身朝他作了一揖,“师尊。”
这正是他的二徒弟,李木姚。
许是夺舍者上午对他的精神刺激较大,又或者是知晓自己有机会夺回身体的主控权的缘故,此刻再次面对着夺舍者对二徒弟的蠢蠢欲动,沈夜澜的心反倒没那么浮躁了。
而夺舍者,亦是察觉到了他内心的微妙变化。
他有些诧异,却也不甚在意,面对着李木姚,他依旧微微扬唇,朝对方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之后,立马便将目光锁在了对方的手上,轻声问道:“你的手如何了?”
李木姚的手伤是之前沈夜澜渡劫,他为其护法时被天雷所伤的,因此好得特别慢,但好在,未伤其根本。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伤竟还能被自家师尊挂念在心上,本师尊醒来他没第一时间赶去看对方就已是大不敬,现下对方竟还来找了他,挂念他的伤,这使得李木姚有些受宠若惊,同时又十分的羞愧,立马就酸了鼻头,伸出自己的手,张了张五指,浅浅笑道:“没……”事字还未道出,手就被沈夜澜抓在了手上。
“师、师尊……”李木姚被他的突然动作惊了一跳,慌乱的看向他时就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对方握得紧,他根本抽不出。
对方细细的看着他那白皙的掌心,指尖在他掌心轻触,像是猫儿的爪子一般,轻轻挠动着他的心弦。
“师、师尊……”李木姚被挠得呼吸都为之一窒,心在胸腔中剧烈的跳动着,好似要挣脱而出一般。
他不太敢对沈夜澜大声说话,只能一声又一声的轻唤着他。奈何,他的轻呼却好似入不了对方的耳一般,一次又一次的,都被对方给忽视了。
沈夜澜倒是听到了李木姚唤他的声音,也感受到了指尖那清浅的触觉,他不知道夺舍者到底想做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接下来,定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果然——
夺舍者在摸够了李木姚的手后,忽而张开五指,穿插入了李木姚五指间,握紧了对方的手,与之十指相扣住,开口道:“阿姚的手这么好看,只拿剑,不抓点别的东西,实在有些可惜了。”
虽然这句话并无不妥之处,但沈夜澜却本能的察觉到了不对劲来。他觉得这句话应该不是字面上那意思,但细品之下,他却又品不出言下之意来。
李木姚亦是没听出言下之意来,但单是十指相扣这个动作,便已然让他心乱如麻,不自觉的红了面颊,那被紧扣着的掌心,更是紧张得直冒汗。
他羞涩得不敢看沈夜澜的脸,无措的看向了二人十指相扣的手,再次唤道:“师、师尊!”
“嗯?”这一次对方不仅应了他,而且还拿起了他放在一旁已久的筷子,挑了一根青菜夹起,递到他唇边,“你手伤了,动作总有不便,为师喂你吧!”
李木姚:“……”
如此梦幻的情节,真的是现实么?
李木姚觉得自己在做梦,于是他用另一只未被扣住的手狠狠地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结果把自己掐得拧了眉,差点痛呼出声。
对方很快便捕捉到了他的表情变化,姣好的眉轻轻拧起,再次关切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手还疼?”说话间,那紧扣着的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的摩擦着,好似爱人间的爱抚一般。
不是梦,竟然是真的!他的师尊竟真的在喂他吃饭!
李木姚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沈夜澜,对于那递到嘴边的菜,不自觉的张口,将其含住,震惊得甚至忘了咀嚼,就吞了下去。
一个两个三个都这样,终是让沈夜澜再次动了气。
终于,他忍无可忍,咬牙开了口:“他的手是伤了,不是断了,你让他自己吃。”
然而夺舍者却不为所动,依旧给李木姚喂着饭,对他道:“阿姚的手那么好看,以后不抓人家的腰或是床单太可惜了,怎能拿筷子这般庸俗之物?”
沈夜澜闻言一愣,这才后知后觉的意会到之前为什么听他的话觉得怪怪的了,原来竟是……这般意思。
只是,没有身体的主控权,哪怕他再是愤怒也无济于事,面对如此不争气的徒儿们,此刻他亦是只能咬牙将怒火压下,继续着自己未曾完成的事情。
快了,就差一点点了。
他沉眸透过身体看向李木姚,暗自盘算起了夺回身体主控权的第一件事。
清心咒、道德经,一样都不能少。
慕容雪,叶凛之,李木姚,一个都别想逃过。
这一顿饭下来,李木姚食不知味,却也吃得有滋有味。
待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他碗里的那碗饭已然全数进了他的肚子,而他的师尊,此刻正用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此刻咋一下与之四目相对,李木姚只觉脸如火烧,再想到之前自己的失态之举,更是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了。
于是他立马收回了目光起身,朝着沈夜澜行了一个大大的礼,“弟子吃饱了,先去修炼了。”丢下这句话后逃也一般离开了此处。
沈夜澜顺着夺舍者的眼看向离去的李木姚,听他道:“你手上的伤未愈,晚间来我溪澜阁,为师亲自替你上药。”
只是对方已然跑远,这话他听没听到,无人知晓。
在李木姚离开后好一会,夺舍者才缓缓起身,伸手将五指从后脑穿入发间,拂了拂身后那过长的雪发。却无意间发现,原来沈夜澜的手,竟是比李木姚的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他将手伸在眼前细细的看着,犹如观赏艺术品那般认真,半晌才听得一声轻笑自唇角溢出。
沈夜澜听他道:“沈夜澜,你的手这么好看,不抓床单真的是太可惜了。”顿了顿,他又听他道:“本座也想看一看,你这双手抓床单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第4章
如此污言秽语,实在不堪入耳。
沈夜澜咬牙,好一会才将心中怒火压下,气极反笑,突然想起来这人在他身体里这么久了,他竟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于是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似乎对沈夜澜没有因生气而再次破法之事并不意外,夺舍者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勾唇笑道:“花无眠。”
“花无眠……”沈夜澜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转而一声冷笑自唇间溢出,道:“花无眠,我也想看看,这双手握剑穿透你胸膛时候,会是什么样子。”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到时候就算你哭着求我,我也不会手软的。”
闻言,夺舍者反笑得更欢了,伸手勾住了留在胸前的雪发,在指尖绕了绕,道:“嗯,到时候就算你哭着求饶,本座也不会心软的。”
这句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沈夜澜没太听懂,但话是从花无眠嘴里说出来的,他本能的就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以防再听到更多令自己不适的话语,沈夜澜决定还是闭嘴,再次闭上了眼,继续收集着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