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嗅蔷薇
路上一直低着头心事重重,进了院子见云姨正在晒衣服,才勉qiáng挤出点笑来,云姨见他回来的早有点意外:“今天怎么这么早?”
“他们说要回家吃饭,所以早早散了。”又怕云姨继续追问忙道:“我去洗手……”然后转身进了屋。
他有些心烦意乱的推开门,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眉头越皱越紧,随即突然像赶蚊子一样伸手在面前挥了几下,起身上了chuáng,然后勉qiáng冷静下来进了空间。
这些日子,他在赌石场每次只买四,五块石头,小山上此时已经堆了十多块大大小小的胚玉。
这些石头个头小,就算里面有玉也不值什么钱,但是如果放进空间里养上几天就不一样了,普通的玉跟上等的玉价值是不同的,多少还是能卖些银钱。
要不是碍于这身体小,什么事尚且做不了,否则银钱是绝不会缺的。
徐长清想,现在他有神奇的小山,及绿液护身,身边又有云姨疼爱他,死过也重活过一回,脸上不再有麻子,身体也很健康。
他反问自己,为何还要自卑?
是啊,他不再是以前的徐长清,他已经改变了命运,为什么还要畏惧那战无野?
那个战无野现在也不过才十五岁的年纪,又有何可怕?况且他还没有娶雨瑶,徐长清的心渐渐清明起来。
此时的雨瑶才十岁,至少还有五年才能提亲论嫁,所以,自己还有五年的时间可以准备,他完全可以用这段时间来赚钱,然后读书出人头地,博取功名。
到时名利双收,去迎娶雨瑶便是顺理成章。
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眼睁睁的看着妻子嫁给其它人。
徐长清想通这一切后,便立即出了空间,只觉得面前一切阻碍消除,心下豁然开朗,随即拿过桌上的镜子照了照,眼含嘲弄的笑了笑,那个人是将军又如何,林家向来喜欢有才学的俊秀小生,最看不起的便是草莽的武将,这一点他还是极有信心的。
随即下chuáng脚步轻松的推开门往外走,云姨正好拿着绣品从屋里出来,见到徐长清便问道:“清儿是不是饿了,等云姨把这些送到铺子去,就回来给你做些饭食。”
徐长清掂脚看了眼,都是些绣好的枕套,便道:“云姨,这些是送到绣品铺子吗?我帮你去送吧?”
以前徐长清也随云姨去过几次认得路,云姨一顿,想到那家媳妇儿说小孩子多跑跑跳跳才健康,犹豫了下也就答应了,顺便嘱咐了几句。
徐长清连连点头道:“云姨你放心吧。”说完便出去了。
那绣品铺子的掌柜夫人认识徐长清,见他拿了绣品来,二话不说数了下数量便把钱慡利的给结了,徐长清揣着身上这一百多文钱慢悠悠的走着。
大老远的就闻到一股花香味儿,前面那家不知从哪弄来了一株野蔷薇,正用马车拉着,周围还有不少人围看,云姨喜欢蔷薇,所以徐长清脚下一转,便过去凑了下热闹。
这花的主人姓许,家里几辈做绸缎生意,前些日子去外地无意间见到有人卖野蔷薇,说是深山里挖的,便是眼前这一株。
此种野蔷薇花叶繁多,根粗枝高,更是罕见的大朵蔷薇,朵朵重叠的瓣,粉中透红,红里泛紫,满枝开着粉紫色,极为美丽,那许姓当时便觉得惊艳,立即买了下来然后用马车赶了三天两夜的路才送回来。
甚至有几个妇人已经开口日后想要讨些种子回去栽种。
徐长清看了会儿,只觉得那株蔷薇看着很是胆小的样子,否则怎么连叶都曲卷着,或许是缺了水分,想到怀里还揣着铜钱,徐长清怕云姨会着急便无心再看,急忙挤出了人群。
回去后便把钱给了云姨,然后随口又说了那花的事,云姨听完半响只叹气道:“那野花本是长在深山里,不知多少年了,偏要将它生生的连根拔起,这京城水土与那深山必然不同,恐怕活不长久。”
徐长清本想说给云姨听,若是喜欢的话就去那家要点种子回来栽种,却没想到倒让云姨叹气起来,自然觉得无趣,便低头默默的扒着饭。
第二日早晨起来,神清气慡,他将空间里最早放进的三块石头拿了出来,徐长清挨个摸了摸,感觉里面的jīng气比之前要浓郁不少,随即用只袋子装起来。
吃完饭出去玩的时候便带了出去,路上又拣了些普通的石头和那三块混在一起,这样才不会惹人怀疑。
昨天一起去赌石场的几个小孩正在墙角拿着石头在那里左看右看,见徐长清过来,有一个便招呼道:“徐长清,我们今天要去切石头,你去不去?”
第十二章 解玉
徐长清今天本就带着石头想去切一下的,自然不会拒绝他们的提议,有个家里卖猪肉的小孩见徐长清提着袋子,里面似乎有不少石子便问道:“徐长清,这些是你买的石头吗?”
说完便凑上前拉开袋子里往里看了看,啊,有六七块呢,徐长清真有钱,随即神色便有些不以为然,撇嘴道:“可是,你挑的这些这么丑,里面会有玉吗?你看我昨天挑的这块多好。”然后晃了晃他手里的huáng皮圆石炫耀了下。
昨天没买石头的两个露出羡慕的样子,其它几个都有买,但都没有徐长清买的多,于是就都凑过去看了看,七嘴八舌了起来,自然都在说这么丑的石头不会有玉啦。
有没有玉徐长清比他们有数,里面除了早上从小山上拿出来的三块,其它的都是他半路上拣来凑数的,模样的确不出奇,不过,那有玉的三块比起这些石头就更不显眼了。
徐长清没回嘴也没反驳,只是佯怒的拽回袋子极为不悦,其它几个小孩这才收敛了下,徐长清心里暗忖,他们懂什么,要是真能从外表上看出石头里是否有玉,那还赌什么石,这石头都是天生地长的,不给切开谁也看不到心,有时可能最不显眼最丑陋的里面才会有真的美玉。
于是几个人边说边闹,皆信心满满的紧握着石头,浩浩dàngdàng的去了石头铺。
在大宛做玉器一行的人颇多,从切玉到最后抛光成品其中不乏高手,也因为赌玉的兴盛,石场周围专门解石的铺子也是一家挨着一家。
几个小孩经常去人家的解石铺子看解石,所以熟门熟路,但是去的铺子都不固定,真要轮到自己切石,要去哪里还真有点拿不定主意,徐长清左右看了看,选了离石场最远,最不起眼的一间铺子走进去,像他们这样的小孩,人家大解石铺子是不屑接的,那几文钱都不够他们塞牙缝。
看到徐长清进了那家铺子,几个小孩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也跟着进了。
这家铺子不大,周围堆满了石头废料,看起来有点寒酸,铺子里只看到三个人,一个老头,两个伙计,伙计长得都颇为壮实,也难怪,解石这行主要卖得就是力气,瘦不拉叽的锯两下半就没后劲儿了,自然是吃不了这行饭。
一个皮肤黝黑的伙计正坐在地上休息,见到他们,眼皮都没夹一下,以为他们是看热闹的,便粗声吓唬道:“喂,你们几个看什么呐,这是石头铺,到处是石头,小心掉下来砸了脚丫子,赶紧出去出去……”
几个小孩见那伙伴长得粗壮,一脸凶恶都有些瑟缩,徐长清生怕他真会赶人,急忙道:“我们是来解石的,不是来玩耍的。”说完正经的把袋子里的石头倒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