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末世之天罗惊羽
成海逸看向沈流木的眼神也有了微妙的变化,沈流木目光深沉,忽然就露出怯生生的表情,然后扁扁嘴居然哭了起来!
身为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在和平年代也不过只是个小学生而已,这会儿一哭就显得无比稚气。
“……爸爸,爸爸!我脑袋里好疼!这个博士也是个坏人……呜呜……”
借着哭闹硬是让食人花又叼了一会儿李亚峰才将他扔下来,可怜的李亚峰以身体而言恨不得比普通人都要差,身上被食人花的粘液腐蚀得大片灼伤痕迹,看着伤势严重。
有两个穿白大褂的青年男女将他拖了过去,看动作可一点都不温柔,一瞧就知道这位平时在研究所里人员也不好,只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一直活到现在。
杨荣辉见沈流木哭了也有点愕然,听到成海逸的解释他就知道有些误会,现在人家孩子哭成这样,他局促地抓了抓头发,从凌乱的抽屉里掏出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巧克力,“小朋友,不要哭了,来,爷爷给你吃巧克力。”
这样温情的模样沈迟从来没有见过,他印象中的杨荣辉总是严肃苛刻,对那些“实验品”相当冷酷。
“唉,爷爷也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孙子呢。”杨荣辉笑眯眯地说,那张满是皱纹的连很有亲和力,“不要哭啦,爷爷向你道歉好不好?”
脱下白袍,杨荣辉就像一个普通的白发老人,甚至很有几分慈祥。
沈流木没有接他的巧克力,抱着沈迟不说话,沈迟拍着他的背,神色平静,半垂着的眸看着自己莹白如玉的指尖,沉默不语。沈流木撇过头去背对着杨荣辉他们,双眼满是戾气,他从来就不是一块糖一块巧克力能骗过去的孩子。
成海逸赶紧说,“我们快走吧!”然后拿起无线电通话器喊了两声,可惜都是“兹兹”的杂声,根本听不清楚。
“哦对了,小向你去把gān扰关了吧。”
“gān扰?”项静奇怪地问。
杨荣辉将自己桌子上的几本笔记都仔仔细细收好,“嗯,逃走的实验品里有能利用无线电搜索的特殊能力者,所以我们这里长期开着gān扰。”
成海逸恍然,“怪不得!”
向松白将gān扰关掉之后,成海逸的通话器里立刻gān净了,他大声说,“已接到杨博士,大家到门口汇合!”
不知道哪一队的通话器打开了,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喘息声,“知道了!快,快跑!别让它追上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喊着,显然情况并不怎么好。
其他七队人里的六队都有了回音,只有一队幸运地只遇到了一群研究人员丧尸,其他五队都受到了不明危险物的攻击,而剩下的一队,彻底没有任何回应。
成海逸的心微沉。
除了杨荣辉之外,剩下的研究人员只剩下五人,三男两女,其中李亚峰半死不活,向松白是少见的光系异能者,正是有他在,他们几个人才能活到现在,其他几位都不太说话,十分低调地收拾东西然后匆匆跟着他们往外走,比起李亚峰,他们还是十分识时务的。
“小心!”
巨大的蛇尾扫过来,扛着李亚峰的石霖差点将他直接扔出去,一尾巴扫到他的胸部,疼得他一摸就清楚自己的肋骨断了两根。
“……咔……妹妹背着洋娃娃……咔咔……走到花园去看樱花……娃娃哭了叫妈妈……”诡异的歌声伴随着木偶关节的咔咔声响起,这一回,穿着黑色哥特式大裙子的木偶并没有拉响她背后的小提琴,而是张开了口唱起了音调古怪的歌谣。
拥有巨大蛇尾的男孩发出凶狠的“嘶嘶”声,脸上不科学地横裂开了一条口子,露出尖锐的蛇牙张开血盆大口朝木偶咬来!
可是,这一咬却怎么都咬不下去,木偶还在唱歌,一双漆黑的眼睛特别明亮。
“我们走吧。”纪嘉说,“它很快就会没有痛苦地睡着的。”
“睡着?”薛佩忍不住问。
纪嘉点点头,“嗯,小黑的摇篮曲,只要一唱完就会有人死。”
这回连杨荣辉都忍不住看了纪嘉好几眼,那两个女研究人员更是脸色发白,距离纪嘉远远的。
空dàng的甬道里依旧飘dàng着木偶音调尖细古怪的歌声:
“……我们把妈妈埋在树下……然后啊爸爸,举起斧头了……咔……剥开我的皮做成了娃娃,埋在树下陪妈妈……”
以成海逸qiáng大的神经,也忍不住搓了搓手臂,觉得身上有些冷。
没过多久,穿着黑裙子的木偶娃娃就回到了纪嘉的身边,“做得好,小黑。”
“咔咔。”木偶长长的弯起的红线唇咧开,木头的上下唇碰了碰。
一只尖锐的爪子恶狠狠地朝杨荣辉抓来!向松白手一动,一道光线直接穿透了这只爪子,传来肉被烧焦的味道。
“博士,到这里来!”向松白将杨荣辉拉到了身后,直接拉起一道光幕,就着光幕的明亮,众人将面前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
男男女女高高矮矮,年纪大的不过二三十岁,小的瞧着只是刚会走路的孩子,各种奇形怪状,形态或丑恶或诡异,却清一色地以仇恨的目光盯着他们一行人,他们都穿着一样的白色袍子,只是有一些已经破得不成样子,几乎不需要介绍,就知道他们一定是原本的实验品。
向松白抿了抿唇,冷酷地一个光球扔了出去,“让开!”
沈迟的眼角瞥向那些研究人员,发现他们全部神色漠然,看到这些“实验品”们,目光中甚至没有半分怜悯。
“明月,将他们都赶走吧。”
“好。”单手持符,明月神色肃然,“急急如律令,敕!”
驱散符!
不仅作用于鬼神,对于这些生物也同样有效。
如之前那个小女孩那般qiáng大的实验品毕竟是少数,大部分的实验品并不厉害,除了长得吓人一些之外,并没有多少本事,哪怕是死,那些实验品们都努力想要将杨荣辉生吞活剥,那种深入骨髓的仇恨才是最令人心颤的。可他们的数量实在太多,超乎所有人预计的多,沈迟粗粗算算也有数百人。
这里,是一座地狱。
沈迟觉得,如果他在刚刚重生的时候就见到杨荣辉和余庆,也不会比他们好到哪里去,那三年之中,他们为了不让自己逃脱,几乎没有给任何一点清醒的时间,那种连恨得连灵魂都要撕裂的痛苦,很难让他保持冷静,
如果,没有这几年的沉淀,如果,没有孩子们的陪伴,给他心灵上的安宁的话,他现在,会比面前的这些人更仇恨,会在见到杨荣辉的那刻就将他割成碎片。
但他这时候,却只是踩着这些可怜人的血,慢慢走出了研究所,任由他们的靴子在银白的雪地上留下一个个暗红色的脚印。
那三个俄国人一路都在祈祷,几乎很少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