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记
晓书眼疾手快,一把接过。
达延见龙小云勇不可挡心中已生了怯意,忽觉眼前一花,身侧突然多出一个人来,不是别人,竟是刚才与那无名小将同乘一骑的少年。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那少年明明才在马上怎么突然就到了自己身边?更令人骇异的是手上竟还提着一把雪亮的长刀!
只见他冲自己嘿嘿一笑,提刀一挥一斩——
达延大惊,“来——”话音未落,骤觉眼前人已不见。
……
再看,那少年分明好端端的坐在马上。
……
这……是眼花么?
幻觉?
刚才他明明提刀挥了一下,自己的人头还在脖子上么?
达延下意识地伸手抚了一个脖子,心中越发茫然。忽听亲兵们呼了一声:“大汗小心!”护着他退开。
达延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大纛正斜斜倒下。原来,那少年不是要取他人头,而是要砍断这根大纛!
而他身形如斯诡异,若是要取己首级那岂非也是易如反掌?!
晓书笑道:“得手了!”掉转马头,直奔回明军阵中。龙小云气沉丹田,一路用蒙语喝道:“达延死了!”鞑靼兵听得呼声,人人俱惊,回头望去,果见那根大纛轰然倒塌,高丘之上混乱熙攘,一时也来不及分真假,大汗之死又比主将之死震撼百倍,顿时军心大乱全无斗志往后退去。
晓书看到这等混乱场面,心中得意非凡。这一招他学自《神雕侠侣》,当初襄阳城下蒙哥被郭靖的勇猛所震摄,在亲兵护卫下退走,huáng蓉也是这样趁机扰乱敌军军心。他虽没有郭靖之勇猛,不过却胜在一缕思想来去无踪,若不是他下不了手杀人,千军之中取敌首级那也只是牛刀小试罢了。
江彬久经沙场,立刻抓住机会,大声叫道:“达延死了!大家上啊,别让鞑子跑了!”
明军士气空前高涨,人人呐喊追击。朱厚照更是兴奋莫名,他嫌那战车速度不够快,索xing跳上马去追击逃兵。达延还想稳定军心,奈何溃败之势已成,只得在亲兵护卫下连退五十里。
回营细想,越想越是心惊,那少年到底是人是鬼?他自知这次是讨不了好的了,思虑再三,当夜便留五千jīng兵殿后,自己率主力部队撤回糙原。探子回报,众将均是大喜,唯有朱厚照揪然不乐:有没有搞错!他居然不玩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达延枉为大汗,竟然一点执着心都没有,打了场败场就跑了?!
孰可忍,孰不可忍!
憋气之下皇帝下令:追!
众将纷纷劝说穷寇莫追,但朱厚照理由煌煌:他要让达延刻骨铭心,终身不敢再犯明朝!
于是朱厚照连夜带兵追击,虽然没能赶上达延的大部队,但却和殿后的鞑靼兵jiāo上了手,从此之后,达延终身未敢再来犯边。这一番大战史称‘应州大捷’,是明军自土木堡事变以来首次扬眉吐气,也是朱厚照一生之中最为光彩的一刻。
若gān时日后晓书有机会读到《明史》,看到这一章节,上面居然说这次应州之役只不过是皇帝运气好,鞑靼兵死伤只有十六人,明军则是数百倍伤亡。这种夸张的说法实在是太离奇了,两军jiāo战超过五天,双方军力达到十一万,就算赤手空拳互殴伤亡率也不止于这一点吧?只能说是朱厚照与文官的关系处得不好,京中群臣打死都不相信皇帝能有打击鞑靼的本事。而边关将士倒是对这位皇帝印象极好,只可惜历史不是由他们来写。晓书只能长叹谁都可以得罪就是不可得罪文人,文人手中无剑,却可口诛笔伐,或者遗臭万年,或者流芳百世,端看他们怎么写了。
第24章
当夜应州城中一片欢腾。
鞑靼军中素来就有屠城的习惯,一为犒军,二为报复当地民众,遭遇的反抗越顽qiáng,屠城的程度越是残酷。应州民众自知一旦城破将无人得以幸存,今见军胜城完,竟将鞑靼兵驱逐回了老家,人人欣喜若狂,城中富户自发送酒水入营贺胜,大街上鞭pào四响,竟比过年还热闹。
朱厚照的威望自此达到一个空前未有的高度,大宴群臣庆功封赏自是不消细说。且说城东一家名为高升的客栈东跨院内,在这全城通宵达旦欢庆胜利之时却是门窗紧闭。今日这东跨院被人包了,住户出手阔绰,小二们原本极想巴结端茶送水多捞一点赏钱的,奈何那公子却发了话:不用侍候,累了,要早点休息。未经呼唤,不许打扰。
有钱的大爷开了口,客栈上至老板下至小二自然乖乖遵命。只见那二位公子果然是累得很了,进去之后便紧紧关上院门,连晚饭也没有吃。
此时若有人走到房门前仔细倾听的话,就会发现屋中其实并不是绝对的全然无声。屏风后,有细细的语声若有若无传出,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仿佛说话是件很费力的事,语声里也带着微微的喘息:“水冷了……”
“唔……”
“起来……”
“不要……”
“会受凉——”
一阵阵低低的笑声传了出来,“所以才要做一点会热的事啊……”也不知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接下来先前那人便再也没有说话了——也许是说不出来了罢。只听低低的调笑声、喘息声、肌肤摩挲声、水花四溅声,陆续响起。又不知过了多久,“啊——!”紧闭的门扉之中,忽然传出半声压抑的尖叫。
说是半声,是因为叫的那人心中存了顾忌,叫到一半连忙拿手臂堵住了自己嘴巴。奈何自己已被bī到极致,那半声叫声似痛苦,似欢愉,更象带着无限缠绵。
“叫啊,”那在他背后攻城掠地的少年被他隐忍的叫声弄得兴奋不已,一进入便开始一下重似一下地撞击,口中兴奋地低语:“叫出来给我听。”
开什么玩笑……叫出来?隔音效果这么差……他还要不要出去见人?
少年俯在浴桶边缘模模糊糊地想着,只觉身后那人每顶一下,自己脑中的昏沉便多上一分。叫声明明已到了喉咙却还是要qiáng行忍住,他拼命咬着自己的手臂,却仍是控制不住地自喉中bī出声声闷响,听在那后面少年耳中,更是要命地撩人。
他的声音里仿佛也带着一点xing感的嘶哑,“这么能忍?你还没昏头嘛……”说话之间,突然将那少年搂抱着向后,坐在了自己身上。突如其来的姿势改变令他进犯得更深,少年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叫。“龙小云……!”
龙小云两条手臂似铁铸般紧紧箍着他的身体,嘴唇在他背上肩头游移着大力吮吸,布下一朵朵娇艳紫红的痕迹。紧贴着晓书上身他开始狂猛地律动,在他体内翻江倒海恣意冲撞。晓书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不见了,软软地象那风口làng尖上一叶小舟,不由自主地上下起伏着,全身又酸又麻。一波qiáng似一波的激烈快感如cháo水般袭了上来,如果说方才他还保留着灵台一点清明,现在也在龙小云这一番不分轻重的猛力撞击下彻底昏沉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