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境奇谭
「可是……我一点都不记得了。」摊手耸耸肩。「对了,你还没说,为什么我看起来比你小,却有一百零三岁,你明明比我大,为什么只有二十六岁,不公平哦!」揉揉额头,琉御麒倒了杯茶,润润喉。「大陆上的人,平均寿命是五百岁。这没什么奇怪的。每个人长到一定年纪,外貌便无多少变化。」「那……你父王多少岁了?」坐久了,便不安份,不断地晃着两条小腿。
「一百九十岁。」琉御麒放下茶杯。「父王还很年轻,当然,爹你也一样。」「比我足足大了八十七岁!他还真是老牛吃嫩糙。」小声的咕哝。琉御麒当自己没听到,轻咳了一声,说,「父王的相貌一直停留在二十岁左右,所以您和父王是天造地设,乘龙配凤。」「你确定?即使他是二十岁,可我只有十二岁的模样,站在他身边,不是更像小孩子吗?」他瞪大了眼。这位老兄在睁眼说瞎话吗?
「不,爹,其实……半个月前,您并非这般模样。」琉御麒一本正经地道。
「啊?那……那……那是啥模样?」他张大了嘴。
「你和父亲一样,二十岁左右,比现在要高,成熟稳重,与父王一样,拥有绝对的王者之气。」叹了口气,琉御麒惋惜地说,「半月前,您突然变小了,经查实,是有人对您下了诅咒。」「诅咒?!」他搓搓双臂。这个世界还有灵异事件?那不是很恐怖吗?会不会有鬼呀?小心翼翼地左看右顾,生怕瞄到不gān净的东西。
琉御麒额角滑下一滴大汗。「爹……皇宫里有结果,鬼怪进不来的。」「谁说没有?要不……我怎么被人诅咒?」他嘟哝。
「那是人为的!」
「人为?」松口气,还好。「是谁要害我啊?居然诅咒无辜的我!可恶至极!」「西北鸣响国的人。」琉御麒闭了闭眼。「故此,父王带兵去攻打鸣响国了。」「为什么鸣响国的人要诅咒我啊?」他眨巴大眼。
「这个我并不清楚。也许父王和爹你以前曾经与鸣响国的人有过节,故而种下了隐患。」「那……派人去查下诅咒的人就好了,为何要举兵攻打整个国家?不劳民伤财吗?」他皱眉,一脸不赞同。
「——那人出自鸣响国的皇室,父王才带兵攻打他们。」琉御麒冷了声音。
打了个寒颤,他疑惑地看眼前的少年。看似温和的少年,竟有冷然的一面。
身为琉御国的太子,定有其非凡的手腕,毕竟他是二十六岁,而非十六岁,果然人不可相貌呢。
「攻打鸣响国,是为了bī他们jiāo出下诅咒的人吗?」「是也不是。」琉御麒淡淡地道,「得罪我们琉御国的,都不甚有好下场。爹,你放心,再半个月,父王不日即会回来,到时候,你便可以恢复原来的模样。」「哦。」一听那翼狱王还未归来,暗自松了口气。虽然失忆了,也听说那个好战的王是他的丈夫,但他仍然适应不良,明明自己是男子,如何与另一名男子结为夫妻?
「对了,那个……」突然想到什么,他红了脸,问,「所谓yīn阳……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看过自己,那个……我好像是男的耶,没有女人的东西……」绯红了小脸,不断地绞指头。哎呀,太不好意思了,问「儿子」这种问题。
琉御麒倒没他别扭,以正常的语气回道,「明天,爹自会清楚。」「啊?明天?」他不解地眨眨眼。为何要等到明天呢?
「我现下说,你必定无法理解。明日一早,爹便一清二楚了。」琉御麒只知爹很早时中了一种yīn阳咒,一个月内,他会有两种形态。如今,他又中了还童咒,真不知这失忆是否也是一种咒?
不说就不说嘛,哼!他嘟了嘟嘴。
他倒要看看,明天自身会发生何种变化!
握拳,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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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诺大的寝宫寂静无声,黑暗像一只巨shòu,潜伏在四周。
好可怕——
他死命地揪住被子,蜷成一团。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二十只羊,二十一只羊……五十只……羊……怎么办,还是睡不着。一闭上眼,就觉得好可怕啊,为什么这儿一点亮光都没有?门窗关得死紧,布幔垂挂了一层又一层,chuáng很大,可是只有他一个人,呜呜,他胆小,不敢入梦。
「咔——」
什么声音?
他紧绷了全身的肌ròu,jīng神亢奋,耳朵敏锐,黑夜里一点小声响都能让他糙木皆兵。
「沙沙——」
他咽咽口水,探出头,看到幔帘外似乎有人影在闪动。
「谁——谁啊!」先发制人,他颤抖地询问。
「……王,是奴婢。」帘子外传来一个少女细小的声音。
「你……你是谁啊?」
「奴婢是夜兰啊。」
「哦……」夜兰?好像有听过,对了,是晚饭时,在一旁侍候的侍女。「呜,夜兰,你把灯点起来,好不好?」「——是,王。」打火石的声音响了几下后,烛火幽幽地亮起。
他裹着棉被,像棕子般地从chuáng上挪下来,揭开一层层幔帘,小心翼翼地钻出头,果然看到一少女跪在地上。
「你……你跪这里gān什么?」
少女更往地上贴去,「奴婢打扰了王休息,请王降罪。」「我睡不着,不关你的事。」有了灯光,胆子壮了,「你三更半夜地起chuánggān什么?」「奴婢……要去解手。」
「解手?」想了想,恍然大悟,「是上厕所的意思吗?人有三急,你快去吧。」「是。」
「……等等。」突然想到什么,他又叫住了她,「那个……」「王?」在灯光的照耀下,少女的脸看起来有点青。
他吞吞口水,道:「可不可……上完厕所后,把……把太子叫过来啊?」「咦?」
他不好意思地埋在棉被里,小声地道:「我……我一个人睡,怕……」夜兰一愣,显然还搞不懂这失忆后的祈王竟会如此失常?她侍候祈王有十几年了,祈王从来都是最qiáng的,一个人闯进最可怕的魔窟都能全身而退。唯有别人怕他,惧他,畏敬他,可是……如今失忆后的祈王,居然害怕一个人睡觉?
「你——你快去啦!」被夜兰探究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有什么奇怪的?他是小孩子,小孩子害怕黑夜是理所当然的事嘛!何况,印象中,他从未一个人睡过觉啊。虽然失忆了,但他朦胧记得,以前睡觉都是有人陪的。
「是。」夜兰飞快地退下了。
他缩成一团,揪着棉被靠在烛火最近的地方。
眼睛好酸啊……夜似乎很深了,嗯,他是乖宝宝,应该要早睡,可是……一个人……会怕……睡意正浓之际,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他。他一震,警戒地瞪着门口。
「爹?你找我何事?」琉御麒披了件外衣,急冲冲地闯进来。可一踏进房里,却看到他的爹蜷缩在烛台边,小脸苍白,大眼无神,裹着棉被,像一颗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