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容少
“那么如果我比容大少更适合莫小北呢?”任白扬高了嗓音,直落落看向导演。
“那么莫小北就给你演。”陈思乐脱下太阳帽扇着风,悠然转身离去。
似乎这一切,不过是游戏而已。
任白看了容飞一眼便转身离开了,看他的样子是要为一会儿试演莫小北做好准备。
苏臻好笑地看向容飞,“要不要我帮你对张昊的戏份?”
“不用了,你就那么想看我演张昊?”容飞因为读不懂苏臻而有些暗自气恼。
“我相信只要给你时间揣摩,你可以演好任何一个角色,甚至包括林默风。”苏臻向前走去,日光落在他的肩上,泛起淡淡的光晕,莫名地令人信任。
容飞小步追了上去,揽上对方的肩膀,“嘿,到底你觉得我适合演莫小北还是张昊?”
“这个嘛……”苏臻再度拉长了嗓音,“作为林默风,你饰演的莫小北应该是最有真实感的。可是作为苏臻,我却更希望你饰演张昊。”
“为什么?”容飞蹙眉表示完全不理解。
“我告诉你答案,你会亲我一下吗?”苏臻倾下身来看向容飞,他的目光柔和,唇角的笑容像是在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又似乎是某种思绪的流露。
容飞顿了顿,然后抬脚踹向对方,“如果你不告诉我,我踢死你!”
紧接着,容飞两三步追着苏臻要将自己的鞋印留在对方的裤子上。苏臻只得避过容飞的脚,回身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答案。”
苏臻的脸距离容飞太近了,以至于容飞无论如何都无法越过苏臻的眼睛看向别处。
“因为你演的莫小北会让林默风痛楚,会让他痛到从自己编织的借口中惊醒。而我,却害怕成为那样的林默风,我害怕自己会被你饰演的莫小北一路拉下去,恐惧着那种失去自我的感觉。”苏臻的声音是平静的,但却认真毫无保留。
容飞没有想过自己有机会听到苏臻这样的剖白。他的绅士他的风度就像是一层迷雾令外人看不清真正的苏臻。就如同很久以前沈彦说过的,苏臻是一个关在胡桃夹子里的人。但是忽然之间,容飞感觉自己从胡桃夹子的缝隙中被苏臻拉进那个只属于他的世界里去了。
“我能把你的话当做是对我演技的恭维吗?”容飞绽开笑容。
苏臻轻笑了一声,“算是吧。”
容飞露出小小的得意表情,“我忽然很想演一演张昊了。不知道如果是我演张昊,又会让你有怎样的感觉。”
于是,除了正在布景和整理道具的工作人员之外,其他人都围在了这个办公室的茶水间,也是本剧将要拍摄的第一个场景。化妆师和造型师为苏臻试装。
苏臻的定妆基本在容飞的意料之内。他身着深灰色的休闲西装,脖颈间的领带增添了一丝不苟的气质。造型师并没有为他设计佩戴眼镜,因为苏臻有一双令观众着迷的眼睛,实在无须将它们束缚起来。而且苏臻懂得怎样的眼神怎样的姿态能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并且严谨善于计算的会计师。
不远处的陈思乐审视地将苏臻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才点了点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对苏臻的形象是百分之百满意。
然后他拍了拍手看向任白:“第一轮现由你来饰演张昊,然后再由容飞上。我会让摄影师录下来给你们自己品评,谁优谁劣一看就知。”
任白点了点头,自信满满地来到那间办公室的门口。
张昊在剧中扮演林默风的会计事务所中的实习会计师,但是他在事务所中的导师却是林默风的另一个合伙人。张昊偶尔会帮林默风买买咖啡或者两人在露台上抽烟简单地聊上两句,在外人看来,他们只是点头之jiāo,但是张昊却经常要将林默风从第一反派何振云那里得来的消息反馈给国际刑警。
此时,苏臻饰演的林默风已经就位,在茶水间里一边看着报纸一边等咖啡磨好。
任白的张昊一副平常的姿态走了过去,站在苏臻的身边,两人肩并肩,空气中酝酿起苦涩的味道。
任白的手指拨开苏臻手中的报纸,声音有几分暗哑,“戴建德死了。他的身份bào露本来要连夜离开,但是没来得及……”
苏臻的视线仍然在报纸上,“我知道了。他去的快吗?”
任白吸了一口气,“他身中二十多刀,流血过多而死……”
“我知道了。”苏臻低下头来,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其他的几位配角都点头,任白的演技比起过去有了很大的提升,已经懂得如何用自己的语气还有表情来牵动观众的情绪了。
陈思乐侧过头去,对一旁的容飞说:“这一段任白演完了,轮到你去试一试了。”
“嗯。”容飞走了过去,与任白擦肩而过。
对方表情漠然,站到了导演的身边。他的目光极力想要平静,但是容飞却知道他很紧张。
55、容飞VS任白 下
容飞望向苏臻,对方淡然一笑,带着安抚的意味。
莫名地,容飞紧张了起来。这是他和苏臻的第一场戏,他终于不再是他的替身,他将会有自己的台词,将与苏臻对戏。
放松……放松……
容飞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从现在开始,你不是莫小北,而是张昊。想一想张昊所处的环境,他是一个国际刑警,一个没有与第一反派何振云直接接触的人,他的危险性远远不如林默风,这使得他可以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这发生的一切。但这不表示他不需要小心翼翼,他传递信息的方式左右着林默风作为一个卧底的情绪波动。这些特性在容飞的脑海中融合起来,展现出一个立体的张昊。
开始了,容飞走进了茶水间,他并没有像任白那样靠在苏臻的身边,而是随性但是却有几分尊敬地唤了一声:“林先生。”
“嗯,咖啡要等一会儿才好。”苏臻淡淡地说。
“哦,看报纸呢?”容飞伸了伸脑袋,然后想到什么一般说,“戴建德死了。他的身份bào露本来要连夜离开,但是没来得及。”
当容飞说出这段台词的时候,任白松了一口气,甚至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容飞过于掩饰悲伤,甚至于像是在和苏臻讲一则昨天听到的八卦消息,完全失去了本该有的感染力。
苏臻依旧保持着看报纸的姿势。
“他身重二十多刀,流血过多而死。”容飞背过身去,像是在看咖啡还有多长时间才好。
“我知道了。”苏臻的报纸轻轻翻过一面。
那一刻,观众们才看到容飞的背影。那是一种复杂的绝对与刚才轻松地与同事攀谈的气氛不同。他低着头,脖颈与背脊形成的弧度像是有什么悲哀按耐不住,却又不得不极力掩饰。
围观的人注视着这一幕,心底涌起莫名的沉重感,仿佛方才的轻松攀谈只是为了这一刻将所有人的心情推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