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笔下人生
这就叫占井。
有时候地里旱了,浇地的人多,一般都占不着井,所以只能选择晚上浇地,冷也是没办法的。
海麟回去把占井的事跟海母说了,便也躺在炕上睡了一会儿,补补jīng神。
晚上,母子三人吃了饭,就用自家养的马套上马车拖着机子到地里去了。
海麟家养的这匹马是海麟出生前就有了的,海麟很喜欢它。这马不是那种宽背的用来骑的马,只是耕马,但也能骑,只是骑起来硌人,长得也不算丑,头上一大块倒三角形的白斑,除了四个蹄子其他地方都是棕huáng色的。
这匹马在海麟家将近二十年,可惜上辈子老了的时候被大哥海麒给卖了,那时候它已经不那么听话了,有点任xing,不爱gān活,估计后来会被宰了。农村就是这样,不能给家里出力的畜生就不太可能留着làng费了,就像猫狗咬了一次人就不会再留着一样。
海母力气很大,毕竟是从小gān惯了重活的农村妇女,她一个人就能将沉重的机子撅起来,让两兄弟一边一个把轮子卸下来。三个人一起把抽水的管子下到井里去,海母提着水桶往大桶里打水,两兄弟一人拎着半袋子水管吭哧吭哧的背到地里去伸开接起来。等水管全接起来的时候,两个人也出了一身的汗了。
海麟老远朝海母挥挥手,示意接好了,可以开机子了。
浇到快半夜才jiāo了一半多一点儿,这时候的夜里很冷,尤其是浇地的时候身上至少会湿一半,就算穿着雨衣也一样。
三个人都是又困又冷又累,海麒早就受不住了,原先看弟弟不动还挺着,后来卷水管时冻得差点哭出来,海母只得让他到地头上去看机子,先裹着大衣睡一会儿。
海麟也很累,身上的大军衣顶不了多少冷气,但他没吱声,只跟着海母卷管子,拆一节卷一节。他知道海母肯定更累更冷,她一直拿着水管浇地,这时候估计两只手都冻紫了,但两兄弟太小,也帮不上什么忙。
“麟麟,你去睡会儿吧,管子一会儿我来卷。”海母心疼小儿子冻得通红的小脸。
“不困。”海麟摇摇头,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说话,毕竟是小孩子,体力有限,这会儿有点撑不住了,纯粹是靠着意志在勉qiáng。
海麟又想了想,“我坐下歇歇就行。”
海母无奈,小儿子的倔qiáng她也没办法,只好由他。
海麟一屁股坐在麦苗上,疲累瞬间袭来,浑身上下都呻吟着疼痛,立刻就想躺下睡一觉。海麟捶了捶胳膊,忍着困顿努力不让自己顺从本能,一看到海母又拆了一节管子,便又站起来了。
估计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海麟将手里卷起来的管子装到蛇皮袋子里,甩着麻痛沉重的胳膊直起身,看着周围差不多都装上车的东西,深吸一口冷气打了个哆嗦,终于gān完了。
赶着马车回到家,一看表,快四点了。三个人又冷又累,反而不那么困了,虽然一身的泥,但都没力气洗澡了,海麒更是往炕上一躺就想睡觉。
海麟看了看也没叫他,到外面打了一盆水,从暖瓶里倒进热水端到海母面前,让她洗洗脚再睡,海母摸了摸海麟的头,没说什么。
海麟又用另一个盆先把海麒的脚也洗了,然后给他塞进昨天晚上就暖好的被窝里才洗自己的。
三人糙糙收拾好刚脱衣服躺下,外面也隐隐约约响起邻居开门到地里gān活的声音了。
第8章 去世
做班长的日子很轻松,有了上一次的示威,小朋友们虽然难免有些愤愤,却都不敢轻易招惹海麟了。海麟又算是个为所yù为的,玩的时候随便玩,他不参与也不gān涉;上课的时候就得乖乖学习,老师在还好,老师不在,有谁没做完作业就说话打扰别人的,海麟会毫不客气的赶出教室,或者罚站到下课,或者jiāo给老师,几次下来,连孙qiáng李龙军这样的都知道听话了。
当然,海麟也不是完全都实行‘铁血政策’的,自习课的时候,他会空出十几分钟的时间让小朋友们讲故事、说笑话、猜谜、脑筋急转弯什么的。大多都是海麟来讲,拜上辈子痴迷于小说所赐,海麟的脑子里装的这类东西可不只几百个这么简单,每堂课随便讲几个就让小朋友们放下了心里的那点疙瘩,甚至开始盼着上自习课,也越来越听海麟的话了。
至于孙qiáng李龙军这些比较难教育的,海麟一开始也没多理他们,直到后来某一天,海麟孙qiáng几人都带着满脸的伤痕来上课,王晓娟还以为两方又打起来了,结果,孙qiáng李龙军竟然扭扭捏捏的来跟海麟道谢,小朋友们这才知道,孙qiáng他们跟学校高年级的孩子打架,海麟看见二话没说上去帮忙了。
如此,同学们和睦相处,皆大欢喜。海麟在村小学也安安稳稳的当了三年的班长。
99年的时候海麟升到三年级了,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
刚进入这一年的时候,海麟突然想起上一世后半年突如其来的bào雨洪涝,具体什么时候不记得了,差不多应该是在7、8月,那次给庄稼造成的危害很大。海麟不知道这一世会不会还会发生,但对农村人来说,庄稼地就是他们的半个命根子,天旱天涝,减少点收成还好说,就怕全军覆没。
只是海麟不过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他的话,有谁会相信?!没办法,只能再次借借海青山的东风了,海爸的功劳不小哇!
于是,村里没几天又传开诸如‘海家老二托梦了,今年会涝’‘不能种怕涝的庄稼’‘青山还在底下护着老二家孤儿寡母的呢’之类的话,信者有之,不信的更多,只是跟海麟没什么关系了,警告已经说了,信不信在他们,反正海母信了。
今年chūn天海麟家没同往年一样种西瓜,母子三人也轻松了一点,海母还到大队里去找了点活gān。
暑假里,果然开始下bào雨,而且一连下了好几天没停。
海母看着yīn沉的天,估计今年的收成恐怕得减产了,回头瞅见没事儿人一样趴在凳子上写作业的海麟,眼里一时有点复杂,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似喜似悲。
雨没下多长时间院子里的水就齐膝了,长高了不少的海麒一边拉着海麟帮海母排水,两兄弟一边脱了衣服在院子里淋着雨洗澡,幸好地上铺着石板,养着的jī鸭也都赶到马圈里圈起来了,没什么粪便,否则还不如不洗呢!
雨看起来也不像短时间就能停的样子,海麟家虽然今年种的地少,又是耐涝点的棉花,但也不是真的就不怕涝了,连续的yīn天很容易让棉花叶子和根烂了。所以母子三人也像村里大多数人一样,每天都要披着雨衣去地里排水,虽然活不多,但劳动力少,这样下来也是很累的。
水积多了,地里就容易出现淹死的动物尸体,这到没什么,可是也有淹不死的,比如蛇。
一个大男人怕蛇确实有点丢人,但没办法,海麟就是怕这种少于一条腿和多于四条腿的东西。
那天,母子三人从地里回来的时候,海麒眼尖的从路边的糙垛里发现了一条正在往里钻的蛇,竟然一伸手就将它硬生生从里面抽了出来,拎着尾巴甩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