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嗅蔷薇
作者:月下金狐
时间:2022-12-29 20:47:45
标签:月下金狐
而云良馆却是反其道而行事,从外面看,极为平常,就像是普通宅院,走进去后,里面虽有假山池水,楼台高阁,但整个布置淡雅而不张扬,选得颜色大多是以浅淡色为主。
进了大厅后,果真如江决所言,里面墙上字画不少,文人雅客在其中川流不息,这云良馆乃是上等男馆,普通等闲人是进不来的,大多是京城里有头脸的人物,或是风流才子之类。
江决等人一进来,立即便有长像俊俏的小厮上前招呼,得知身份后,便引至空闲的空位,上了些茶酒与点心,江决的目光在人群里看了一圈后,便问小厮道:“怎么不见步烟台?”
小厮立即回道:“步头牌刚刚被客人标下,一会儿才能出来。”
“他今晚的标价多少?”
“三百两银子……”
江决从袖里掏出五百两拍在桌子上:“让他现在过来,就陪我们哥几个喝喝茶聊聊天。”
小厮立即犹豫了,似乎感觉到江决语气的不善,然后目光快速看了他们几眼,最后落在徐长清身上,徐长清自然不知道江决的打算,只是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暗赞了下这极品的碧螺chūn茶味道却是不错。
小厮没有犹豫太久,立即接了银两然后客气道:“小的这就云唤步头牌,请各位爷稍等。”
等的间隙,一个小倌的笔墨赢得满堂喝彩,吸引了徐长清的目光,不由的过去看了一眼,字写得极为俊秀,整张联子看来,如人一样冰肌玉骨风雅之至,的确是一篇佳作。
而那标下小倌的客人犹如拣着宝一样,竟是抱着小馆当着众人面抱着一阵猛亲,小倌的欲语还羞的模样让徐长清看得一阵愕然无语,非礼勿视,正待转身离开,胳膊却是被人一把抓住,徐长清回头便见一身穿紫绸的中年男子,满嘴的酒气,目露yín色的抓着他语无伦次的说道:“云良馆居然还有如此绝色,以前怎么没有看到你?你是新来的小倌?标价多少我买下你……”
徐长清闻言顿时将眉头一竖,目光看着他,口气极为冷淡道:“这位公子,请你把手放开。”
“说嘛,多少银两能买下你?”那男子的手抓得更紧,脸色显然有些急迫,不想轻易放开他,徐长清身上的衣衫料子是上好的玉蚕丝,最耐不得脏,也再无二话,将灵气运于膊处,然后微微一震,便将那男子的手震开,趁着人多转身绕路离去。
返回座位后,徐长清微顿,抬眼看了江决及其它几个人,见其兴奋模样,想离去的话涌到了嘴边,却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好端起茶碗喝了两口茶。
这时,大厅的人开始骚动起来,江决等人也随之看过去,只见从二楼的楼梯处走下来一个人。
大厅的众人都停下手,或站或坐都看得眼睛发直。
“他就是步烟台。”江决小声开口跟徐长清说道。
徐长清瞥了江决一眼,本是没什么兴趣,因为这人是谁跟他没什么关系,但闻言还是勉qiáng抬眼看了过去。
大宛的男子大多长得俊秀,因为从小修面,无论男女都极尽保养之能事,所以就算长得不出奇,只要皮肤保养的白皙,一白遮百丑,稍稍装点都是能看得过眼的,而面前正走下楼的那位云良馆的头牌,显然肤色极白,头上戴着束发的蓝玉冠,眉处点缀着二龙抢珠的金饰,身上穿着一件红百蝶的双色长衫,腰间束着彩丝攒花结,外罩一件石青镂花穗褂,脚上的是青缎粉底靴,肤白如雪,眼尾处微微上翘,目含秋水,一双桃花目如chūn晓之花,面颊有一点美人痣,笑时极为美艳,视人而有情。
怪不得众人都抬首目送,确实是位俊美少年郎,即有男子的身量,又有女子的妩媚,受人目光敬仰也是情之所处,只是面刷脂粉,穿得像个女人,让第一次看到这种装扮的徐长清颇有些不习惯,不过人家穿得如何,与他并无gān系,也不想非议。
步烟台下了楼,在小厮的引路下,来到了江决一行人桌前,随即施礼道:“步烟台见过各们公子爷。”声音不重不轻听着极是悦耳。
江决心情淡不上好,口气有些yīn阳怪气道:“步头牌的架子好大,五百两银子都请不动,还让我们兄弟好等了半个时辰。”
说半个时辰显然是太夸张了,但步烟台却是一点火气也无,笑着赔礼道:“让江公子及各位久等,这是烟台的不是,为了赔罪烟台特意取来一壶过三十年的佳酿,请各位爷儿品尝一下。”说完让小厮拿出装酒的玉壶来。
过三十年的酒,就算是富家子弟也是不常喝到的,自然对此几分垂涎期待,江决原本是不想喝,但奈何酒味实在勾人,也就举杯和众人gān了,徐长清是最后一个拿起杯子的人,众人都喝他不喝实在不好,只好佯装的喝了两口,满口酒香,出奇的没有辣喉之感。
江决喝完后,不吝啬赞美了酒一句,随即道:“这是我的几个书塾的同窗,想先介绍一下与步头牌认识认识。”
步烟台却是笑道:“江公子还是唤在下烟台吧,步头牌只是给外人叫的名号。”
步烟台极会说话,江决听着脸色渐缓,开始一一简单的介绍起来,轮到徐长清时,江决特意的加以介绍一番,徐长清听着他不断称赞自己的语气,身上极不自在,终于无法忍受的站了起来,拱手道了句:“在下徐长清见过烟台兄。”成功的打断了江决的话。
步烟台一开始听着江决介绍,见到徐长清的人时,面上笑容已有些勉qiáng,当得知徐长清是战府的侄少爷时,目光突的转向徐长清,神色间有些复杂。
而其它几人已是看得有些发愣,徐长清不站起倒也罢了,一站起身便与步烟台并排,几人不由的看看步烟台又看看徐长清,想不对比一下都难。
徐长清今日身上只着一件轻薄白衫,头上插|着一支绿簪,整个人只有白衣黑发绿簪简单的三色,腰间不扎不束,与平时的样子并无不同,原本步烟台穿着极是耀眼华贵,应该很轻易的就能将徐长清这身简单的装束比下去。
但令几人难以置信的是,徐长清一站起来,步烟台当即便成了陪衬,他那一身彩色红金华贵衣衫,竟是压不过他们同窗简单的一只绿簪一件白衣,实在是让人颇有些言语不能,这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除去衣物,面色也显然易见,初看大家都觉得步烟云脸色极白,但此时有了对比之下,才发现那种白缺了活气,说得难听些就像是涂多了粉的死人脸,哪里比得上玉白色的温润之色,更不要提那染了胭脂的朱红,和未染半点胭脂自然红润的双唇。
这一个jīng心装扮,一个随兴而着,高低与否,立即便知。
江决在一边看得极是得意,尤其是看到步烟云用嫉妒的眼神盯着徐长清,更是心中大慡,一解昨日受得窝囊气。
徐长清也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妙,略有些局促,随即便放下手坐了下来。
众人这才收回了目光,之前对步烟云容貌的惊叹也淡了下去,那步烟云确是长得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但是与徐长清这正正经经的俊美少年比起来,却是有了些歪门的邪气,虽搅得动风làng,却难登大雅之堂。
就在这时,与步烟台一同下楼的一位金衣男子,突然走了过来,拱手对徐长清道:“请问这位是大宛美玉的东家徐长清徐公子吧?在下曾在店里买过美玉,不知徐公子是否还记得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