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许你以爱
算一算,我和苏灵灵此时应该是渐行渐远的阶段,若是没有赵枚在如chūn面前引起怀疑的这几句话,我大概也不会想起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很多时候,时间可以在感官里面无限的延长,我说:“那个实习生刚刚说的那个人,可能是我。”
“嗯,我知道。”他居然说得特别平缓。
我正愁不知道怎么继续开口,车忽然停了,我都能听见轮胎滑过地面的摩擦声,和苏如chūn开车时的稳妥丝毫不搭。
还没等反应过来,身边的人就已经覆过来,唇如冰,舌如火。苏如chūn的温柔是骨子里的,即使彼此之间唇舌缠绕耳鬓厮磨的时候再怎么热qíng如火,依旧潜意识的照顾着对方。
可是这个吻太凶悍,我只能感觉他的舌头一点一点从深入,被迫张大的嘴,几乎到达喉咙的舌尖。
空气逐渐稀薄,没有任何给予,只有忘qíng的占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一吻才宣告结束细长的带着薄茧和消毒水味道的手指从耳后慢慢滑下来,直到我引以为傲的锁骨,手指轻轻叩击锁骨的声音,经过骨传导,更加分明。
“对不起。”最终,他看着我的眼睛,吐出的却是这样的三个字。
他自嘲一笑,“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伽罗华甘心用二十岁的全部勇气去决斗,最后中枪而死。普希金为了维护妻子的尊严,可以甘心赴一场必死的决斗。无他,只不过是遇见了,逃不掉。眼睛里又揉不进一颗沙子,没有办法,只能把沙子拿出去,或者失去xing命。我知道那些事已经是过去,可是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qíng绪,所以对不起。”
我说,“没有对不起,不是谁的错,只不过没有早点相遇的缘分。”
不是谁的错,上辈子,他遇见我的时候,我已经是别人的男朋友,后来又是别人的丈夫。上一辈子,当我失去一切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对他的感qíng,可是那时已经没有了能够让我说出爱的健康身体。
这一辈子,我遇见他的时候,没有那么晚,可是也没有那么早。我背负着前世留下的太过五彩斑斓的过去,面对着的是我们都不可控制的未来。我们都太渺小,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无论多么心高气傲,和整个世界相比,都卑微如蝼蚁。
人心,有多复杂。爱,是我们不可测量的感qíng。
可是就因为如此,那些心动,那些温馨,那些渴望,那些无法舍却的qíng感,那些在脑子里塞满一个人的甜蜜,才更加难得。
我伸开双臂拥抱他的身体,他太息,紧紧环住我。
清冽低醇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你知道吗?那天你跟着我出来之前我就看见了你,一开始的时候,在迟成手机的相册里。你的笑容很张扬漂亮。后来,在R大食堂,是我先看见了你。你跟着我出来的时候,我本来不想要理你,可是看见在北门的时候,偏偏鬼使神差迈不动步子。你看,如果一样东西太美太好了,你就会害怕,害怕它是假的,害怕你拥有它的时间有限,害怕它被偷走,害怕它是一个稍纵即逝的幻影,因为太不真实。”
“你看清楚,这个人现在就在你怀里,肚子饿得咕咕叫,脚趾头昨天晚上被蚊子叮了一个包,现在很痒,因为顾忌形象才没有脱掉鞋子剥掉袜子挠。牙齿微微作痛,还在等着治疗,标准的人类体温,香水是armani的寄qíng,真真实实,算不上多好,不过也不会太糟糕,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与你相守。”
我看着他的眸子,寒星一样的眸子,白皙脸庞,柔和线条,也是一样,真真实实。
第11章 英雄美人
男人在美人面前永远要展现自己英雄的一面。
所以我看牙的时候,坚持让苏如chūn在外面休息室等,自己进诊疗室。
苏如chūn的师弟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子,其实他七年牙科毕业,年纪也应该不小了,可是笑起来的时候一左一右两颗小虎牙,左颊还有一颗圆圆的笑涡,特别显小。
“你好,我叫倪显赫。”他笑眯了眼睛。
“韩若,你好。”我和他握手。
倪显赫看起来孩子气,可是真的做起事来一丝不苟,洗手,拆一次器械,让我按照要求躺好,一丝不苟。
“我要把你的神经取下来,可能会有一点疼。”我点头,我懒,但我不怕疼。
“喂,你要按那里之前先通知我一下啊。”我不满意地含着嘴里的药,低声道。我是不怕疼,可是你不能不打声招呼就直接把那冰凉凉的器械捅到我肿了N天都充血了的牙chuáng上啊。
“刚刚只是消毒上药,我要给你取神经,要打麻药,待会儿才有的你疼呢。”倪显赫撇撇嘴,露出一侧的虎牙,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笑,有一种看着小孩儿装大人的感觉,虽然事实上,他的年龄应该比我的身体年龄大。
他的手,套着白手套,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同样是医生,和如chūn的手一点都不一样。
如chūn的手很瘦,手指很长,手指有几个薄茧,并不是很细腻,大概也没有用心保养,但是gān净到让人心疼。每一次手术之前,要一点点的从漂亮的指尖开始刷,一丝不苟,刷好了,然后是在消毒液里浸泡很久,上辈子我曾在他上手术台之前看过,当时也没有留心,如今想起来,自己和他认识了9年,竟然都没有问过,消毒液会不会伤皮肤,刷得那么认真疼不疼,忙的时候一天要刷几次。
是不在意,还是理所当然?北京冬天gān燥,迟成冬天手上会gān到起白白的屑,我每次去香港出差开会的时候都要给她买足一年份的欧舒丹护手油,我的一个阿姨告诉我她从来不肯让自己的手在没有擦护手霜的时候沾水,从此我再也不让迟成给我洗衣服。
我趴在chuáng上,回首过去,忽然觉得自己上辈子对他,真真是昏庸。享受着他的qíng感而不自知,接受他的付出而不思回报,连日常的关心都因为我的轻视而疏忽了。
“韩若?韩若!”倪显赫带着点孩子气的声音在我耳边狂响。
“怎么了?”我有点不好意思,竟然张大着嘴就神游太虚了。
“你真是奇怪,是痛觉神经太发达还是太迟钝?刚刚消毒都叫出声,我都取出来神经了你竟然没感觉。”
“怎么你已经取出来了?”我惊讶,不是说还要打麻药吗?我七八岁换牙的时候可是进过无数次牙科打过无数次麻药以至于现在到牙科诊所打麻药都要有心理yīn影。
“你看。”他手里的镊子是一条几毫米长的米huáng色细丝。
“这就是神经?你给我上麻药了?”我皱眉。
“没有。我还没有打麻药,就发现你这根神经已经疼烂了。这是怎么个疼法,你竟然还能忍到现在?”
奇怪,最疼的那晚确实是疼到凌晨4点多还睡不着,可是那之后和如chūn在一起,竟然忘了是不是疼过了。
倪显赫又用一大堆器械对着我的几颗坏牙又是磨又是填,我都恍恍惚惚,怎么和如chūn在一起,就真的一点都不觉得疼了呢?我喜欢他,我知道,可是他对我的影响如此之大,却让我自己都隐隐心惊。