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嗅蔷薇
云姨见徐长清吃得香,便把自己碗里的分给他一些,徐长清忙抬头对着她灿烂一笑道:“云姨,我已经吃饱了,你也快些吃吧……”
见他拍着肚子直说撑着了,云姨这才放下碗低头小口吃起来。
徐长清吃完了馄饨放下筷子,便开始左顾右盼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他记是自己是三年后来的京城,现在这街道与那时有一些不同,像这馄饨铺子三年后就没有了。
正打量间,不远传来熙攘声,有个人正拖了一只狗,那狗全身毛色银亮,身形极为雄健,只是腹部有个血dòng,正往外浸血,一会功夫便染红了地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旺德,你这是从哪儿弄的一条死狗啊?”有人嘻笑着说。
“看不出你这小身板还能打死狗呢。”人群里传来一阵哄笑。
那叫旺德的气得跳脚:“呸呸,是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我今天就打了一只给你们看看……”
“这伤可不像是普通的伤,咦?这是狗吗?”那人离近处看了看,“这是láng吧,狗哪有这般气势?”
徐长清早在看到那狗时就已经溜下桌跑了过去,因为长得小也不受人注意,很快就凑到了那狗跟前。
前世他满身麻疤,连一起讨饭的都排斥疏远他,一生孤苦凄凉,唯一jiāo好的便是流làng狗,不知被那些狗救了多少次,如今一见到狗受伤便极为心疼。
待听到那人说这是láng时,徐长清才心下一凛,顿时细细打量起来,毛发通体银色极为罕见,那身形qiáng健有力,的确不是普通的狗可以比拟的,只见它两耳竖立,尾不上卷,尾毛蓬松,银中带黑很是煞人,放在láng群里也极有可能是láng王一样的存在,只可惜láng身并不大,似乎刚成年不久的样子,这样死了真是可惜了……
徐长清蹲在地上正端量间,那láng突然睁开了眼,对上视线的徐长清顿时惊出身冷汗来,差点没坐到在地。
láng身上的伤,dòng穿腰腹,任谁都认为它必死无疑,却不曾想竟还能活着。
令他更惊讶的是,它眼睛只独独盯着自己,除了刚睁开时闪过一丝狠戾外,似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它一般,竟是极为人性化露出渴求之色,令徐长清心下一软。
第七章 旧业
徐长清曾经与流làng狗生活在一起多年,对狗的习性是极为熟悉的,狗天生便对气味敏感,就算离开主人多年,主人的容貌改变了,它仍然能从气味中分辨出来并对其摇尾示好。
狗尚且如此,láng则更甚,徐长清自检身上并没有什么能让它感兴趣的,除了天天试身用的绿液之外,不过渌液稀少,他自己用都尚且不够,自然不会随意的làng费,若眼前这是只狗则例外,可惜是只láng。
他虽从未接触过láng,但逃荒多年自然也从别人口中听过一些事,láng是最为冷漠凶残的,它绝不会因为你救了他而感恩你,相反,伺机杀死你恩将仇报才是它的天性,文人常说láng子野心也正是出自于此。
想到这些,徐长清刚刚冒出的那丝心软也慢慢的冷却起来,好像了解到他的想法一般,这只láng目光也随即冷淡下来,并未像狗儿一样露出乞求之色,也不摇尾乞怜,似已知无望一样默默的闭上眼。
láng有缺点自然也有优点,徐长清听人说过,它们虽凶残,但自尊是极qiáng的,即使死也绝不食嗟来之食,这点与狗大相径庭。
今日亲眼之见徐长清心下有丝钦佩,感觉他又极为不凡,便暗道一句罢了,那绿液本就是他得的意外之物,给它一点又何妨,自己也并不损失什么,何况以后固定都有两滴可以用。
“……我说旺德啊,这láng可不像你打的,你能有这把子力气?不会是在哪里偷摸拣漏儿的吧?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触了那个叫旺德的痛脚,他立即恼羞成怒道:“这当然是我打的了,还能有假不成,要不这láng怎么不在你们手里?偏在我的手里?哼,看我一会扒láng皮吃láng肉,gān让你闻着嘴馋……”说完拖着绳子就要走。
徐长清见状不妙,立即肉痛的取出那一直省着用的绿液,此时酒盅里还剩下七八滴左右,他微一咬牙借着起身的劲儿,将绿液全部倒在láng身上那几乎有碗大的伤口上,自己已尽力,它能不能活命就看它自己的造化了。
那绿液接触的瞬间,那láng蓦的睁开眼睛,眼底有丝惊喜,伤口周围的肌肉微微一缩,将那绿液丁点不剩的吸了进去,徐长清见到后暗自咦了一声,待要仔细看清时,身子却被人一把抱住,入目便是云姨那满面的焦急和如获释重的眼神,“清儿,你可吓死姨娘了……”
“云姨,那只狗儿好可怜呢……”徐长清怕她责骂,立即低着头可怜兮兮的说。
见他眼红红的样子,云姨果然连半句责备也没有了,匆匆看了眼那狗,血糊糊的让她有些心惊肉跳,急忙拉着徐长清的手往外走,边走边忍不住念道:“清儿记着,以后不能再随便乱跑,去哪里要事先告诉姨娘,刚才幸亏是死的,要是活的咬到了你可如何是好……”
徐长清见云姨担心,便立即抱着她的腿讨好道:“清儿下次不敢了,姨娘不要生清儿的气好吗?清儿最喜欢姨娘了……”
云姨听罢这才平静了些,露出点笑脸轻点了下徐长清额头嗔道:“就这小嘴最会哄人。”见她不担心了,徐长清才松了口气,握着云姨的手高高兴兴的跟着走了,压根就忘了刚才的事,自然也没发现身后的那只láng正微眯着眼一直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来京城的第一天实在是太累了,云姨和徐长清早早的便回了客栈休息,好在客栈的chuáng榻都比较宽,云姨身量纤细,徐长清长得也小,两人睡在榻上竟不觉得挤,一夜至天明睡得极为香甜,第二日醒来也是神彩熠熠,
洗漱完吃过饭,云姨带着他在京城街道里四处看看,他虽然早来了三年,但是这街巷还是与以前一样,极好认的,
徐长清拍着胸对云姨说以前他来过很多次,每次来都会玩上几天,对这里很熟云云,心想反正云姨不可能去找徐家对峙,自然他怎么说都可以,云姨尽管有些疑心,但徐长清识得路倒是不假,还能说出些道道来,可见若不是徐家带他来过,他也不会真这么熟悉,慢慢也就相信了,任着他拉着自己四处走。
将京城他比较熟悉的地方走了个遍,发现有些地方还真是不一样,眼生的紧,不过大多地方还是保持着原样。
云姨之前有向馄饨铺的人打听过,这附近有几户人家似乎要卖宅子,租房子总不是长久之计,既然有心要在京城里落脚,她想趁着现在手里还有些银钱,最好能买个屋子住才踏实,至少不用再担心会被人赶走。
结果打听了几处后,宅子要么贵的离谱,要么就是太偏僻不适合女人孩子住。
徐长清了解云姨的想法,但这买房买屋要慢慢找,是急不得的,况且他们还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这样贸然的买,价钱上肯定要吃亏,便轻声道:“云姨,不如我们先租个屋子住吧。”
云姨也知这房屋之事可能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心下不禁焦急,客栈住一两天还行,长住是住不起的,晚上回客栈后云姨神色有些疲惫,呆呆盯着那包袱看了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