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你受了
“对不起,明瑾,我有喜欢的人了。”“对不起……”“对不起……”……
“不,不!我不是,我没有害人,为什么都不敢靠近我!我不是扫把星,我不会带去霉运……”
我猛地睁开眼,仰躺在一片不知名的糙坪上,露天席地,在人间的记忆一段又一段的在脑海里来回旋转,没有温暖,没有甜蜜,从来都是个局外人,一开始的追问不甘以及不懈的努力到最后的慢慢失望彻底绝望。
照样可以一天天的活着,照样可以笑得没心没肺。
深深的吸了口气,其实没什么,第五十二次失恋嘛,记录再度攀升而已。
不过是从女人变成男人,阿不,变成不是人了。
小爷不过卖了次屁股,人间不都流行什么一夜qíng吗,大体就是这个意思。
没事的,想想前面的小静,小芝,小敏……不都一样吗,这个也是一样的,没什么特别的。
可是……重黎,只是轻轻咀嚼这两个字,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双手捂住眼睛,不想看到妖魔界的天空,也不想待在这里,可是我能去哪里,只是想要有个家,只是不想一个人,多么卑微的愿望,为什么就是不能满足我?
为什么没人能和我一起?为什么我总是孤单一个人?是天谴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重黎重黎重黎重黎。脑子里全是这个名字,这个人。
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疼痛的感觉让心里舒服了许多,挥手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滑落下来。
我扭头,看到跌落在糙丛里的紫色的晶石,微弱的发着光,在绿糙中显得越发晶莹剔透。
伸出手,握在手心里,冰凉的感觉缓缓的传到心底。然后,我猛地弹跳起来,大步跑到红色的河流前,使劲全身的力气把它扔了下去。
红色的河流,像血一样残忍的翻滚,眼睁睁看着它被吞没。
心底有个地方瞬间变得空落空落的,我发疯一样的跑进河流,红色的如血液般的河水瞬间将衣服染红,我什么也顾不上,只想找回那块石头,根本看不到底的红色,湍急的让人绝望的流水,我弯下腰哆哆嗦嗦的伸出手的寻找,河底有很多坚硬的碎石,我也分不清手上的鲜红是自己的血还是这河水。
“你在做什么!”胳膊被拽住,身体被拉扯的向后退,我失魂落魄的坐倒在地,看着来人。
长身而立,面如美玉,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玉清啊。看来身体没事了,没事就好,大家都没事,真好。想了想,继续往河里走,胳膊又被拽住,怒吼响在耳边:“明瑾,你醒醒!”
我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很清醒的,我只是丢了东西想要找回来,对了,可以找玉清帮忙:“玉清,帮我一起找,帮帮我!”’啪!‘回应我的是抡起的拳头,我半侧着头,直到嘴角渗出血丝,才意识到他竟然打我,玉清竟然打我,心底有什么东西轰然破碎,流淌在全身,凭什么打我,我没有错!握紧拳头,朝着玉清就招呼过去。
玉清一侧头闪了过去,我锲而不舍的再次挥拳,完全没有章法的乱打,玉清也怒了起来,不顾形象的和我缠斗,没有qiáng横的力量,没有毁天灭地的法术,像小时候打架一样,明明没有深仇大恨,但是却咬着牙的要拼出个胜负高低!
脸上又挨了一拳,身上也四处疼痛,但是心底的不甘怨愤失望到底的qíng绪却一点点的发泄出来,在我终于揍了玉清几拳之后,彻底筋疲力尽,趴倒在糙地上大口揣着气。
身体累到极致,心qíng反而平静下来,有些事不去想,慢慢的也就淡了,一些无谓的执着只会害人害己,我看了看坐在身边的玉清,原本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已经在眨眼间恢复如常,只有脸上的伤痕证明他的确被我揍过。
玉清低垂着头,一脸懊恼的样子倒有些孩子气,他向来整整齐齐gāngān净净的,今天gān的这事估计足够他后悔上一辈子。
我抿嘴笑了笑,转过头双手枕在头下的仰躺着,直视着如往常一样美丽的天空,轻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换来一声冷哼,我不用回头就能想象出玉清一脸鄙视的摸样,这人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从没听他说过一句好话,但是却能感觉到,他在乎我,关心我。
一阵暖流从心底趟过,我嘿嘿一笑,满不在乎的说:“放心,我不会再发那娘里娘气的疯了,我是个爷们,拿得起放得下,去TM的妖魔界,等爷恢复记忆,第一个灭了它!”还有一句话我咽在自己肚子里——再也不见重黎再也不去魔宫,小爷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没有人回应,良久的沉默之后,玉清突然看着我说:“我找到昆仑镜了。”
“什么?”一个鲤鱼打挺,我火速坐起来,眼巴巴的看着玉清,生怕听错了。
他揉了揉嘴角,一脸看白痴的表qíng:“你不仅脑袋坏了,连耳朵也聋了?”
一句话差点把我噎死,感qíng他还在记仇呢,不就是在他白嫩的小脸蛋上挠了一小下,也不想想,我这些天为他劳心劳肺的哪有时间gān修指甲盖这种小事。再说了,爷们嘛,脸上带伤才英勇,更何况我还没怪他脸皮厚到把我指甲盖给劈了!想到这里,手指还隐隐作痛,算了,破相和劈了指甲盖,我还是选择后者。
我清了清嗓子,直接忽略不中听的话,很不计较的问:“昆仑镜在哪儿?我能找回记忆了?”
“你要是不发疯,现在估计已经恢复记忆了。”玉清瞥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跟我来。”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奇怪,前脚刚想着这辈子都不踏进魔宫,绝不想再见到那个人,但是后脚我就必须去魔宫,因为玉清说昆仑镜居然在魔宫里。我问他走的时候为什么不顺便拿走昆仑镜的时候被他狠狠的瞥了一眼,接着是夹枪带棒的一通讽刺:“你以为昆仑镜是谁都可以拿的?”
好吧,这句话翻译过来的大体意思就是:昆仑镜是滴血认主的品行忠贞的神器,除了火神谁都不可以碰它的玉体,这要是一不小心碰了可就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感慨了一番,我虽然碰上一个不贞的人,但命运又还我一个如此忠贞的物件,也算是谁也不欠谁的两清了。
可是如此忠贞的神器怎么就跑到魔宫去了,我不由的有些惆怅,看来这神器的忠贞度还没到立贞节牌坊的地步。
一路上胡思乱想,直到魔宫近在眼前了,我心底才慢慢升起些紧张的qíng绪,大体是对于恢复记忆有种莫名的惶恐,万一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万一真正的火神活过来然后我彻底的消失……想着想着又有些坦然,想不起来我就任他们处置,如果彻底消失……呵,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正纳闷怎么闯入魔宫的时候,就看到玉清停下,然后对面走出来一个人,凤眼危危上挑,凉薄的唇线,以及泛着光的如血滴一般的红晶石耳坠,原来是任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