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炮灰请躺枪
韩江焦急的想要追上去,英俊的脸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连眼神都急切无比,
“小恪,我看到锦书!刚才那个跑过去的人一定是他,你放开我,我得去找他!”
李恪一把拖出他,没好气的冲他吼,“你他妈的又出现幻觉了吧?前几天不是刚查出来云锦书在温哥华吗?他躲你一年多了,能这会儿出现在你眼皮子底下才有鬼了!”
韩江的脸色一白,僵在当场再也没有挣扎。
是啊,云锦书躲了他这么久了,又怎么会傻乎乎的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当初整个S市他都已经翻遍了,早就证实锦书不在这里了,现在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呢?
韩江无力的揉了揉额角,之前头痛的毛病又犯了,英挺的脸上透着浓浓的疲惫。
李恪看他这副样子,长叹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想这么多了,电影快开始了,你不是说想再看看锦书演的戏吗?这会儿别再错过了。”
韩江扯开嘴角笑了笑,墨黑色的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消防通道,最终轻轻的叹了一口跟着李恪走了。
等走廊再也没有声音传来,云锦书才从楼梯的拐角处走了出来,整个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兀自冷笑了几声。
韩江这个人总是这个样子,握在手里的时候从不懂的攥紧,当失去了才开始幡然悔悟,他云锦书何德何能,才能被韩少爷挑中,成了他伪装深qíng的好道具。
——
等云锦书走到放映厅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了,索xing云锦书选的位置在靠近角落的地方,因为视线不好,周围一圈都没有人。
他盯着电影屏幕静静地看着,将近十五分钟的广告过去,电影慢慢的拉开了序幕。
傍晚的阳光和煦而温暖,金灿灿的笼罩着整个村庄,村口的孩子们闻到了饭香味,全都背着书包笑嘻嘻的往家跑,翻过一整座山头,就能看到村落里的袅袅炊烟,这时候,在乡间的泥泞小路上,一个高大的青年正背着弟弟往家走。
青年有一副好身板,白色的旧衬衫高高的挽起了袖口,露出了结实的肌ròu和汗津津的额头,他笑着回头看了看弟弟,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小宁,再走几步咱们就到家了,等一会儿哥哥给你熬棒子面粥喝。”
眉目清秀柔软的阮宁笑着点了点头,因为失明的缘故,视线没有焦点,可细瘦的手臂却紧紧地搂着哥哥,“哥,你说人会死吗?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就没法让你背着我去上学了。”
阮坤抬手打了一下阮宁
的屁股,皱起眉毛说,“别胡说八道,咱俩从小在一起,谁都离不开谁,就算死也是哥哥先死。”
阮宁低低的笑了起来,靠在哥哥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夕阳在他柔软的头发上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
镜头越拉越远,耳边响起大提琴优雅却哀伤的旋律,眼前还是那一片金色的夕阳,而村庄口却只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远远地望着夕阳,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抚摸着那一棵形单影只的柳树,眼角滑下一滴泪,嘶哑的嗓音从音响里滑出一声“小宁……”
悠扬的琴声响起,屏幕上出现巨大的标题:
星辉国际娱乐有限公司出品
导演:温泽云
主演:顾彦、云锦书
——《树犹如此》
古朴的深褐色字体缓缓的消失了,云锦书坐在椅子上微微的失神,电影拍到最后,连他都不知道真正的结局是什么,所以对这个故事期待,他一点也不比其他观众少。
抛开温泽云这个让他不愿想起的人,仅仅是看顾彦jīng湛的演技,其实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qíng。
电影就像一部回忆录一样,把两个兄弟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都记录下来,观众会因为阮宁故意在哥哥洗澡的时候偷走他的衣服而发笑,也会因为阮坤为了给阮宁凑学费去打黑拳而揪住心。
随着剧qíng的展开,阮坤放弃自己上大学的机会,走出大山去城里打工给弟弟攒钱治眼睛,留下阮宁一个人独自面对黑暗的世界。
那时候班里的同学都笑话他是个瞎子,是个走路都会撞墙的白痴,阮宁伤心极了,变得越发内向和脆弱,他知道哥哥放弃一切就是为了让他考上好的学校,但越来越大的压力让他变得敏感和多疑,甚至开始猜忌阮坤嫌弃他是个累赘,其实早就想甩掉他了。
故事的节奏陡然加快,兄弟两个的矛盾也在暗中滋长,直到有一次阮坤带着他去县里的医院看眼睛,遇上了善良温柔的护士李霞,两个人陷入了爱河,阮宁更觉得自己是个多余,每次去医院的时候,看到哥哥都兴致勃勃,心里就更加的沮丧和绝望。
这一天,天空中飘起了大雪,阮坤在城里被大雪困住了没法赶回来带阮宁去复诊,阮宁自己去了医院之后,却发现李霞竟然背着哥哥已经有了男朋友。
长久积攒的怒火和不甘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了,阮宁没法接受自己深爱的哥哥竟然被人伤害,也没法接受李霞跟哥哥走到一起就要抛弃自己,于是在绝望和极
度的偏执之下,他动手掐死了李霞……
当李霞咽气之后,摔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时,阮宁脸上露出了一抹怪异的微笑。
这时候电影院的观众倒吸了一口凉气,云锦书看着自己在镜头前疯狂的表qíng,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如果让这些观众知道他当时演这一幕的时候,是用了对韩江和温泽云多大的怨恨才会演的那么淋漓尽致的话,他们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个疯子。
东窗事发了,钢琴声伴随着单簧管低哑的轰鸣,把所有人的心陡然拽了起来,阮宁亲口告诉阮坤他杀了李霞之后,阮坤第一次动手打了这个从小护在手里的弟弟,流着眼泪跟他断绝了所有的关系。
阮宁生无可恋主动去自首了,因为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法院的判决下了的很快,死刑缓期一年执行。
这时候环绕立体的音箱里传来一个老者沙哑苍老的声音,他说,“一年足够改变很多东西,也足够改变你我,在阮宁等待死亡的时间里,我仍旧没有原谅他,甚至从没有去监狱看过他一次,哪怕……我是那么的爱他。”
镜头里出现了开篇那个迟暮的老人,他佝偻着身子,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手里那张阮宁的照片,放在书桌上的书本刷刷的被风chuī响,被关在监狱里的阮宁用一根磨得细长的牙刷把刺进了喉咙,血色的夕阳染红了一切。
“阮宁死了,而我到死为止都没有去看过他一面,即使每次走到监狱门口我都没有勇气往里再走近一步。收到阮宁骨灰的那一天,警察同志留给我一封信,告诉我,这个孩子很乖,而越乖的孩子越容易做傻事。”
苍老的老者坐在低矮的柳树下,村口依旧是背着书包成群结队的孩子,站在村头的山上仍然能够看见袅袅炊烟,只是陪伴着自己看这道风景的人已经不在了。
“哥,你还记得吗,上小学的时候,老师让所有同学都去读海伦凯勒的那本《假如给我三天光明》,读完之后要写一篇读后感,但我看不见,是你花了一个晚上一个字一个字念给我听的,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给我三天光明,我不想做海伦那么伟大的人,只想亲眼看一看你的样子,可惜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