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你受了
其实什么是品酒?放在嘴里就品了?他更喜欢用肚子来品。也不想想,他们慢慢用嘴品的时候,这好酒早就被他喝个jīng光。
不过,明瑾甩了甩空空的酒壶,忧郁的想到,这一会儿功夫就喝光的惆怅感也挺恼人的……
两壶酒下肚,浑身热乎起来,明瑾索xing就仰躺在屋顶上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觉。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无边的光芒映照下来,所有的yīn暗都一扫而光,半点无垢都藏不住。
这一日,明瑾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仔细想想又琢磨不出来,只是一整天都处于神游状态。他仔细检查了自己的已经快要空dàngdàng的酒窖,发现也没有jīng怪们在搞怪,那这心慌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回溜达的路上,他无意中抬头看看,熟悉的光明,白茫茫一片……
等等!白茫茫?是白色!那相伴了多日的青色结界呢?!
明瑾一惊,又是一喜,莫非父君真是回来了?还帮他解了结界?
他一刻也待不住,唤来祥云,果然,没有任何阻挡的飞出了火翎殿!他正心花怒放,就见一个黑影飞速的冲了过来,直至近在眼前,他才看清,是天帝身边服侍的神使,怎的这般慌张。
那神使看到明瑾,就’扑通‘一声跪下,语不成声:”殿下,天……天帝……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第40章 天变
”殿下,天帝……“
明瑾猛然靠前,揪住他的领子,一字一顿的厉声反问:”你说什么?“”殿,殿下……“神使被他如此盯着,早已慌乱不堪,只勉qiáng稳住害怕的qíng绪,颤抖着说:”……天帝遇袭,至今,至今仍下落不明……“”住口!“明瑾甩开他,一脚踢在他胸前,森然道:”妄议帝君,你是想遭天谴?“神使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后背冷汗升起,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明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压下心底愤然蹿升的怒火,他转身离开,那方向是直直朝着凌霄殿。
他要去见父君!父君定然是大获全胜凯旋而归!等他看到父君,必要治罪于那胡说八道的神使!
捏来祥云,是前所未有的速度。明瑾心急如焚,从火翎殿到凌霄殿本来极近的距离,他却觉得异常的遥远。为什么还没到?他才不相信那人的鬼话,快了,快了,熟悉的玉石台阶,凌霄殿近在眼前……
还没踏进大殿,他便焦急的喊道:”父君……“戛然而止,仿佛被掐住了喉咙,明瑾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死一般的寂静,大殿之内,众神全部跪倒在地。
明瑾愣愣的看着,身体如置万丈冰渊,彻骨的寒意,冷到极致,几近破碎。他木然的扫过跪倒的众神,最后将目光定定放在高座之上。
没有,父君不在……”殿下,请节哀……“略有些苍老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节哀?明瑾大脑一片空白,转头看着身边的人,定定的看了许久,也分辨不出他是谁。”殿下,天帝,天帝已仙逝……“声音悲痛沉重。”滚。“明瑾漠然的看着那人,眼底的红色蔓延,最后充斥了整个双眸:”滚!!!“红发张扬,血色瞳孔,无人敢靠近。
面上冰冷,没有丝毫感qíng,明瑾一步一步的走出凌霄殿,意识几乎已经不能控制身体,心底有什么东西疯狂的涌上来,嗜血的冲动,澎湃着想要释放的力量……
不!不能,他本能的极力压抑,狠狠咬住嘴唇,血气在口中蔓延,心底的烈火越燃越烈。
他们在骗他,父君不会有事的,自创世就永存的炎帝,不可能会出事!
父君肯定还没回来,他要去找父君,去太古铜门……
手指掐入手心也没有知觉,他面上始终麻木,动动嘴唤来祥云,非常人的速度,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
威严耸立的太古铜门已然是残破不堪,满目苍夷。
不需要亲眼目睹,都能想象到这里发生了如何惨烈的战事,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都昭示着残酷的现实……明瑾一步一步走过来,心中的恐惧越来越qiáng烈,最终他颤抖着手在太古铜门上细细抚摸。
失去神力的太古铜门,犹如一面苍老破败的城墙,布满了仙术的残痕,摇摇yù坠。
神仙死亡,烟消云散,这里空无一人。
明瑾跪倒在地,彻底不能思考。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父君……父君……真的……答案越来越清晰,可是他却死都不想承认。
心底的绝望终于无法控制,燃尽全身,毁天灭地的力量疯狂涌出。
身体几乎要被撕碎,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qiáng烈的渴望突破口,赤红了双眼,意识彻底放空,只想要毁灭这一切,渴望宣泄,只有无尽的杀戮才能使其满足……
生命的气息,他本能的侧过头,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完全没有意识的瞬间欺近,力量涌出,那人被冲撞出老远,尘土飞扬,血色满布。
不够,完全不够,越来越多的人影,看不清面目,也不需要看清。他只需要鲜血,只需要生命,来满足心底的渴望,来宣泄无法控制的火热力量。
凶狠残bào,如浴血修罗。
没有人xing的狂躁,惨叫声成了最动听的声音,在生命与鲜血的伴奏中爆裂出绚烂到极致的乐章。
只有如此,只能如此,才能满足心底那只疯狂嚎叫的野shòu……
半空中,悬浮的透明结界,重黎面无表qíng的看着这无休止的死亡,没有人xing的残忍场面。
站在他身后的青衣男子,早已别过头去,再也无法看下去。
直到所有人祭都被徒手撕碎,鲜血已经无法渗入土地,流淌成河。
明瑾浴血而立,目光呆滞,浑然不觉。
重黎走下云端,优雅的姿态,仿若走在仙雾缭绕中,对身边的残败血ròu视而不见,只定定盯着如同野shòu一般的少年。
一感觉到有气息接近,少年徒手欺近,火红色的长龙涌出,翻涌着冲向紫色身影。
重黎面上不变,一拂袖,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水蓝色结界,继续一步步的走向他。
少年喘着气,没有章法的释放着无穷尽的力量,虽然依旧无法伤到重黎半分,但他不泄气的继续攻击。
如此僵持,直至力竭。
明瑾彻底没了意识,昏迷不醒。
上千人祭,竟还能坚持这么久,重黎也有些意外,不过还好一切都没偏离轨迹。他抱起少年,任明瑾软软靠在他胸前,鲜血沾染了衣裳,也毫不在意。
退去了厉色,少年安静无害。
重黎垂首,轻声在明瑾耳边说道:”记住了,你父君死于邪魔之手,你可要为他报仇。“如此重复三遍,似是直达心底的声音,少年那薄如蝉翼的睫毛微颤,最后终是陷入无边的黑暗。
那时候,明瑾还是个团子,说起话来奶声奶气,拼命站直了也是只能让人蹂躏脑袋的份。在他的印象里,父君好高好高,他只能感觉到头发被一个大手揉的乱七八糟,然后是头顶传来闷闷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