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老皇姑
长宁想到未来这个人也曾欺骗了她,别过了脸去。
他却没注意她脸上什么表qíng,径直坐了她的chuáng边,她下意识将自己裹得太紧,浑身都绷住了,王靖言回头看了眼红英:“你先出去吧。”
红英yù言又止,到底是什么都没说,赶紧出去了。
长宁很想把脑袋也埋起来,他看着她恨不得缩成一团的模样,只道是害怕下雨,更觉她天真可爱,伸手撩起她额头的碎发,挺直了背脊:“别害怕,看这模样不能打雷了。”
她奇怪地看着他:“我知道。”
长发都披散在肩头,王靖言伸手抚了抚,柔声笑道:“我一回来就听说你让永琰跪着面壁思过去了?”
长宁浑身戒备刺猬状态:“怎么?不行吗?”
他更是笑:“我只是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瞪他:“哪里不一样?”
其实心里突突直跳,难道那个事qíng做过一次就会被人看出来?
不过他早晚能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可他要是问起这人是谁来那可怎么办?
正是胡思乱想,他已然出声:“只是觉得你长大了,终于懂得往朝中事cao心了,我也好省心,不用日日头疼。”
她只是看那小鬼生气而已……
他回头扶好软枕:“你躺一会儿,我就在陪着你不用害怕,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长宁依言躺好,仍旧给自己缩成团,几乎全都盖住了,真的闭上眼睛了。
王靖言就坐在chuáng边,甚至还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你去了哪里了?可看见以后什么样子?永琰长大以后可对得起这天下?”
她不睁眼:“你到底是叫我睡,还是想吵我不叫我睡?”
她口气不善,他顿时怔住,随即笑道:“好,是我错,快睡吧。”
只当她在雨天心qíng不好,长宁向来是说睡就睡,不多一会儿当真是睡着了去,王靖言不舍得移开目光,只觉得她这一次回来成熟不少,很是欣慰。
她先开缩着身体,不多一会儿睡实诚了就舒展了开来。
脸上还有着淡淡的红晕,也不知是梦见什么了,胸口起伏得厉害,口中喃喃梦呓着什么也听不真切,他探身过去,本想听她说的是什么,可到了近前,除了她的呼吸,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日思夜念的人就在跟前,再忍不住伸手抚了她的脸,倾身过去想要亲近一点,可克制再三,到底是坐直了身体。一别眼就瞥见了矮桌上面的药碗,还有残渣。
忙起身从里面走了出来,外屋里红英眼睛红红的,这汤药一日喝了好几次,等她想起来没收拾出来时候已经迟了。
果然,王靖言皱眉只站在门边:“她喝的什么药?”
长宁的身体从来无病无灾,别说是喝药了,平日苦一点的东西都不吃,一看见大夫就跑得无影无踪的……
红英知道也瞒不住,这就跪下了:“大人!”
一五一十全说了,不说又能怎么办,后宫的事qíng没有能瞒过他的。
如遭雷击,王靖言返身回到里屋,长宁睡得正香,他恨不能一把将她提起来问,可她睡颜疲倦,根本不能上前。
红英跟在他身后也只是哭,小声劝着:“大人千万不要冲动,公主现在一定最难过,我探着话看样子竟然是后宫的人,能随意进出宫的男人一共能有几个?只待过两日她心qíng好些再问问,先绝了后患再说。”
这些话提醒他了,王靖言站在窗边,心里竟有一些些的期盼。
后宫唯有永琰和他,若真的是在宫内,她为何不说出那人,见了他口气不善,难不成是他?多年以后仍旧得不到她就……?
不敢多想,可越想越是有迹可循。
此时十五年前的王靖言尚还年轻,根本不能想象十多年以后光景。
连忙吩咐红英,这件事他只当不知。
红英又说皇上还在那边跪着,他沉吟片刻,叫她去一趟,只说是长宁的意思,叫他回去反省反省。
这就出宫去了。
长宁睡得正香,做了个梦,梦里永琰这个混蛋小子一脸的得意,分得清现实和梦境,她忽然想起这个孩子还被罚跪,也不知跪了多久了差点忘记,忽悠一下就醒了过来。
坐起身来,外面雨声已无,偶尔能听见滴滴答答的屋檐滴水,她忽然就有点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赶紧叫了声红英。
可惜没人应答,倒是平常在外面洒扫的小宫女果儿跑了来:“公主什么事?”
她赶紧起身穿衣:“什么时辰了?”
果儿道:“快亮天了,因为yīn天也看不出来。”
长宁大惊,更是加快速度,又披了件大斗篷给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穿了鞋就往出走,一出门就见红英急急地跑了回来。
“公主起来了?快去看看吧,皇上在那耍脾气跪着不起,这大长夜的受凉了可怎么办!”
“叫他跪着就跪着,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
“皇上可是怄气呢,只说叫朕跪他就跪……”
她也吃了一惊:“这么听话就叫他跪!”
话是这么说,可脚步却没停,不过这也晚了,不等走到,chūn生就哭着嚎着跑出来了,小皇帝永琰一口气没上来,昏过去了。
这孩子本来就是早产,底子不好。
长宁脚步顿停,一时想起妙语来,心存愧疚。
御医来得也快,这孩子其实也就是连困带乏又在雨天跪了半夜,一时受不住迷糊过去了,只说贴补点补药,喝点姜汤,给按着人中又在重要xué位上面针灸扎了几针,就没事了。
没办法,早朝也停了。
只叫jiāo了折子,她无心过问,始终是忐忑不安。
chūn生又在她跟前哭了一通,说公主好狠的心啊,皇上跪着那么凉的地面,身体怎么受得了,她更是内疚,恨他的心去了大半。
到了他的寝宫,小家伙闭着双眼,脸色苍白,这模样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长宁站了他的chuáng前,chūn生哭得尤为厉害:“跪了大半个夜啊公主!公主啊!”
她伸手抚着永琰的脸,他丝毫不觉,睡得香甜,可见昨晚是真的熬着了:“喝药了没有?”
chūn生猛点头:“喝了喝了!可哭着呢!”
长宁想到自己喝的那些药也那么苦,不禁同qíng心泛滥:“哪有甜的药呢,是我不好,他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又懂得什么呢!”
chūn生连连附和,只是大倒苦水,从她不在宫里开始说起,小皇帝如何如何的不易,如何如何的孤苦,如何如何的……
她更是叹气,在他chuáng边坐了一小会儿,疼惜之心顿起。
那个魔鬼一样的永琰,和chuáng上的小鬼头,又哪里是一个人呢!
身体上面的疼痛已然减轻了不少,她想起那个祸根,不由得瞥了眼永琰,隔着棉被当然什么都看不到,回想未来十五年的种种,又记挂起沈清流来,生了想念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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