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婚姻生活
“还以为你会睡一辈子。”秦玉延靠在门边,一会儿才走过来坐下。
“我醒了你很失望。”秦玉麟漠然说。
“不会,你醒不醒没区别。”秦玉延说,翘起二郎腿,很放松地扯开领带。这是他从前绝不会在秦玉麟面前表现的一面。
“呵……”秦玉麟自嘲一声,对,他腿都没了。醒不醒确实没区别。
“我有时候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们秦家的种。”秦玉延很想抽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和秦玉麟闲聊。
“你不是早就查过了吗,结果还没令你满意。”秦玉麟也很好奇,“我也以为你不是秦家的种,而是和秦家有仇。”
“你是聪明人,可惜你太自我。”秦玉延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秦玉麟,认真说:“知道为什么,没有人真心对你吗?”就算死了,也没有人为他流一滴眼泪,甚至没有人替他收尸。
他这个弟弟就是这样活着的,虽然要什么有什么,可是他仍然是世界上最可悲的人。
“我不需要。”秦玉麟的笑,充分地表明他的不屑。
“你瞧,你果然还是睡着了比较可爱。”秦玉延说:“我虽然是你大哥,可是我对你一点都亲近不起来。你知道别人怎么说你吗?你只是一个有价值的工具,而不是一个有价值的人。”
“你是认为我躺在这里废了,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嘲笑我?”秦玉麟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秦玉延,他不是多话的人,可是现在完全变了。
“你认为是嘲笑吗?那很抱歉,我只是老实告诉你。”秦玉延耸耸肩说,然后叹气,“自从你睡了之后,我很忙。”
“忙着接手我的产业和遗产。”秦玉麟嗤笑说。
“你还没死,怎么算遗产。”秦玉延说。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弄死我?”秦玉麟看着他,六七年没见的兄弟。
“你认为呢,你想什么时候?”秦玉延也看着他说。
房间里一时寂静,秦玉麟没有回答他的话,也没有再说别的。秦玉延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也离开了。因为护士进来帮秦玉麟擦身,还要扶他去解手……秦玉麟啊,这就是你的下场么……
“老板。”
“你上去看着他,他需要什么都答应他。”秦玉延对身边的助理吩咐,上车时回头看了一眼秦玉麟的楼层,那个窗口飘着雪白的窗帘。
自从秦玉延来过之后,秦玉麟的病房里多了一个男人。那是秦玉延的助理,也是十分看重的心腹。秦玉麟不知道他待在这里做什么,他也不打算去知道。
事实上,醒来这么多天里,他还没思考出一个清晰的结论来。每天这样重复着入睡醒来,总有些不真实,空落落的感觉。
他开始在晚上做梦的时候梦见各种人,有时候是顾思博,有时候是顾远樟,秦爹秦父,甚至是店里的掌柜们。来来去去各种熟悉的人物,却没有一个是现代世界的人。
只有在梦里的时候,秦玉麟才有一种真实的感觉。可是他醒来之后又觉得,古代那六七年才是一个不真实的梦。那不是他的人生,也不是他的世界。
可是顾思博呢,他确确实实是自己幸苦生下的。那种痛不会有假,那不是梦。秦玉麟努力分析,结果越来越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而且他开始想念儿子,在空虚寂寞的医院里,更加想念儿子。
他想一口啐在秦玉延的脸上,他说他只是个有价值的工具,用可悲可怜的眼神看他。秦玉麟想告诉他,我只是不屑你们这些人。
就是这样想的同时,秦玉麟更加想念,不管是儿子还是秦爹秦父,仿佛那才是他的亲人。还有顾远樟,秦玉麟猜想,那边的秦玉麟要么死了,要么是被别人还魂了。
前者的可能多一点,那么,顾远樟也会跟着他去死吧。秦玉麟怪笑出来,他扭曲地感到高兴。可是心qíng又并不完全是高兴,他仍然忍不住骂顾远樟大傻bī。有谁像他一样傻,不就是一个人,值得吗?
如果换成秦玉麟是顾远樟的角色,他早就把那个人忘了。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有什么大不了。可是顾远樟不是,他就要缠着他,就算被践踏到了尘埃里,也要缠他。
“那么爱我吗……”秦玉麟自言自语说。
助理把秦玉麟的每一句传达给秦玉延,秦玉延不知道,秦玉麟说的他是谁。据他所知,秦玉麟活得很清心寡yù,能靠近他的人真不多,更别说能爬上他的chuáng。
“去查查他有没有qíng人之类的。”出于谨慎,秦玉延吩咐了一句。
最终得到的结果是,他没有。助理汇报给秦玉延,秦玉麟最近常常恍惚,自言自语,说梦话的时候还会叫儿子。
“他有私生子?”秦玉延十分凌乱,一个连qíng人都没有的男人,他会有儿子?
“属下不知道,不过他确实是这样叫的。”助理说。
“算了,可能只是单纯的梦话。他最近有提什么要求吗?”
“没有,只是有时候让我推他才出去走走。”助理回忆着当时的qíng景说:“我感觉他……就像缺少了什么似的,很奇怪的气场。”他不敢说,他觉得秦家二少傻了。
“缺少什么?”秦玉延想不出来,秦玉麟会缺少什么。
“灵魂……这样说吧,他好像,不正常。”助理窘迫地说,不希望老板觉得他迷信。
“不正常?他一向不正常……”是个公认的凶器,而不是人类。“算了,给他请个驱鬼的和尚道士看看,不是遇到不gān净的东西了吧。”
“额……老板也相信这些吗?”
秦玉延笑一声,无所谓地说:“信不信有什么关系?”
于是,秦玉麟的病房里多了一位神棍。秦玉麟想不透秦玉延想gān什么,他只是懒懒地看了一眼,就扭头看窗口去了。
“这位施主,你身在何处?”那老和尚自顾自地开口。
秦玉麟笑了笑,“你认为呢?”
“施主的心在何处,身就在何处。”老和尚说。
“无我所去,何安我身,无我所yù,何安我心。”秦玉麟闭上眼说,他从未这么茫然过。他就像卡在夹fèng中的生命,前无进路后无退路,整个人茫然失措。
老和尚也闭目不语,他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助理在一旁十分无语,难道他重金请来的高人,只是来这里说两句话?看来现在的钱真不值钱,二十万只够说两句话,汗。
那日之后,助理一直在观察秦玉麟的变化。可是他发现秦玉麟并没有变化,或者说,他更加不正常了。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秦玉麟突然对助理说:“扶我到窗口看看。”
助理一向有求必应,他没有问什么就过去扶他,秦玉麟对他说:“我想一个人待着,你出去吧。”
助理耸耸肩,他有时候会这样要求,也许是几十分钟也许是几分钟。如果不长的话,助理会乐意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