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王子出嫁
少年停下了脚步,压低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转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位远道而来的访客,幼时记忆中那张模糊的脸和眼前的人相重合。
蛋huáng……
他到底,有多少年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他被送到这座遥远的边城之后,除了对他还算不错的养父,他很少接触外人,心中念念不忘的,总是赵小智抱着糕点给他讲米饭超人时的样子,脑中无数次地想象过赵小智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样,无数次地想逃走去找赵小智,都未能成功。
十二岁某个晚上第一次梦遗,梦中的人有些陌生,可是他却清楚地知道那个人就是赵小智,是他想象出来的,小智长大后的样子,跟那位王后相似的五官,或许还有某些地方像那位国王,或许会因为吃得太多,变得ròu嘟嘟的……
从那以后每次梦遗,对象都是他想象出来的赵小智,他觉得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了,或许他爱上了一个十二年没有见过的人。
十二年过去了,对方是这个国家的小王子,怎么可能记得住他这样一个匆匆过客?
他反复地告诫自己,不许去想那个人了,对方是王子,他是个普通的孤儿,现在只是一个边防守卫兵的养子,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记忆太遥远,却也太深刻,少年的大脑还在思考,口中却不受控制般地呢喃出声,“哥哥?”
赵小智得到回应,开心地笑了出来,扑过来抱住他,“哈哈,蛋huáng,你还记得我,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蛋huáng明显一愣,随即看向赵小智的身后,眉头一皱,“你没有带护卫和jiāo通工具,一个人穿过黑涯滩?”
赵小智点头,“护卫也有的,只有在我坚持不下来的时候才会把我带回家,他们不会跟得我太近。”
蛋huáng仔细看眼前的人,身材不算瘦小,却也绝对算不上健壮,他根本无法想象,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小王子,是如何克服这片黑涯滩,一个人闯到这里来的。
或者说,即使是身体qiáng壮的成年láng族,不结伴而行都很难靠四条腿征服这片荒漠。
“你怎么……”
蛋huáng的个头窜得很快,已经跟十七岁的赵小智差不多高,此时抱着赵小智,双手放到对方的背后,感觉一片粘稠,才恍然醒悟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放开他,急急地拉着他走,“你后背受伤了,先到我家上点药再说。”
赵小智跟在他后面,“没事的,被爪子抓了一下,就伤了一点皮,我都不觉得疼了。”
蛋huáng不再说话,拉着他一直走到一栋半新不旧的房子门口,把他带进了房间,回头跟养父库万解释:“爸爸,这是小时候照顾过我的哥哥,特意来找我的,让他今晚住在这里吧。”
库万收养蛋huáng的时候,并不知道蛋huáng的身世,别人送过来,只当是普通孤儿没人要,自然也不知道蛋huáng和赵小智的关系,因为“蛋huáng”实在不像是个正常的名字,他才给儿子改名叫库斯,一直把蛋huáng带到这么大,他很友善地点了点头,“那好,你给你这位哥哥上点药,我去准备晚饭。”
赵小智坐在一张单人chuáng上,笑嘻嘻地看着蛋huáng给他处理背后的爪伤,不老实地突然伸手,把蛋huáng的帽子摘掉了,“哇,蛋huáng,你长得比我想象的好看。”
蛋huáng轻轻弹了弹碎乱的金发,碧色的眼眸像是玉石一般,露出一排白牙,“哈哈,我很帅吧,哥哥你也比我想象的好看,我还以为哥哥你会变成一个小胖子呢。”
的确,蛋huáng长得不错,五官jīng致,又不缺乏阳刚之气,在这个小小的沙城里,一直被认为是最英俊的小伙子,自然就多了几分自信,可是他若是知道自己的生父是当年全宇宙闻名的银河系的第一美人,恐怕这些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了。第一美人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是个丑八怪。
赵小智动了动身子,拍拍蛋huáng的肩膀,“嗯,包扎得不错,哥哥已经不疼了。你们这有什么特色小吃吗,今晚我们尝尝。”
蛋huáng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哥哥,今天我用麻醉枪打的那些猛齿虎ròu,就是沙城的特色菜,保准你吃个够。”
晚饭的时候,赵小智一通猛吃,就像很久没吃过饭似的,把库万做的所有晚餐都打扫gān净了,最后舔舔盘子,眨着眼睛问:“真好吃,我可以把配方带回去吗?”
库万笑着摸摸他的头,“当然可以,我这边城缺机器人,一点小手艺你喜欢当然可以学走。”
蛋huáng点点头,“我们家就两个房间,哥哥你今晚跟我一起睡吧。”
小时候,两个人抱在一起睡一张单人chuáng,亲密无间,还互相舔对方的牙齿,现在两人都已经是半大不小,两个少年挤在一张单人chuáng上,就显出了一点拥挤。
自己惦念了十二年的人,此时就真真正正躺在了身侧,蛋huáng觉得分外的不真实,对方的体温清楚地传递过来,恍恍惚惚还觉得是在梦里。
“哥哥,睡了么?”蛋huáng侧过头,试探着问。
毕竟,两个人隔了十二年的鸿沟,五岁和两岁实在是太遥远了,若不是shòu人,恐怕都很难记得那么小时候的事qíng。
“嗯,我没睡着。”赵小智也侧过头,两个人面对面,“你不睡吗?”
蛋huáng摇摇头,“哥哥我睡不着,你给我讲讲,这些年你都gān了什么好吗?”
“也没什么呀,小时候跟哥哥们一起玩,然后上学,假期的时候就到黑涯滩来。”赵小智说得轻松,却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二十次往返黑涯滩,他到底吃了多少苦,“哎,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你是人鱼,在这种气候gān燥的地方不难受吗?”
蛋huáng装作不经意,在被子里握住他的手,“一开始挺难受的,习惯了之后就好了,这能让我的身体更qiáng壮。”
赵小智轻轻闭上眼,他很累,吃得又饱,很快就睡着了。
到了半夜,赵小智翻了个身,还以为自己睡在王宫的大chuáng上,翻得太过了,一下子压在了蛋huáng身上。
“啊……”
赵小智揉揉眼睛,“什么东西这么硬……唔,蛋huáng你怎么还不睡?”
蛋huáng把压在身上的人拉开,指了指身下的某个部位,“哥哥,虽然很硬,你也不能这么压啊,会压坏的。”
赵小智醒悟过来,小声笑,“哈哈,蛋huáng才十四岁就这么大了啊,不好意思压疼你了,我还以为是自己家里,不小心翻身过头了。”
蛋huáng不再说话,转过身,把头埋在被子里,呼吸明显粗重。
“喂。”赵小智把他揪起来,“我大哥讲过,憋着不好的,我跟你讲啊,我大哥教过我,这种时候应该用手……”
蛋huáng:“那哥哥你也教我吧。”
于是,赵小智花了一晚上,来教比自己小三岁的蛋huáng如何撸管,从那以后花了一辈子来后悔,那天晚上教了他太多少儿不宜的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