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美记
“你说~”沈君煜扬起了声调:“你说如果我现在就在这车上要了你,齐王殿下会把我怎么样?”
“哼……”顾子妗嗤笑出声,两手就抵在他的胸膛上面:“我不知道他会把你怎么样,我就知道你要是敢在这里胡来,我迟早给你侯府夷为平地。”
他双眸漆黑,深得不见底:“你若是记起来了,应该不会忘记,是你自己凭空出现,那时你上了我的马车可是感恩戴德,如今刚下了我的chuáng,就翻脸不认人,也未免太薄qíng了吧。”
说得好像两个人真有一腿似得。
顾子妗咬牙瞪着他:“家园已毁,父母双亡,上百口人命烟消云散,倘若不是遇着你,也不一定是个什么样子,三公子觉着我还有感恩的心么。”
二人对峙,四目相对,他目中复杂的眸色一闪而过。
沈君煜垂眸,可这刚一缓神,她一手挥来作势要打,立刻被他伸手捉住。
她不断扭动:“你最好马上离开,不然齐王殿下过来时候对谁都不好。”
他甩开对她的钳制,扫了她腰间的铜钱一眼,却是已然转身:“我也提醒你一句,即使你现在在外,那也是我侯府的人,也是我沈君煜的人,较起真来,还有凭证。”
她脑中嗡嗡作响,果然,他状似不经意地瞥过她的脚踝,扔下一句太子妃请她去太子府就利落下车了。
马车缓缓驶离,顾子妗脱鞋扯开袜子,脚踝处果然有一小小印记。
是侯府所有。
仔细一看,竟是他小小血玉模样烙印,虽小却能看清是个煜字……
从山下回来,顾子妗也顾不得回府,直接奔了太子府。
若不是有重要事qíng,子青也不会公然让她过府,因着沈君煜的事qíng气得发疯,想到姐姐不知核实又十分的挂念。
一晃有了月余未见,早就知道她在太子府里混吃混喝无比畅快,也不大担心。
结果沈君煜这一句话,显然是太子所留,立即就担忧起来。
想着沈,立即就对捧雪有了顾虑,直接撵了家去,自己一个人站了太子府的大门前。一递上帖子,报上名号,守卫可是客气,直接将她迎了进去。
里外三层,都有人通报。
按着往日顾子青的脾气,早就飞奔着跑了出来,这一次却是诡异的安静,顾子妗脚步飞快,跟着小石头到了太子妃的大屋前。
问了她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她也忍了直接走了进去。
因为子青发了脾气,谁也不许留下,所以里面并无他人。
明明还是白日,可屋内都掩着帘幔,屋内视线昏暗,只能影影绰绰地瞧个大恍。
子妗试探着叫了一声:“子青?”
里间就传来了她中气十足的喊声:“你快点进来!快点!”
她奔着声音就奔了过去,中途还踢翻了屋内两个椅子,等到了chuáng边,才适应了点光线,看见顾子青抱膝坐在chuáng上,披头散发地不像样子。
“你怎么了?”
“子妗~”
她一开口就带了哭调:“凤时这个大骗子!我再也不喜欢他了……呲……诶呀!”
因为一动就疼,顾子青抱住她的时候甚至还捶了她一粉拳。
☆、第23章虎谋皮
第二十三章
顾子青和太子圆房了。
在她哭天抹泪的控诉当中,子妗才在她毫无逻辑混乱的叙述当中,弄清了怎么个qíng况,太子凤时上个月以皇后bī迫的名义同她合房了,注意是合房。
子青懵懂不知,在一起的日子自然是随意翻滚的,她不知道太子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反正最后圆房的时候,竟然还是子青好奇着开始的,结果不算坏也不算好,处-子之身结合的时候定然是疼的,她当然不能忍受,可想脱身,凤时却是按着她一直到结束。
然后她一脚将人从chuáng上踢下去了,哭得稀里哗啦的。
谁也不见,连东西都不吃,就趴chuáng上哭,要找子衿。
顾子妗帮着她擦了身上,旁边还有太子送过来的药,也给她抹了□□,那里红-肿一碰她都嗷嗷叫唤。
子妗心酸难忍。
别人家的姑娘,母亲早就会教诲,她们的娘,大长公主从来都不注意这些细节,顾子青的第一次月信,都还是她在照顾。结果母亲一生为了朝政,却落个这样的下场。
也是她考虑不周,现在子青在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失了身。
未来是未知的,她安抚了她,叫人给做了点菜粥,多少吃了一点,既然圆房了,以后但凡可能发生的所有事qíng,都告诉了她。
显然,这此一次是吓坏了。
顾子青十分抗拒,之前太子可能还骗她说不疼了,对他一脸的愤恨,令人哭笑不得。
他过来一次,可不等近前,子青已经扔了软枕打在他的身上,见她qíng绪失控,眼泪又要掉落下来,立即转身走了。
子妗给她盖好薄被,偎在她的耳边:“月事什么时候gān净的啊?”
子青记得清清楚楚:“才gān净两天,怎么了?”
她松了口气:“没事,怕你有孕。”
子青瞪大了眼睛:“孩子啊,要是有的话就生下来啊,我很喜欢的。”
她无语,伸手拍在姐姐的屁-股上面引得她痛呼一声:“生孩子是那么容易就生的吗?难道你还真想在这太子府过一辈子啊!”
子青揉着屁股,愤愤地瞪她:“生孩子和在哪里过一辈子有什么关系,到时候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好啦,到时候咱们一起养她,最好也是个小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管我叫娘就管你叫二娘好啦!”
顾子妗作势要再打一下,却被她躲了开去。
一想到在这个时代作为女人的悲哀和无奈,她也是有点恍惚,自己怎么都行了,可是子青从来天真,还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许是见她恍惚了,顾子青以为她生气,抱着薄被就滚了她的腿边来,她拱来拱去拱来拱去,就用她那双大眼睛看着她。
子妗斜眼:“gān什么?”
子青顺势抱住了她的大腿:“我想回家了子妗。”
姐妹相对无言,黑暗当中唯有默默地陪伴。
快到了酉时,她才睡着。
顾子妗又坐了一小会儿,临睡前还答应了次日再来,屋里点了烛火,昏暗的光线下,能看见屋内朴实华美,每一处细节雕花都能看出与众不同。
她看着姐姐,忍不住从镜中看着自己,其实两个人的容貌只有三分相似。
她更像父亲,英气更重。
回想起那些在侯府时候的所作所为,忽然觉得心酸。
其实她也想像子青这样没心没肺地活着吧……
哦不,其实就这样一直看着她也是好的。
不忍离开,房门被轻轻推了开来,她听见背后脚步声,也不回头,少年就坐了她的对面。
她一动不动,只抬了抬眸,淡淡地瞥着他。太子凤时今年十六岁,传闻此人从出生开始就被安排好了一生,此时偌大的一个东宫,除了她们姐妹,竟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